主演:布鲁诺·斯列斯坦埃娃·马特斯克莱门斯·沙伊茨威赫姆·冯·霍姆伯格BurkhardDriestClaytonSzalpinskiElyRodriguez阿尔弗雷德·埃德尔ScottMcKainRalphWadeMichaelGahrVaclavVojtaYuecselTopcuguerlerBobEvansDerBraveBeo
类型:剧情喜剧导演:沃纳·赫尔佐格 状态:已完结 年份:1977 地区:其它 语言:英语 豆瓣ID:1306027热度:545 ℃ 时间:2024-08-14 12: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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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FIPlayer 一部充满悲伤的公路电影,从德国到美国,人与人的距离似乎并未改变。影片的结尾太精彩了,无人驾驶原地打转报废的汽车与近乎报废的男主在索道上来来回回,枪声响起,汽车报废,而由小动物演奏的一出大戏却没有停,这是布鲁诺的故事,也是布鲁诺的故事。
男主的演员自带了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质,上次看《卡斯帕尔》也有同样的感受,这次看完特意去查了一下…发现他本人年轻时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精神病院,《卡斯帕尔》后赫尔佐格专门为他写了这部作品,片中角色名称直接结合赫尔佐格的处女作《生命的标记》疯掉的男主和本片男主这个角色的演员的名字,而影片内容上则是导演很大程度收到演员自身经历影响。
视觉上整体挺喜欢,构图运镜都很不错,最深刻的肯定是影片中的阴冷色调,就仿佛那走不出的悲伤,最喜欢的是房子被拖走会男主望着那片空地的固定长镜头,仿佛是一场梦境。
听觉上,月光奏鸣曲搭配上那狭窄的前景遮挡镜头说不尽的悲伤。还有那乡村音乐极为舒适。结尾处那场共舞的配乐也是戏谑满满。
整个故事非常像法斯宾德人物设定+文德斯公路形式的作品。
如果说边缘现代性在《陆上行舟》的菲茨卡拉多手中,是一种武器,他以此来挑战现代理性对生命狂热的压抑的话,那么在赫尔佐格的另一部电影《史楚锡流浪记》中,布鲁诺•S所扮演的史楚锡则成为了现代理性所戕害的牺牲品。他的边缘现代身份无法成为他外攻的武器,反倒让他陷入了现代理性的甜蜜陷阱里终至毁灭。菲茨卡拉多与史楚锡分别象征了边缘现代人的两种命运,一种是通过艰苦奋斗向理性世界宣告边缘现代人的尊严,一种则是陷于理性世界对人构筑的欲望陷阱中无法自拔的毁灭。n 《史楚锡流浪记》就是这样一部讲述外部环境对史楚锡的侵害的电影。布鲁诺•S在《卡斯帕•豪斯之谜》后,再度扮演了这样一个无法融入理性社会游戏规则之中的边缘现代人。这又是一个来自神圣世界的异类。开篇史楚锡从监狱里被放出的一场戏就表现出了这个边缘人的神圣维度:他没有急着拿他的东西走出去,而是庄严地拿起号角,吹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神谕般说:“现在布鲁诺正式恢复自由之身。”——他的尊严感在这个仪式中表现出来。下一个镜头又是赫尔佐格招牌式的蜃景:汤勺折射出囚室内模糊的景象。然后是狱友真诚的告别。而就在史楚锡出来之后,他与监狱办公室的训导人员之间的对话将现代理性与边缘现代人之间的根本矛盾体现了出来:训导人员(扮演者与《卡斯帕•豪斯之谜》中的逻辑学家是同一人)坚称史楚锡的入狱是因为他总是酗酒,但史楚锡则坚称是感化院把他弄成了现在的样子。“归因于酗酒”让我们很容易联想到《卡斯帕•豪斯之谜》的结尾一定要将卡斯帕的反常归于一个理性可解释的原因(大脑构造异常)的桥段。正如福柯所言:“司法权力以一本正经的方式让位给医学知识……这样就建立了医学和司法部分重叠的系统。” 酗酒之因与监狱制度的重叠正是现代理性这个权利实体对边缘现代者的一种编码式监禁。影片在一开始就将史楚锡所面临的大的时代背景给点了出来。n 接下来是伊娃的出场。伊娃和史楚锡不一样。史楚锡拥有一个完整而神圣的边缘世界,但伊娃则是不完整的、依赖的。伊娃的出场便是在一场“仙人跳”的性交易骗局中充当色诱工具。伊娃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他永远需要依靠男人才能生存。伊娃跟史楚锡在一起并非她真的爱上这个边缘人,只是这里可以使她摆脱之前男人的暴力折磨。可以说伊娃是一个典型的现代理性社会的产物,她对史楚锡的依赖让史楚锡错误的陷入了一场虚假的古典主义爱情之中。这个情节可以和特里·吉列姆的《渔王》(the fisher king)中帕里对莉迪亚的爱情对比,帕里的爱情才是真正的古典主义爱情,因为莉迪亚和帕里一样,都是与现代理性社会格格不入的边缘现代人;但史楚锡却错把伊娃当成了莉迪亚那样的高塔囚禁的公主,于是这场爱情最终成为葬送史楚锡的最大外因。史楚锡的世界也和《渔王》中帕里的世界一样,破旧的钢琴和手风琴,一把铁路工人用的小号,一只鹦鹉——他们和帕里屋子中的各种拼贴画与圣杯人物一样,都是与理性世界格格不入的人类最原处的想象力的避难之所。它们可能是现代社会中被遗弃的种种残缺的垃圾,但这些遗弃物却构筑了史楚锡精神世界的完整。然而一个套着楚楚动人的哀伤面具的可怕魔鬼却闯入了这个完整而神圣的世界,命运无情的践踏开始了。n 而老人史维兹则是另一个无法融入现代理性社会的游戏规则的角色。与史楚锡不同的是,他似乎已经彻底丧失了与现实环境沟通的能力——史楚锡尚能通过卖艺、找医生等主动的行为,在一定范围内树立自己在现实社会的尊严,史维茨虽然衣着非常规整,但在片中他完全是依靠史楚锡的照料才能生活下去。史楚锡人格上的神圣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这种耀眼尽管不为现代理性人所理解,但也得到了现代理性人的同情:这从医生对他的照顾、伊娃对他的依靠以及演奏手风琴时四周居民投来的温暖目光可以看出来。寄居于史楚锡的神圣光芒中的史维茨和伊娃却一个通过命中注定的远方亲戚的邀请、一个通过残缺的依赖人格将史楚锡拉入了死地。n 其实史维茨的精神不正常某种程度上也是现代理性社会所造成的。在现实环境中他总是找不到安全感,他不敢乘飞机去美国因为他害怕有人陷害他,当伊娃前男友流氓砸了史楚锡的屋子是他第一个提出要报警,而在影片最后他们的房子被没收后,又是他认为这是对自己的陷害,愤而拿枪去“报仇”——在这个边缘人的眼中,理性世界的一切都是“阴谋的”,陷害他的,他不具备史楚锡那般博大的“神圣之爱”,他只会躲在自己的世界中。而这与该角色的扮演者克莱蒙斯•施艾茨的性格是一样的:“他总爱提自己不敢坐飞机去柏林,因为那时候柏林正处于东德的腹地,‘克格勃会绑架我,严刑拷打我,目的是让我说出秘密。’”但对于这么一个脑袋已经疯到极点的人,赫尔佐格却认为:“在我看来,他始终很理智清醒。” 史维茨老人与史楚锡的不同就在于:前者是向内的、自我保护的、逃避型的边缘现代人;后者是开放的、向外施爱的、理想主义的边缘现代人。然而恰恰是史楚锡的单纯与开放最终导致了他的悲剧结局。n 美国之旅是一个分界点,将之前史楚锡在德国所遭受的环境的迫害与之后史楚锡在美国所遭受的环境的迫害进行了类型上的区分。这两个阶段的迫害恰与福柯对现代性对疯狂编码的演进过程形成了对应。在德国,无论是感化院的打骂,监狱的关押还是流氓的凌辱,都类似于十六十七世纪将精神病当做异端与魔鬼在肉体上所进行的折磨;而在美国的高度现代化的文明之下,肉体折磨则进化到了“展示”、“监视”与“治疗”的阶段。边缘现代不再是肉体折磨的对象,它们甚至被美利坚文化表面上的“多元主义”所接纳、包容,但实际上仍然没有办法与边缘现代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沟通。在美国,语言的无法沟通象征着边缘与现代理性的无法沟通,而一个有趣的细节则是唯一懂英语的恰是伊娃——这再次验证了伊娃完全是现代理性的产物,与史楚锡和史维茨压根不是一伙的。伊娃与史楚锡有一段两人相拥聆听音乐的温馨场景,但这一场的调度乃是史楚锡坐在前面,伊娃在后面紧抱着史楚锡的后背:伊娃主动寻求依靠的姿态展露无遗。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史楚锡一直是被利用、被凌辱的牺牲品,正如他在美国体验了一段时间后对伊娃所说(这是影片最重要的一段对白):n “我在德国备受欺凌,现在我们到了美国,我以为情况会好转,我们终于能够达成梦想,但是我错了:人们对布鲁诺视若无睹。……感化院里的情况跟这里一模一样,在纳粹时期,要是有人尿床,所受到的处罚是整天用手举着晾衣绳。背后则是拿着棍子的教官。尿床的人要是因为耐不住手累把手放下,就会招来一顿毒打。……当时的凌虐是有形的,今天他们对你的伤害却是无形的。他们不会对你拳打脚踢,而是彬彬有礼的伤害你。这比以前更残酷!人们的不屑弥漫在空中,清晰可见。天晓得命运还会有什么安排!”n 这段对白将史楚锡作为一个边缘人,他的心路历程,他对现代理性之伤害性的敏锐感知,他对自身命运的可怕预感等,完全展现出来。而这段对白被抛到伊娃的心头,不会唤起伊娃多少同感(因为伊娃本就不属于史楚锡的边缘世界),反倒会令伊娃考虑离开史楚锡、寻找下一个依靠者的念头。史楚锡和伊娃都是敏感的人,但伊娃是敏感在现实主义的权力和利益分配的格局上面,而史楚锡则是敏感在现实对超现实的沟通阻断与侵袭的境况上面。史维茨的侄子虽将他们请至美国,并给他们安排了工作,但美国的个人主义不会令他有哪怕一丝站在史楚锡的立场上为其考虑的想法:个人主义信奉凭借个人奋斗获取一切,强者为王,你只能努力玩转这个理性社会的游戏规则并利用该规则为自己攫取最大利益,而无法与这个规则沟通的边缘人史楚锡在他们的眼中只能是弱者——你与弱者只能建立同情,却不会去建立沟通。史维茨与持枪的猎人无法沟通,只能礼貌握手;史楚锡与彬彬有礼、努力寻找尽量显得礼貌、显得不会伤害对方尊严的语词的银行职员无法沟通,只能郑重致意。当礼貌不再是人与人之间寻求真诚沟通的一种方式,而成了人与人之间保持沟通隔绝的一种最有安全感的方式的时候,这文明就大有问题了。n 而房车拍卖一场,赫尔佐格极尽讽刺之能,将这种沟通阻绝的境况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站在史楚锡的内心世界中,把拍卖者的拍卖过程表现为一连串诙谐的口技。史楚锡用近乎神圣的爱,张开双臂拥抱这个“美国梦”,但这个梦虽有着曼妙瑰丽的外表,对于史楚锡和史维茨而言,却只能永远是海市蜃楼。房车开走那一刻的背景音乐与他们第一次运来房车时的音乐是一样的,那是黑胶唱片机上传来的轻音乐:温暖却又显得不那么真实。这个轻音乐的符号更加突出了“此乃大梦一场”的感觉。当史维茨被抓走后,史楚锡在酒馆中与一个美国人的对谈可以说又为这“大梦一场”压了个重重的休止符:之前不会英语、无法交流的史楚锡为何在此处能与一个用英语的美国人顺利交流?只能用“虚实结合”来解释这一场景。可将之解释为史楚锡幻觉中的一个聆听对象。这个对象传达出一种很难用语言说清的“美国精神”的质感:它既是乐观主义的,又是冷漠无情的——至此,赫尔佐格一贯的世界观再次出现在这部电影中。这是毫无人情味的乐观主义,这个对象与《创世纪》中手持猫咪的笑眯眯的非洲少年,与《生命的讯息》中弹奏肖邦的钢琴师,与《天谴》和《绿蚂蚁安息的地方》中面部麻木的原始人一样,在表现温暖之余解构温暖,用最幽默的情调表现出最冷酷无情的心绪。n 无论是原地转圈无人驾驶的卡车(这与《侏儒流氓》的结尾是一样的),还是不停跳舞的鸡,亦或是史楚锡最终坐上的循环缆车,这些西西弗式的调度设计都是赫尔佐格存在主义内核的象征。赫尔佐格并没有正面表现史楚锡的自杀,镜头上升到更为辽阔的空中,在越来越迷茫的画面中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环境终于达成了让史楚锡在悲剧中审视自身存在的目的。缆车座椅后面“Is this really me”的内涵即是:史楚锡在这一系列俗世的“沉沦”之后,“看”到了从前被“遮蔽”的神圣的边缘世界,但他此时是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的,所以他在这“不识我为何物”的晃神的瞬间进入了“畏”的状态,进而“让此在超越世俗领会自身的可能性,将此在最本己的、最自由的自身存在表现出来。” 然而这一“看透”的结果却是令他彻底割断与这个理性世界的一切联系。史楚锡的自杀固然是一场悲剧,但于他那个与我们格格不入的神圣世界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终极的解脱?此后一切伤害都不会再降临于他了。n 当他刚出狱时,狱友做了一个“世界上最小的纸船”送给他。在酒吧中伊娃哭着问他:“你到哪去了。”他以一种古典英雄主义的骑士风范温暖的回答她:“我去度假去了。”最后这个边缘现代人真的坐着这艘小纸船去度他永恒的假期了,空留下我们这群人类在这个理性世界里如鸡般忙忙碌碌,却不识本我,亦无可救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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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的演员自带了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质,上次看《卡斯帕尔》也有同样的感受,这次看完特意去查了一下…发现他本人年轻时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精神病院,《卡斯帕尔》后赫尔佐格专门为他写了这部作品,片中角色名称直接结合赫尔佐格的处女作《生命的标记》疯掉的男主和本片男主这个角色的演员的名字,而影片内容上则是导演很大程度收到演员自身经历影响。
视觉上整体挺喜欢,构图运镜都很不错,最深刻的肯定是影片中的阴冷色调,就仿佛那走不出的悲伤,最喜欢的是房子被拖走会男主望着那片空地的固定长镜头,仿佛是一场梦境。
听觉上,月光奏鸣曲搭配上那狭窄的前景遮挡镜头说不尽的悲伤。还有那乡村音乐极为舒适。结尾处那场共舞的配乐也是戏谑满满。
整个故事非常像法斯宾德人物设定+文德斯公路形式的作品。
如果说边缘现代性在《陆上行舟》的菲茨卡拉多手中,是一种武器,他以此来挑战现代理性对生命狂热的压抑的话,那么在赫尔佐格的另一部电影《史楚锡流浪记》中,布鲁诺•S所扮演的史楚锡则成为了现代理性所戕害的牺牲品。他的边缘现代身份无法成为他外攻的武器,反倒让他陷入了现代理性的甜蜜陷阱里终至毁灭。菲茨卡拉多与史楚锡分别象征了边缘现代人的两种命运,一种是通过艰苦奋斗向理性世界宣告边缘现代人的尊严,一种则是陷于理性世界对人构筑的欲望陷阱中无法自拔的毁灭。n 《史楚锡流浪记》就是这样一部讲述外部环境对史楚锡的侵害的电影。布鲁诺•S在《卡斯帕•豪斯之谜》后,再度扮演了这样一个无法融入理性社会游戏规则之中的边缘现代人。这又是一个来自神圣世界的异类。开篇史楚锡从监狱里被放出的一场戏就表现出了这个边缘人的神圣维度:他没有急着拿他的东西走出去,而是庄严地拿起号角,吹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神谕般说:“现在布鲁诺正式恢复自由之身。”——他的尊严感在这个仪式中表现出来。下一个镜头又是赫尔佐格招牌式的蜃景:汤勺折射出囚室内模糊的景象。然后是狱友真诚的告别。而就在史楚锡出来之后,他与监狱办公室的训导人员之间的对话将现代理性与边缘现代人之间的根本矛盾体现了出来:训导人员(扮演者与《卡斯帕•豪斯之谜》中的逻辑学家是同一人)坚称史楚锡的入狱是因为他总是酗酒,但史楚锡则坚称是感化院把他弄成了现在的样子。“归因于酗酒”让我们很容易联想到《卡斯帕•豪斯之谜》的结尾一定要将卡斯帕的反常归于一个理性可解释的原因(大脑构造异常)的桥段。正如福柯所言:“司法权力以一本正经的方式让位给医学知识……这样就建立了医学和司法部分重叠的系统。” 酗酒之因与监狱制度的重叠正是现代理性这个权利实体对边缘现代者的一种编码式监禁。影片在一开始就将史楚锡所面临的大的时代背景给点了出来。n 接下来是伊娃的出场。伊娃和史楚锡不一样。史楚锡拥有一个完整而神圣的边缘世界,但伊娃则是不完整的、依赖的。伊娃的出场便是在一场“仙人跳”的性交易骗局中充当色诱工具。伊娃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他永远需要依靠男人才能生存。伊娃跟史楚锡在一起并非她真的爱上这个边缘人,只是这里可以使她摆脱之前男人的暴力折磨。可以说伊娃是一个典型的现代理性社会的产物,她对史楚锡的依赖让史楚锡错误的陷入了一场虚假的古典主义爱情之中。这个情节可以和特里·吉列姆的《渔王》(the fisher king)中帕里对莉迪亚的爱情对比,帕里的爱情才是真正的古典主义爱情,因为莉迪亚和帕里一样,都是与现代理性社会格格不入的边缘现代人;但史楚锡却错把伊娃当成了莉迪亚那样的高塔囚禁的公主,于是这场爱情最终成为葬送史楚锡的最大外因。史楚锡的世界也和《渔王》中帕里的世界一样,破旧的钢琴和手风琴,一把铁路工人用的小号,一只鹦鹉——他们和帕里屋子中的各种拼贴画与圣杯人物一样,都是与理性世界格格不入的人类最原处的想象力的避难之所。它们可能是现代社会中被遗弃的种种残缺的垃圾,但这些遗弃物却构筑了史楚锡精神世界的完整。然而一个套着楚楚动人的哀伤面具的可怕魔鬼却闯入了这个完整而神圣的世界,命运无情的践踏开始了。n 而老人史维兹则是另一个无法融入现代理性社会的游戏规则的角色。与史楚锡不同的是,他似乎已经彻底丧失了与现实环境沟通的能力——史楚锡尚能通过卖艺、找医生等主动的行为,在一定范围内树立自己在现实社会的尊严,史维茨虽然衣着非常规整,但在片中他完全是依靠史楚锡的照料才能生活下去。史楚锡人格上的神圣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这种耀眼尽管不为现代理性人所理解,但也得到了现代理性人的同情:这从医生对他的照顾、伊娃对他的依靠以及演奏手风琴时四周居民投来的温暖目光可以看出来。寄居于史楚锡的神圣光芒中的史维茨和伊娃却一个通过命中注定的远方亲戚的邀请、一个通过残缺的依赖人格将史楚锡拉入了死地。n 其实史维茨的精神不正常某种程度上也是现代理性社会所造成的。在现实环境中他总是找不到安全感,他不敢乘飞机去美国因为他害怕有人陷害他,当伊娃前男友流氓砸了史楚锡的屋子是他第一个提出要报警,而在影片最后他们的房子被没收后,又是他认为这是对自己的陷害,愤而拿枪去“报仇”——在这个边缘人的眼中,理性世界的一切都是“阴谋的”,陷害他的,他不具备史楚锡那般博大的“神圣之爱”,他只会躲在自己的世界中。而这与该角色的扮演者克莱蒙斯•施艾茨的性格是一样的:“他总爱提自己不敢坐飞机去柏林,因为那时候柏林正处于东德的腹地,‘克格勃会绑架我,严刑拷打我,目的是让我说出秘密。’”但对于这么一个脑袋已经疯到极点的人,赫尔佐格却认为:“在我看来,他始终很理智清醒。” 史维茨老人与史楚锡的不同就在于:前者是向内的、自我保护的、逃避型的边缘现代人;后者是开放的、向外施爱的、理想主义的边缘现代人。然而恰恰是史楚锡的单纯与开放最终导致了他的悲剧结局。n 美国之旅是一个分界点,将之前史楚锡在德国所遭受的环境的迫害与之后史楚锡在美国所遭受的环境的迫害进行了类型上的区分。这两个阶段的迫害恰与福柯对现代性对疯狂编码的演进过程形成了对应。在德国,无论是感化院的打骂,监狱的关押还是流氓的凌辱,都类似于十六十七世纪将精神病当做异端与魔鬼在肉体上所进行的折磨;而在美国的高度现代化的文明之下,肉体折磨则进化到了“展示”、“监视”与“治疗”的阶段。边缘现代不再是肉体折磨的对象,它们甚至被美利坚文化表面上的“多元主义”所接纳、包容,但实际上仍然没有办法与边缘现代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沟通。在美国,语言的无法沟通象征着边缘与现代理性的无法沟通,而一个有趣的细节则是唯一懂英语的恰是伊娃——这再次验证了伊娃完全是现代理性的产物,与史楚锡和史维茨压根不是一伙的。伊娃与史楚锡有一段两人相拥聆听音乐的温馨场景,但这一场的调度乃是史楚锡坐在前面,伊娃在后面紧抱着史楚锡的后背:伊娃主动寻求依靠的姿态展露无遗。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史楚锡一直是被利用、被凌辱的牺牲品,正如他在美国体验了一段时间后对伊娃所说(这是影片最重要的一段对白):n “我在德国备受欺凌,现在我们到了美国,我以为情况会好转,我们终于能够达成梦想,但是我错了:人们对布鲁诺视若无睹。……感化院里的情况跟这里一模一样,在纳粹时期,要是有人尿床,所受到的处罚是整天用手举着晾衣绳。背后则是拿着棍子的教官。尿床的人要是因为耐不住手累把手放下,就会招来一顿毒打。……当时的凌虐是有形的,今天他们对你的伤害却是无形的。他们不会对你拳打脚踢,而是彬彬有礼的伤害你。这比以前更残酷!人们的不屑弥漫在空中,清晰可见。天晓得命运还会有什么安排!”n 这段对白将史楚锡作为一个边缘人,他的心路历程,他对现代理性之伤害性的敏锐感知,他对自身命运的可怕预感等,完全展现出来。而这段对白被抛到伊娃的心头,不会唤起伊娃多少同感(因为伊娃本就不属于史楚锡的边缘世界),反倒会令伊娃考虑离开史楚锡、寻找下一个依靠者的念头。史楚锡和伊娃都是敏感的人,但伊娃是敏感在现实主义的权力和利益分配的格局上面,而史楚锡则是敏感在现实对超现实的沟通阻断与侵袭的境况上面。史维茨的侄子虽将他们请至美国,并给他们安排了工作,但美国的个人主义不会令他有哪怕一丝站在史楚锡的立场上为其考虑的想法:个人主义信奉凭借个人奋斗获取一切,强者为王,你只能努力玩转这个理性社会的游戏规则并利用该规则为自己攫取最大利益,而无法与这个规则沟通的边缘人史楚锡在他们的眼中只能是弱者——你与弱者只能建立同情,却不会去建立沟通。史维茨与持枪的猎人无法沟通,只能礼貌握手;史楚锡与彬彬有礼、努力寻找尽量显得礼貌、显得不会伤害对方尊严的语词的银行职员无法沟通,只能郑重致意。当礼貌不再是人与人之间寻求真诚沟通的一种方式,而成了人与人之间保持沟通隔绝的一种最有安全感的方式的时候,这文明就大有问题了。n 而房车拍卖一场,赫尔佐格极尽讽刺之能,将这种沟通阻绝的境况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站在史楚锡的内心世界中,把拍卖者的拍卖过程表现为一连串诙谐的口技。史楚锡用近乎神圣的爱,张开双臂拥抱这个“美国梦”,但这个梦虽有着曼妙瑰丽的外表,对于史楚锡和史维茨而言,却只能永远是海市蜃楼。房车开走那一刻的背景音乐与他们第一次运来房车时的音乐是一样的,那是黑胶唱片机上传来的轻音乐:温暖却又显得不那么真实。这个轻音乐的符号更加突出了“此乃大梦一场”的感觉。当史维茨被抓走后,史楚锡在酒馆中与一个美国人的对谈可以说又为这“大梦一场”压了个重重的休止符:之前不会英语、无法交流的史楚锡为何在此处能与一个用英语的美国人顺利交流?只能用“虚实结合”来解释这一场景。可将之解释为史楚锡幻觉中的一个聆听对象。这个对象传达出一种很难用语言说清的“美国精神”的质感:它既是乐观主义的,又是冷漠无情的——至此,赫尔佐格一贯的世界观再次出现在这部电影中。这是毫无人情味的乐观主义,这个对象与《创世纪》中手持猫咪的笑眯眯的非洲少年,与《生命的讯息》中弹奏肖邦的钢琴师,与《天谴》和《绿蚂蚁安息的地方》中面部麻木的原始人一样,在表现温暖之余解构温暖,用最幽默的情调表现出最冷酷无情的心绪。n 无论是原地转圈无人驾驶的卡车(这与《侏儒流氓》的结尾是一样的),还是不停跳舞的鸡,亦或是史楚锡最终坐上的循环缆车,这些西西弗式的调度设计都是赫尔佐格存在主义内核的象征。赫尔佐格并没有正面表现史楚锡的自杀,镜头上升到更为辽阔的空中,在越来越迷茫的画面中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环境终于达成了让史楚锡在悲剧中审视自身存在的目的。缆车座椅后面“Is this really me”的内涵即是:史楚锡在这一系列俗世的“沉沦”之后,“看”到了从前被“遮蔽”的神圣的边缘世界,但他此时是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的,所以他在这“不识我为何物”的晃神的瞬间进入了“畏”的状态,进而“让此在超越世俗领会自身的可能性,将此在最本己的、最自由的自身存在表现出来。” 然而这一“看透”的结果却是令他彻底割断与这个理性世界的一切联系。史楚锡的自杀固然是一场悲剧,但于他那个与我们格格不入的神圣世界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终极的解脱?此后一切伤害都不会再降临于他了。n 当他刚出狱时,狱友做了一个“世界上最小的纸船”送给他。在酒吧中伊娃哭着问他:“你到哪去了。”他以一种古典英雄主义的骑士风范温暖的回答她:“我去度假去了。”最后这个边缘现代人真的坐着这艘小纸船去度他永恒的假期了,空留下我们这群人类在这个理性世界里如鸡般忙忙碌碌,却不识本我,亦无可救赎。n
片中主人公布鲁诺,开场就从监狱出来,常常酗酒惹事的他属于典型的无产阶级一员,这次出狱的他看上去真要洗心革面,拉着手风琴,滑稽的演奏,想要打造自己的生活。然而,现实的世界充满残酷,这个弱小老实的男人,却不断受到同一阶层的流氓的骚扰和侮辱。不过,他也有所收获,平时也不会看上他的妓女伊娃因为受到凌辱和胁迫,出于一种避难和寻求安宁的本能,来到了布鲁诺身边,而这一被世俗看来很不登对的风骚妓女配木讷失败者的组合,让他们面临的骚扰更加严重。布鲁诺在德国的生活看上去困苦不堪,一个底层中的底层的角色,让人感到同情,一次次肉体上扎扎实实的殴打,让这个小个子男人似乎永无安宁之日,然而,他却表现出了坚韧和勇敢,以及面对生活的勇气,把目光对准了美国。布鲁诺和伊娃来到了美国,他们为美国梦奔波,有了自己的房子,虽然是个活动式的简易房,却给了他们家的感觉。然而,现实再一次给了布鲁诺重击,在这里,没有拳打脚踢,却有人情冷漠,生活渐渐困顿的他无力支付贷款买下的房子,而伊娃卖身攒钱的行为让他感到情绪复杂,更渐渐的与爱人形同陌路,只能任伊娃随一班卡车司机而去,而他只能默默独自乘着缆车,在与生活的现实脱离的半空结束自己的生命。
布鲁诺从表情到口音都带着滑稽的味道,他生活顺遂开心时,这份滑稽令人感到愉快,如一个孩子一般。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可以打造一份新的生活,却发现要不断面对外力的干扰,在德国有流氓,在美国有银行。当布鲁诺在美国不顺时,与伊娃的一段对话可谓道出了赫尔佐格在本片试图表现的“反社会”主题,在伊娃眼中,布鲁诺已不必面对拳打脚踢,而在布鲁诺眼中,这里无形的精神的凌辱与肉体的伤痛没有本质的不同,“人们的不屑弥漫在空中,清晰可见,这比以前更残酷”。这正是布鲁诺的悲剧,他从这个社会的底层走向那个社会的底层,从这个国家的弱势延续那个国家的弱势,从面对流氓粗暴的直来直去的拳打脚踢,到面对态度和善却实则冷酷的银行特派员的不断上门催缴,从布鲁诺渴望安定生活的角度看,都是一种骚扰,而后者在商业逻辑合理性的背景下显得更为令人无奈。离开了故土,布鲁诺就缺少了一份精神归依,而伊娃的离开更让他无所依靠,重新在醉酒中于生活原地徘徊。片中有个经典镜头,布鲁诺的房子最终被拍卖,拍卖后这个活动房子被车拖走,有个从屏幕抽走的效果,而留下一片空地和布鲁诺。这就如布鲁诺生活的梦想和最后的尊严,被彻底抽走,而抽离了这些,他的生活空心化,他不再有梦,因为已无梦可梦,家乡的梦是黑暗的,美国梦是破碎的。他甚至选择的自杀方式都那么特别,在缆车中离开,似乎都不愿倒在那片令他伤心的大地上,当然,这样的自杀方式需要先买张缆车的乘票。
赫尔佐格再次显得激进的批判社会的合理与激动人心的奋斗感召,其对美国银行人员的描绘更是入木三分,他们蛊惑人们贷款消费时宛若天使,催促人们还账时又于举止得体间咄咄逼人,将布鲁诺家中的东西,直到房子拿去,留下的倒更像一个“不根据自己收入水平不合理消费”的失败样本供人耻笑,接着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实际上,演员布鲁诺•斯列斯坦本人的经历就有些《加斯•荷伯之迷》和《史楚锡流浪记》结合的意思,在底层游荡,直到遇上赫尔佐格发掘,算是意外的走了下运。不过,片中的布鲁诺可没有这么幸运,而现实生活的我们从赫尔佐格的影片中总能找到一些现实的影子和感受,自己似乎获得没布鲁诺这般惨,却发现生活中那些困顿、失落与迷失都在布鲁诺的经历中时有闪现,这也正是赫尔佐格的魅力,他显得极端,却又归于人类社会运转的本质和规律之中,给观众猛的一击,然后慢慢回味,慢慢沉思。
http://hi.baidu.com/doglovecat/blog/item/2cfbd4541415af4fd009062e.html
一个妓女始终是作为妓女活着,一个贫穷的艺术家在困难里不至于低头,起码在表演时能有让其骄傲之处;在牢狱中不至于低头,起码知道还有一天可以出去;在受凌辱的时候不至于低头,起码知道世界天大地大,柏林待不下去,还有佛罗里达、亚美利加。
岂料世界的每一处都是鞭子,都是不容人自由存活的牢狱——你们那么努力的尝试,房子、电视、汽车……这些光鲜的表象哪样属于过你,最后还不是在漂亮的拍卖会中被银行统统收去。那台古怪的来自叔本华论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论文中的机械——嗐,我读过的,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机械——不过无论是来自何处吧,那生命能量是真的。死物是没有能量的,我们的生命中也都是死物的:但是布鲁诺的能量,很强,比爱娃要强,所以爱娃不似她描述他所说的那么Sauer,她竟和几个司机私奔去了加拿大。妓女始终是作为妓女——去美国的旅费,是来自男人的床;付贷款的钞票,又是来自男人的床。这么一个轻松的活计,让爱娃体会不到生活的绝望:实在走投无路时,不过张开腿。但是布鲁诺却不行,这位疯子艺术家,他一点英语不会,顽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只能凭意象去判断周遭发生的一切。美国梦是个彻底的囚笼,好似那只被没收的学舌鸟,变了他们自己一样:爱娃改变了所以融入了。只会德语、不明就里的老哥俩,却拿了枪去抢银行,那架势完完全全是要去捍卫正义,不带半点迟疑。结果却是仓惶:死的序幕,生的告别。最后的三块钱递出去,以及一次献给陌生人的临终忏悔——这不算什么,如那位临时神父所说。确实,生活的绝望和麻木是唯一的真实,认识不到这点,倒不如就离开这世界,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再能走下去的道路了:艺术家为何自杀,因为他对这世界再无挂念。
最后让动物们为自己献上一首合奏曲。打开彩灯,拉下缆车的启动阀。就这样来回数趟,汽车的引擎燃烧着,一声枪响,艺术家的孤独生命终结在异国他乡。
这不是你的世界。
我要爱你们,我的朋友们。看看,这世界还有音乐和舞蹈,鸭子打鼓,母鸡弹唱,兔子拉响了汽笛,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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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抒情怀部分结束,技术层面上讲:宛如《陆上行舟》或者《巴黎德克萨斯》,剪辑无懈可击;配乐中温馨希望配合画面颇具感染力,但展现荒诞时很是悲凉,尤其是动物表演那段,所在非人间的气氛渲染到了一种或可谓之“极上等抽象”的境界,小人物大悲剧的结束,极具力度。演员方面,小老头的神经兮兮及布鲁诺的精神压抑大约是本色,前者装疯成功,后者是真疯子:一切都很好,最糟的却是唯一那段颇长的剖白“德国所受的是实在的痛苦,而这边是精神上的”——这段是片子唯一的败笔。或许赫尔佐格打算做提升,我却看到了一个下降:这里过分突兀了些,对理解形象无帮助,反而显得教条化。但又不能省掉,因为此处是爱娃离去的又一宗伏笔。
片中史楚锡在后院中表演艺人歌剧的那段,是演示抽离的经典场景:虽然结构上不如《三分钱歌剧》,但是极纯粹,也利落。此段对爱好德片的观影人而言,绝对不容错过。
我也不是这么个疯子,非史楚锡们不会轻易赴死。生活确实比他热闹,但生活本身没他纯粹。
这个片子的演员史楚锡是非职业演员,他是一妓女所生,受尽折磨,童年不幸,后又被送入精神病院。成年后再街头说唱为生,被导演发现,拍摄此片,原汁原味地使用了其生活中的很多细节。片中大量使用本地演员,包括真实的皮条客和汽车修理工,导演很多地方只是给他们一个情节的大概,让他们自己去发挥。
这电影的名字是导演一个同学的名字。导演当年写作文,让同学史楚锡代写,作为报答,他通过电影,让同学不朽。
这个片子其实还有70年代时候的一些政治思考,颇耐人寻味,也很有争议性,比如将德国纳粹时候人们的苦难和美国的资本主义生活对比。史楚锡说以前德国的困难,就好象他小时候尿床的时候,老师罚他讲床单举起来,直到晾干,他们还从后面打他。这是一种身体上的折磨。他说到了美国后,看放贷的银行家一个个都笑眯眯的,却也会在你付不起房款的时候,笑咪咪地来把房子收走,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时至今日,对照起自己在美国的实际感受,史楚锡这话听起来,仍觉十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