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埃洛迪·布歇加埃尔·莫雷尔斯特凡·里多弗雷德里克·戈尔尼米歇尔·莫雷蒂雅各·诺勒EricKreikenmayerNathalieVignesMichelRuhlFatiaMaite
类型:剧情同性导演:安德烈·泰希内 状态:HD 年份:1994 地区:法国 语言:法语 豆瓣ID:1296049热度:26 ℃ 时间:2023-06-02 13: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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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影片根据同名小说改编,讲述一个作家为了逃避越战征...
播放指数:988℃
无缘无故的,他们发生了关系——男寄宿学校是最容易失去贞操的地方。过后,只有弗朗所瓦念念不忘,一再地“要个说法”,却不料那位主动上床的塞尔日却是由内而外不折不扣的直人,而且对他的亲密女友美蒂颇有好感。他主动把美蒂介绍给塞尔日,塞尔日丧兄,心情恶劣离开墓地,也是弗朗所瓦让美蒂去安慰他——隔山打牛么?他在乎他,在乎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坐在小绵羊上抱着塞尔日是他最幸福一刻。最后,大家一起游水到磨坊,塞尔日说,生活比遗忘更困难。真不像一个朴实的农民儿子。
他和美蒂,是无须解释的老友,固然更加像恋人。认识该有很长时间了吧?电影开始,就是两人走在阳光刺眼的外省小镇。塞尔日哥哥的婚礼,两人远离人群,悠闲地躺在草地上,羡煞急于结识佳人的塞尔日。每周一次的电影约会,出来遇到美蒂的同学,两人同去舞场。弗朗所瓦向美蒂承认自己和男同学上床,她安慰他自己不喜欢男人,也讨厌肉体关系,却急急忙忙拉他下舞池,把头靠在他肩上。即使是当作姐妹的男友,输给男人都是耻辱。
他也爱昂利,作业不约而同地挑了兰波写,有着天使般圆脸和湛蓝眼睛却少了一条腿的以经商为职业的同志诗人(真是混乱的身份啊~~~~)。夜里忍不住轻轻碰他肩膀,却被昂利厉声斥责。他是乡下不经世事的小康人家少爷,和塞尔日去里昂狂欢一夜已经能津津乐道半天;他却是饱经世事的成年人,父亲在阿尔及利亚混乱中被打死,在厨房凝视父亲没有下巴的面孔应该是一生梦魇。这样完全不同的人才能吸引到弗朗所瓦。
塞尔日失之粗蠢,大抵下身反应总比上身快;昂利外强中干,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到头来却发现满身刺不过是一身笑料,只能再次仓惶出逃,即使没有阿尔及利亚事件,他多半也要走到这一步。只有弗朗所瓦,摇摆在二男一女之间慢慢成长,才是自然之子。
他也想把昂利介绍给美蒂,却总是不得机会。却不料两人暗渡陈仓。昂利预备一把火烧了GC党党部,见了敌人的美女却引火烧身神魂颠倒。她号称坚定的女权主义者,马列主义者,见到反动的政府派也不禁缱绻缠绵。小树林中她主动献身,不禁让人怀疑她早先“讨厌男人”的宣言,但青春无需解释。
美蒂说:生活有什么理由?
青春有什么理由?是善是恶,是对是错,回头看都是留恋的往事。好似风中的野芦苇,风无定向,随风摇摆,不知不觉间渡过春夏秋冬。成长为固执的方舟。
看青春又好像仰头看太阳,一阵晕眩,双目失明,慢慢定神下来,既贪又厌。
阅人无数的灵肉二元论同志黄老大唱:可惜青春,没有两次,再不能死心塌地。
《野芦苇》就是这样爱上的。仅仅是一张剧照,就情动于心:两个男孩子骑着一辆车,后座纤细的男孩拦腰搂着前座的男孩,脸贴着他的后背,无语的静默,微微迎风,两张年轻的面庞有着各自投视的方向。
真正看到这部电影已是很多年后了,吃惊的发现当年记忆的烙印依然新鲜。电影将剧照前后的故事敷衍成篇,模糊的感觉渐渐有了清晰的背景。
60年代初的法国,徘徊在与阿尔及利亚的战争阴影中。瘦弱文静的弗朗索瓦转学到了新校,阿尔瓦雷老师的女儿玛依泰迷上了他。俩人成为拖手相依的恋人,弗朗索瓦内心只是将玛依泰引为无话不谈的知己。真正令弗朗索瓦感到吸引的是强壮粗犷的同学塞尔日,俩人甚至有了亲密的一夜。塞尔日不过是一时兴起,弗朗索瓦却自此迷惑于自己的性取向。班上又来了新同学——阿尔及利亚侨民亨利。亨利有着睥睨一切,目高于顶的格格不入,与身为左派后代的玛依泰相互敌视,却又在不断的冲突中渐渐靠近。
会考结束了,四个人相约去游泳。在青山秀水间,弗朗索瓦得到了塞尔日彻底拒绝的回答,但他们依然是朋友;亨利与玛依泰作爱后离开了,玛依泰扑向弗朗索瓦的怀抱痛哭,旁边,塞尔日静默的无奈……
这么描述起来这似乎是部四角恋爱故事,但在电影中你不会找到一点点的庸俗、滥情,在那些迷惘甚至暧昧的情愫中,是一种无私无匿的坦然开放。四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彼此成为彼此的追求,彼此又是彼此的寄托。在他们寻求的失落中,没有猜忌、嫉妒,互为安慰,彼此交融。
弗朗索瓦是影片中穿针引线的人物。患心脏病的他不能跑、不能跳,生命沉浸在诗歌、文学的滋养中,有着那个年龄的人本不会有的沉静,也不应有的成熟。弗朗索瓦就像自己在课堂上引述拉封丹寓言时所讲到的野芦苇,弱不禁风的躯体里蕴藏着惊人的韧性。这个有着同性恋倾向的男孩曾困惑于自己的感情,但他还是执着的探究自己的本性,自然的伸展自己的生命。在他的捏合下,另外几个原本相互抵触的年轻人最终都成了朋友。四个人在友情与爱情的举棋不定间,在惶惑与执着的成长过程中,渐渐有了野芦苇般的包容、平衡与柔韧。
此前看过的法国影片,大多给我自说自话的印象,自我过头就有点不亲近。《野芦苇》是个例外,青涩的故事讲述得朴朴素素,弥漫着一种平平淡淡、不确定的美。青春岁月即便伤痛、迷惘,也都入诗入画。那里有寂静的声音,有昏黄的美丽。
在当年的画刊上,《野芦苇》占据的是黑白页的位置。即便已看过影片,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没有色彩的印象,还是灰黄、朦胧的色调。也许我青春的感触早已深埋在那字里行间,永远夹存在“野芦苇”的那一页……
法国导演安德烈•泰西内于1994年拍摄的《野芦苇》亦如此:这是四个年轻人弗朗索瓦、塞尔日、亨利与玛丽之间的爱情故事;也是反映1960年代法国殖民帝国的崩溃对法兰西民族形成巨大冲击的野史;还是一则古老寓言的当代呈现。显然,本片触及到了法国人骨子里的那种幽微情感,所以在上映后第二年就捧得四项凯撒大奖。
对本片的目光,一直以来大都聚焦在两个主题上:一是成长主题,即所谓“残酷青春”;一是酷儿主题,即同性恋的另类情感。但我以为,《野芦苇》的青春故事固然忧伤但并不残酷,情感虽复杂但并不另类,换句话说,“青春”与“同性恋”只是泰西内设定的视角与立足点,他的真实意图是用身份各异的青少年来为法兰西的民族性树碑立传。
泰西内太擅长使用温婉、清秀的电影语言来讲故事了,以致于观众常常沉浸在娓娓道来的剧情中,反而忘记了故事的内核。就《野芦苇》而言,唯有经历过六零年代的法国人才能真正懂得泰西内在说什么,当然,他们亦不会拒绝重温青春的伤感与恬美。
爱情四重奏
法国南部是泰西内的故乡。童年的他,一定饱看了当地的如画美景,看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看杨柳池塘淡淡风。犹如写生,这些美景后来成为他典型的镜头画面。影像的温婉进一步影响到他作品的整体风格:节奏舒缓、情感微妙。《野芦苇》亦如此:小城的寄宿中学里,同班的三个男孩弗朗索瓦、塞尔日、亨利和法文老师的女儿玛丽之间发生了种种微妙的感情。
在提笔叙述剧情之前,我曾踌躇良久,甚至倍觉笔头与镜头相比的苍白无力。我很担心四个年轻人之间的蓝色情感在笔端被扭曲成恶俗的四角恋。于是,我想起古典音乐里的弦乐四重奏,那是由一把大提琴,一把中提琴,两把小提琴共同演奏的。不同乐器的音线起起伏伏,却能合奏出美好的旋律。我想,这四人的情感故事正是一曲四重奏吧。
弗朗索瓦无疑是第一小提琴。作为本片的男主角,他家境优裕,教养良好,天生一种忧郁气质。心脏病让他不能剧烈运动,他于是越发静如女子。起初,他与玛丽相恋,但忧郁到极致的男人往往会蜕变成同性恋,就像弗朗索瓦热爱的诗人兰波,以及在今天大名鼎鼎的福柯、罗兰•巴特,当然还有泰西内本人。弗朗索瓦在与塞尔日的一次接触中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取向。从此,他就陷入对爱情和同性恋身份的深深忧郁中。
玛丽是中提琴。作为女性,她的音色比小提琴更柔和同时也更深邃。她的胸中充满着成长为一个成熟女人的深切渴慕。她曾对塞尔日说:“我真希望明天就能长大十岁,这样,我就能自己做主了。”塞尔日喜欢她,而她爱的是弗朗索瓦。玛丽正如泰西内另一部电影《目击者》中的女主角莎拉——心爱的男人是同性恋。这样的身份设定应该是导演的有意安排而非巧合。所以,成长和爱情是玛丽的困惑。
塞尔日显然是第二小提琴,因为另一把小提琴爱上了他。塞尔日是意大利移民,他的哥哥在阿国战死。起初,他向弗朗索瓦套近乎只是为了在考试时作弊,但他们越走越近,终于有天裸裎相对。他们聊起了自慰,塞尔日提议可以一起“打飞机”,弗朗索瓦说:“好,但有点不同。”弗朗索瓦说的“不同”是做爱。初夜之后,弗朗索瓦深深爱上塞尔日。于是塞尔日必须面对哥哥去世和双性恋身份的纠结。
最为年长、沉默的亨利必须是大提琴。他是从阿国逃回法国的侨民,父亲死在阿国的动荡中。因此,他始终如大提琴般低沉、沙哑、甚至带点沧桑。四个人中他最显不同,毕竟他经历的死亡、逃离、仇恨要比别人多得多。作为一个反对阿国独立的法国右翼,亨利与主张阿国独立的玛丽母女产生了极大矛盾,但生活总是充满吊诡,越是仇人越可能相爱。亨利在逃离学校之后,偶然与玛丽相识,然后相爱,最后做爱,一切行云流水,恍如梦幻。
这就是四个人的爱情。看似烦乱,其实我观片时倍觉质朴纯真。这要归功于泰西内的高超叙事。他并非刻意把四人的关系一一交代清楚,而是把他们置于同一个环境——学校及其周边,让他们用微妙的感觉自然而然的彼此演绎。温馨的恋爱滋味,配上泰西内招牌式的法国南部风景描写,我没理由不被深深吸引。
1960s
六零年代的法国发生了什么?
六零年代,“新浪潮”开始偃旗息鼓,泰西内在《电影手册》当了多年编辑,此时“手册派”的几位大师已经声名鹊起,泰西内也终于在1969年首执导筒;六零年代,巴黎发生了著名的“五月革命”;六零年代,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殖民统治在暴力和血腥中宣告结束,大批侨居阿国的法国人回到本土,他们带回的不仅是身体,更有困惑、不安以及与他人的冲突。
在《野芦苇》里,泰西内从侧面表现了以上种种,从而为本片的主题构建了背景。对法国人来说,这一定不是闲适的回忆,假如1994年本片的首映现场有人失声痛哭,那么或许就是片中的亨利。
亨利的出场,一直伴随着他对塞尔日和弗朗索瓦的蔑视甚至是仇视。恨从何来?让我们稍许回顾一下这段历史。阿国曾是法国殖民地,二战后要求独立。法国左翼力量也支持其独立,玛丽的母亲正是本片中左翼的代表。相反,曾在阿国辛勤耕耘几代人,献了青春献子孙的法国人则反对独立,亨利正是他们的代表。
这场争斗既撕裂了法国与阿国,也撕裂了法国内部,最终导致两国交战,死伤惨重。而法国侨民被迫悉数逃回本土。亨利的父亲是在阿国革命中惨死的侨民,母亲是逃亡到马赛的难民。他曾亲眼目睹父亲被炸掉半边脸的遗容,他说他会永远记住,显然,他“记住”的只能是仇恨。回到法国,亨利越发感到侨民就像流浪者一样,而法兰西的尊严则一败涂地,为此他痛恨本土这些“懦弱的叛徒”,比如富家子弟弗朗索瓦,比如玛丽的母亲。
《野芦苇》身后的这段历史才是四位少年对人生对爱情产生种种惶惑的源头,而这段历史也淋漓尽致的展现了法兰西民族的民族性。所以,亨利这一形象并非专为演绎弗朗索瓦等人的爱情纠葛而设,更不是一个青春片里常见的充满“无由反抗”的小混混,而是这段史实的一个透视点。亨利激烈而脆弱、自尊又自卑的性格,简直就是二十世纪屡战屡败的法国人的缩影。
昔日法兰西帝国的崩溃,法国人如何面对?亨利总是痛斥法国人不抵抗,甚至形同背叛。但他曾在阿国首都阿尔及尔执教十五年的男老师却要求亨利“战胜悲痛,继续生活”。法国人的两面性在他俩身上展现的一览无余。
“战胜痛苦,继续生活”,这是导演说给片中所有角色和片外所有法国人的。大到战后民众的心态调整,小到一笑一颦的爱情困惑,都用得到这句话。于是,这就引出本片题目“野芦苇”的修辞。
寓言诗
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名言在先:“人是会思考的芦苇。”法国人似乎尤其钟爱这种植物,它们柔弱不堪,随风而靡,但风雨过后总能茁壮成长,不计当初的俯首帖耳。泰西内拈出芦苇来做文章,的确暗含匠心,他是“手册派”的后期人物,所以他不像特吕弗等五十年代就声名鹊起的新浪潮健将那样,在影片中灌注过多的意识形态。或者说,泰西内更愿意讲故事、说寓言,把哲理蕴含在情节中。
《野芦苇》正是泰西内讲述的一则现代寓言,或曰寓言诗,因为本片哲理深蕴,且优美如诗。
男老师把法国文艺复兴时期寓言诗作家拉封丹的《橡树与野芦苇》介绍给同学,弗朗索瓦自告奋勇站起来读。泰西内给他一个近景,他依然淡淡忧郁。寓言诗大意如下:一棵高耸的橡树看不起柔弱的野芦苇,傲慢的表示可以给野芦苇遮风挡雨。但野芦苇却说“吾躬能屈,风吹不折”。果然,风暴来临时,橡树被连根拔起,芦苇安然无恙。
泰西内让弗朗索瓦把整首诗一字不漏的读下来,可见这是本片核心。“吾躬能屈,风吹不折”是法国家喻户晓的名句,犹如中国人常说“尽人事,听天命”,这种观念塑造了法兰西的民族性。法国人坚强起来可以一夜推翻路易十六,懦弱起来三个月就被德军占领巴黎。但诚如老师所讲,法国人遇到困难,无论怎样卑躬屈膝,最后一定能“战胜痛苦,继续生活”。片中诸角色都遇到身份带来的痛苦,也试图逃避,但终究会回到生活上来。
弗朗索瓦面临的是性取向的迷惑。他左手玛丽,右手塞尔日。他对玛丽的感情并非爱意,毋宁是“给予”。所以,当玛丽表示不在乎他与另一个男孩做爱时,他也会很配合和她相拥跳起舞。此时,舞厅开始播放那首著名的百老汇老情歌《Smoke gets in your eyes》,二人的温情脉脉,显出他为人的温吞。塞尔日则是他无法得到的爱情。于是,片中他几次试图超越自己的迷惑。比如,他曾在某个夜晚盯着镜中的自己反复说“我是同性恋”,这是强化同性恋意识,也是悲伤的抗议。他也曾试图向一位老年同性恋者寻求答案,但没有勇气和他交谈。最后,弗朗索瓦终于超越了自己。他和那位老同性恋者交流,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得到了勇气;他向塞尔日表白,虽然塞尔日说:“忘掉我们之间的过去吧,就像我忘掉哥哥的死。”但两位少年在水光潋滟的河水里裸身而泳,成为他最美的爱情记忆。
意大利移民、农人之子塞尔日的纠结是生与死。影片开头,乡村教堂的古老钟声一响,塞尔日的哥哥皮埃尔身着军装携手新娘从教堂中出来;乡村教堂的古老钟声再一响,覆盖着红白蓝三色旗的皮埃尔的灵柩从教堂中被抬出来。从此,塞尔日也必须思考生死的问题。为此他经受了巨大的痛苦。片中,塞尔日和新寡的嫂子通奸,甚至打算娶她。这并非荒唐,而是一个少年在思考时痛苦的挣扎;他挚爱玛丽,他对玛丽的爱堪称本片最“正常”的爱情。但他始终被拒绝,爱而不得的痛苦,想必世间人都不陌生。经历重重困境后,塞尔日的农人意识最终占了上风。他意识到不可能和嫂子结婚,也不可能和弗朗索瓦在一起,他是农人之子,必须要娶妻生娃,繁衍后代。思考死亡,答案就是生存。
片尾,亨利轻轻地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亨利对玛丽的母亲说,“在阿国土地上流血的法国人捍卫的是法国的尊严和领土。”所以,作为侨民之子,他痛恨左翼,因为他们替阿国人说话,是叛徒;也痛恨本土的“资产者”,因为他们养尊处优,却对同胞的流血牺牲无动于衷。前者如玛丽的母亲,后者如弗朗索瓦,这种蔑视和仇恨实难调和。直到片尾,亨利仍然逃离校园,泰西内用亨利来揭法国人的伤疤,可谓用心良苦。有趣的是,亨利偏偏与玛丽相爱,玛丽成了他的救赎者。他长期以来被压抑的爱欲,最终在玛丽身上得到释放,左翼土著救赎了右翼侨民,这是亨利得以超越仇恨、走向生活的第一步。片中那位给孩子们讲《野芦苇》的男老师,或许是多年后亨利的样子。因为观众看到而亨利没有看到的是,这位老师的妻子竟是一位阿国土著。他对阿国的感情,对时代巨变的感触肯定比亨利深刻得多。他选择的“继续生活”的态度才是可取的,亨利迟早也得接受这一现实。
玛丽的身份最特殊,与其他人相比,她是女子;与亨利相比,她是左翼;与弗朗索瓦相比,她是异性恋;与塞尔日相比,她是知识阶层。所以,她的困境折射出的光谱最为复杂。玛丽当然有自己的困惑,她太渴望变成女人。但她对弗朗索瓦的爱是她作为少女的爱慕,只有对亨利的爱才是达成女人的爱慕,当她把第一次交给亨利后。亨利远走高飞,她则完成了成人礼。泰西内给玛丽的定位,似乎是其他角色的观照物。玛丽是一个既重又轻的角色,没有她,我们根本无法认清其他三个人。
其实,泰西内的影片常常有一个与玛丽相似的女主角,她们的角色如同棱镜,折射出其他人物的身份特征。如《目击者》中的莎拉、《迷路的人》中的母亲,都是这般。难道说,男人的世界必须要透过女人才能看清?或者说,泰西内更愿意赋予他的女主角们杠杆的地位。
不管怎样,在泰西内诗意的影像中,四个少年走出困惑,犹如经历过暴风雨的野芦苇,呈现出生命的勃勃生机。这也是一首寓言诗,节奏舒缓,含蓄蕴藉。
诗意的背后
1995年,《野芦苇》荣获四项凯撒大奖,这是一部“墙内开花墙内香”的电影。有理由相信,法国人只有被彻底打动才会让本片获得最佳导演、最佳电影、最佳编剧奖,而玛丽的扮演者布歇则捧得最佳新晋女演员奖。
泰西内的大多数电影都有着诗意的外表,寓言的内核,犹如银幕上的寓言诗。《野芦苇》是他这一类电影的典型之作。
初看泰西内的电影,会疑心这是“新浪潮”的作品吗?这是“手册派”的风格吗?印象中,“新浪潮”、“手册派”都与特吕弗、戈达尔等大师的影像风格密不可分,尤其表现在镜头富有力度、意识形态观点明显、色调对比清晰、情节性并不突出等特征上。泰西内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却富含一种古典诗意:节奏舒缓;镜头很少给特写或刻意拍远景,用中庸的中景或近景较多;颜色大都柔和内敛,连角色亦多着浅色衣服。最重要的是,泰西内有耐心来讲故事。
就诗意而言,泰西内营造的是一种美丽但又质朴的影像。他从不运用技术去制造那些看似很美实则虚假失实的影像。看他在经意不经意间,此处一抹淡淡蓝天,彼处一道浅浅溪流,意境自然而出。《野芦苇》里,弗朗索瓦和塞尔日骑摩托车到图卢兹的描写,是这类诗意的经典桥段。弗朗索瓦坐在后面,双手抱过塞尔日的身体,把脸轻轻贴在他的白色外衣上,此时日光和煦,他们穿行在乡间浓密的绿野间,马达声与背景的小提琴声汇在一起,是这般美好的爱情,令人心底涌起温暖与感动。
纵观泰西内的作品,其早期电影如1976年的《巴洛克》等,这种诗意还并不明显。正是从《野芦苇》开始,他的诗意风格才完全成熟。如拍摄于2005年的《迷路的人》,镜头同样对准淡黄色的麦田,杂草掩映下的屋子,以及灰眼珠少年临死前那半个浅蓝色的天空。2007年拍摄的《目击者》中,那湾天蓝色的海滩同样有着那年夏天宁静的海的感觉。《野芦苇》可谓泰西内式诗意的代表作。
诗意的背后,是泰西内的寓言内核。其实,他的电影有着严谨的线索和清晰的逻辑。我们发现,他的故事往往发生在一些封闭式的小圈子里,人物关系不是向外的而是内敛的:如《野芦苇》的四个少年之间;如《迷路的人》中母亲、孩子与灰眼睛少年之间等。他用这种相对内敛的人物关系来呈现寓言,所以人物性格也倾向沉思与内省。
温吞的人物,蕴含的意图,才勾勒出泰西内作为“手册派”一员的实至名归。如其他“手册派”大师一样,泰西内同样把意识形态灌注于影片中,只是他从不直抒胸臆,而像朗诵寓言诗一样娓娓道来。这是他与其他巨匠的貌离神合之处。
2009年6月,泰西内和中国走得很近,他执导的《列车上的女孩》参展第12届上海电影节,有报道说,他是本届电影节“最大牌的导演”。大牌与否,想必泰西内并不关心,因为他曾说:“电影对我而言是一种去爱世界的方法,也让我学到如何爱别人。”这个说辞,真让人动容。
原刊于《看电影》2009年第13期,“经典礼拜”
影片《野芦苇》是对一个已逝时代浪漫化的描述,对诗意而困惑的青春缅怀,回忆里的长长短短,红红绿绿。尽管那是一个太不寻常的年代,但从中也终于看到了不那么苦大仇深——关于法国60年代的描绘。
如果说贝纳多.贝托鲁奇《戏梦家》把我们带回的是1968年巴黎街头的学生运动高潮,那么《野芦苇》讲述的则是1962年小镇学校里四个年轻人的灿烂青春。1962年,法属阿尔及利亚的独立战争爆发,如何面对这场风暴,如何接纳那些从阿尔及利亚撤回的大量法国侨民同胞,人们思想紧绷而敏感,不祥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法兰西第五共和国。
故事发生在法国西南部的一个小镇上,从一场婚礼开始,就暗藏着动荡的时代背景——阿尔及利亚的战争已经干扰到小镇人们的生活。虽然看完整个故事,难免有松散拖垮的细嫌,却不乏其清新明快的一面。四个主人公各自有着鲜明的性格特征,甚至是迥异的,但这丝毫不阻碍他们最后在轻快的口哨声中,一起走向林边小河,那个阳光斑驳从树叶间渗下、水面上晃动着无数金黄的午后,他们似乎已从青春的羞涩里悄然成长。
Francois:
正如法文课老师所说:他是一个自恋的角色,他有才华,他善于观察周围人,善于安慰别人、调解周围人的矛盾,让Maite去安慰失去哥哥处于悲痛中的Serge,出手调停Serge与Henri的冲突斗殴,努力去促成Maite和Henri的相识,甚至最后四人不可思议地相聚在了一起。他和三个性格反差极其鲜明的年轻人都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但是这种“自恋”就难免相应地伴随着敏感,他甚至察觉到了法文老师面对愧疚自责的心理变化,但同时对于自己也有着很深的怀疑。他无法清楚地认知自己,在为了别人清楚思考的同时,恰恰遗忘了自己:
我被迷惑,
天蓝,天蓝……
青春里的Francois,在孩童与成人的夹缝中生存,他寄希望于别人能给他更多关于性取向的正确引导,他凝视自己的镜像,一次次地发泄着,反复说:我是同性恋,我是同性恋,我是同性恋!但是他最终并没有能从鞋店老板的口中得到期盼中应有的答案,反而是Serge让他忘记那些事情,告诉他忘记和怀念是一回事。那时他虽然迷茫,却才似有所悟。整个故事里面,没有用其他手段去刻意营造法国当时的社会气氛。这点在主人公弗朗索瓦的身上,还青春以应有的坦诚和敏感,得到了集中地体现
Serge:
看完《野芦苇》时,对于Serge,“伟大使人作呕”,一句话记得最牢。单从外貌上看,甚至可以说他是最成熟老练的一个,看透了周围环境里的虚伪,他显得十分无奈,甚至想着依靠早早结婚来完成人生疲惫的终结。当然这仍然只是他一时冲动的想法,这种冲动就像是他对待保守顽固的Henri时一样的明显。在Francois口中,他是一个敏感的人,并且恰如其份。他反复强调着自己是意大利佃农后代的身份,避免遭受不必要的伤害,他爱着Maite却无能为力。
最后,当他们与Maite失散,目睹着激动地跑来伏在Francois肩头失声痛苦的Maite,镜头给了不远处Serge一个特写,他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毫无表情,双眼流露出了无限的空虚与迷茫。幸许,他在这时候明白了什么,又不愿意去接受。在Serge身上没有褒贬或者扬抑,整个影片用感性的笔触将时光叙述,以舒缓的节奏将青春记录,从他最初哥哥婚礼上邀请Maite跳舞被拒,到哥哥逃离战场时的死去,再是灰心后想与嫂子结婚,到最后感觉与Maite无望。Serge这个角色上,有着太多无形隐约的哀痛。在结尾镜头里,闲散的镜头缓缓从树林和芦苇丛中,摇过360度,Francois、Serge和Maite手挽着手,依旧在口哨声中,慢慢远去,消失在了小路尽头、绿色深处。
Maite:
她是个对人本能排斥的女孩(与Serge语),当她穿着那身像金丝雀一般的泳衣时,在水中尴尬地回头的时候,Francois说她象梵高的向日葵。她说,那很糟糕。为什么糟糕?也许她是有着强烈生命力,但思维里却相当的混乱,在其他三个人的眼里,Maite有着不一般的魅力,不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女人。然而她自己却一再否定着自己,否定着身边的人群。她希望自己老去10岁,去接触成熟的人群,这种心理实在微妙所不能完全形容。
当最后Henri希望她和他一起离开的时候,她对Henri说:“我不可能跟你走。我爱你,但并不表示要一起生活。生命没有理由,我应给你力量与希望,因为你同样把它们给我。”于是Henri勇敢地走了,走向他认为广阔的天地,Maite赋予了他信心和希望。
然而,当Henri离去后,情绪激动的她飞奔而来在趴在Francois肩上哭泣的时候,那时,她仅仅是想到了孤单和恐惧吗?
Henri:
他找不到归属感,这是青春华丽外衣包裹下最深刻的无奈。他是别人眼中的异类,无论是老师或者同学们,他严肃,他顽固,他反动,他又激进。他把自己是从阿尔及利亚撤回的侨民身份看得太重,自我标榜为异类,进而去排斥掉了所有的可能,包括热心的代课老师。他嘲笑身边幼稚的同学,却忘了自己其实也是身处其中的一分子。他无所畏惧,但当Francois问他最害怕什么的时候,他若有所思,说:是真实的死亡。
Henri讲述的面对死亡令人震动,或许那只是他注视死亡太久的一种幻觉,而不是真相本身。但是,因为父亲死去的事实,他变得一再顽固,到了法国后,在学校里依然不改其本色,并最终选择了离校。看到满街的共产主义宣传海报,他买了汽油去烧毁这一切,宣泄,却最终阴差阳错地碰到了Maite,至此,四个主人公才最终圆满相识。
让人欣喜的是Henri最后在Maite身上寻找到了希望。那个下午,他终于独自离去,去追赶六点的那趟开往马赛的列车。他没有祖国,但他突然有了希望。那个下午,他完成了生命里的一次重生。当然,也没有人能保证他以后的日子会是一帆风顺。
青春不应只是用来羡慕的,不然会蹉跎过去;青春也不应该是用来反思的,不然又会太沉重不堪。每个人自己在十几二十岁这段青春岁月里,经历过的内心翻覆也许正如暴风骤雨一般猛烈。《野芦苇》里,当爱情和政治走入青春的领域里,动荡社会也就影响了这些年轻人的一生,对于生活,苍白面容的背后,他们年轻的心,做出了各自不同的坚定选择。这一切都似《野芦苇》里最后灿烂的阳光和美丽的树林,如芦苇般脆弱但又坚韧的青春,在成长中学会了坚强。青春是美好的,芦苇经受了狂风的洗礼,收获了成长的欢愉。
题记:
“我讨厌年轻,这是沉重的负担”。年轻充满着矛盾,期许和挫折,爱情和当恋,上帝在一次次的玩笑里催人长大。
――――卡夫卡·陆(Kavk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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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孩子在银幕上都是中性的,他们“纯洁”得可以,其实随着药物的泛滥,性发育的年龄一再提前,中国孩子同样小脑瓜复杂,可惜,未庄特色,我们要像高老太爷一样端着,于是,我们的银幕是有洁癖的,我们至今拿不出一部象样的描绘青春期的影片,直到一不留神破了处子之身才恍然大悟,原来俺们的小弟弟同样情绪高涨。
没有野性和性幻想的青春是逼仄而变态的,成长的显著标志不是自己第二性证的发现而是对于异性的发现,《野芦苇》表现了。法国西南寄宿中学的三个男生弗朗索瓦、赛杰、恩利和左翼教师之女玛依之间微妙、懵懂的关系,影片真实描绘孩子们青春期的迷茫,没有回避骚动对于孩子说来的常态,在片中我们甚至看见的不仅是他们向异性注视的目光,我们也能看见他们同性之间的倾慕(弗朗索瓦在和赛杰)。
上一世纪六十年代早期,阿尔及利亚战争以近尾声,这多少有点影响着法国青少年的情绪,虽然,少年不知愁滋味,然而,毕竟有兄长在军队,对于这样的孩子必然会懂事地注视战况以了解亲人的安慰,而更多的少年依旧沉迷于轻歌曼舞之中,寻找着另自己血脉膨胀的女生,那个时期的女孩是幸运的,与同龄的男生相比掌控游戏规则的是早熟的她们。她们就像骄傲的公主对这些懵懂的男生有着不可避免的吸引力。
正像导演在访谈所说,他选择的女主角并不漂亮,但是笑起来非常纯净和灿烂,对于青春而言,这样的女生必然会招引蠢蠢欲动的男生,导演坦诚到影片许多细节来自于他自己的青春记忆,安德列·泰奈西(André Téchiné)的影片总是在人性话题里深入,在大量的手提拍摄里试图靠近这些孩子的心灵,捕捉到他们成长的蛛丝马迹,他们的关系就像少年版的《绿光》,在没有答案的年龄靠自己有限的价值观认知去发现自己的期许。女孩挑战的阳光不仅是对于男同学的女性傲气,更为重要的是她的眼睛也在注视自己青春期的长大,那河边和同学赛杰的对话以及人生的困惑都是生命状态下的真实写照。在那个年龄段发现性就是成长的标记之一。
三个不同背景的男生因为寄宿学校而走到一起,在风起云涌的阿尔及利亚战争时期以自己的家族立场逐渐改变他们的人生,他们的压抑和迷茫是促使此后68风暴青年发现自我最大的动力。
青春就像从百页窗中注视绿意,你无法看见全部却总是带着好奇心,导演巧妙地以一场阳光下的橄榄球赛来暗示青春的冲突和立场,男孩们裸露的脊背连接的是年轻的张扬和诱惑,而弗朗索瓦痛苦于自己的性趋向是年轻人害怕被集体边缘的苦闷,那额头的胶布烙印般留进青春成长的历史,而镜中的喃喃自语更是镜像和自我的对话,这样的处理是欧洲导演经常的选择。这样的困惑将随着自己的长大而结束。
和性相比一样,族群认同是生命因为境遇带来的必然,恩利因为价值观和同学不同而苦闷彷徨,老师对于这样的孩子采取了引导的方式,活着的过程总是在明暗参半的世界里一次次寻找曙光,这是黑暗带给生命强大的反抗力,因为我们无法改变黑暗的起点和终点,于是,憧憬和希望才使得我们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年龄是一本需要填写的日记本,他以生命的体验留下不同的章节,无论对错,都是自己的财富。
青春的电影在于坦诚和真实,在那缺乏顾忌和张扬的年代异性乃至同性的好感都是青春,赛杰和嫂子的肉欲关系从生命本能来说很正常,成长的进程里人们逐渐注意他人的逼视从而将悟性的道德枷锁套在自己的脖颈上,直到成为相同的人,赛杰嫂子从屋外拿来的野花真实青春热望的象征,道德立场往往无法阻挡本能的力量。
从五十年代马龙·白兰度的魔头叛逆形象开始,具有力感的摩托充满隐喻,当赛杰和弗朗索瓦骑着摩托在洒满阳光的乡野穿行,我们能够叠加太多人的形象,匆忙的疾驶里我们埋葬旧我获得长大。在渲染性的音乐里,孩子获知任何成长都是割舍,命运不是自己可以一厢情愿的,更多时候只是几率。
阳光让孩子的脸颊有了热度和红润,那充满情感的穿越将铭记在弗朗索瓦一生里,这是甜蜜更是告别……
对于成功的导演而言除了展示更要记忆,任何个人的历史都是大历史的一部分,境遇的综合就是时代的画卷,相互参照,无从离开。导演靠镜头和背景声注视的那场战争也正是60年代法国年轻人的成长礼,无论你时候接受,那是你自己必然的成长道路。
对于被独立驱逐出阿尔及利亚的恩利来言,法国人的立场是无法更替的,他对于法国战败的不满促使的冲动同样是青春期茫然的外化表现,而要降服这样的烈马,感情的安抚是有效的立场,导演注视着他们的长大,并以那条河象征成年的到来,从特吕弗式苍凉回眸到吕克·贝松的雅克坦然入海,每位导演都会选择一种方式进行人生阶段性的告别。《野芦苇》最后的十多分钟是 “成长礼”,四个孩子在河边游泳的场景标记着他们的选择和长大,
当女生玛依湿漉漉的身子有了他的抚慰,他不再胆怯和放弃,无论世界和结果如何,争取是生命证明自己的方法。喜欢阐述思想的法国导演最终还是通过女孩之口表达了自己的人生观。
让我们将每一次的邂逅当成不朽
让我们把每一回的接吻当成永远
得失不很重要,结果不很重要,温暖的一刻才最重要。
【附录:影片资料】
《野芦苇(Les Roseaux sauvages)》 1994法国
导演: 安德列·泰奈西André Téchiné
主演:埃罗蒂·布歇 Élodie Bouchez、加伊尔·莫埃尔Gaël Morel /
片长:110分钟
花絮:导演访谈20分钟
个人评价:艺术性7,欣赏性6.5(青春和民族成长史)
版本:传奇XL-1035
2007年1月25日 星期四 上午07时08分 云间 寒鸦精舍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Kavk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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