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  热恋慢慢来(台) / Tu man nieko neprimeni

爱情需要性吗？立陶宛电影《慢慢》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观察恋人的相处模式——假如你爱的人是“无性恋者”。无性恋者不是没有性能力，也不是没有性冲动，而是感受不到任何性吸引，他们对性行为不抱任何期待，视之为正常生活，并捍卫自己的无性生活的权利。

电影并不长，插曲都非常耐听，本片像是身体版的《曾经》（2007）。

舞者艾莲娜在一次残障人士参与的活动中认识了手语翻译员多维达斯。热情的艾莲娜和硬朗的多维达斯互相吸引，逐渐亲密起来。当他们第一次在房间内独处时，多维达斯坦承自己无性恋者的身份。艾莲娜以为多维达斯是在借故保持距离，甚至还去找前男友欢爱一场打消对自己吸引力的质疑。

艾莲娜感受到多维达斯的真诚，他们开始在相处中增进对彼此的了解。艾莲娜与母亲关系疏远，母亲并不认同她对舞蹈的热爱，甚至对她的成长和变化并不了解。多维达斯的弟弟是聋人，为了帮助弟弟他们一起学习手语，他便逐渐成为一名手语翻译。

两个人的工作性质看似南辕北辙，一个保持“沉默”，一个善于“释放”，但他们使用的都是“身体”。

艾莲娜在舞蹈时非常享受，尽管她的身体条件并不符合传统认知中对舞蹈演员的“纤细”印象。电影有非常多艾莲娜独舞或群舞的段落，她的全情投入散发着魅力，荷尔蒙混合着汗水氤氲在空气中，舞蹈带给她的是身心的双重愉悦。

多维达斯的爽朗和自然显然与艾莲娜非常合拍，他会随时随地与艾莲娜互动，在弟弟的婚礼上，在人声嘈杂的酒吧，他引导着她一起舞动身体。

但艾莲娜对身体律动的享受、对亲密接触的渴望在他们每次浓情蜜意时刻都会戛然而止。不止一次，当他们拥抱着彼此时，艾莲娜感受到多维达斯的无动于衷或勉力回应，她会主动中止，她不希望勉强对方。失望写在两个人的脸上。

每次失败，下一个镜头都会是热舞中的艾莲娜，此时的舞蹈和汗水对艾莲娜又多了一层别样的意味。

在酒精和舞蹈的催发下，艾莲娜曾险些与舞伴发生关系，但她及时停止了。她期待亲密接触，但更要保护爱情。

多维达斯很早就明确表示过“我不会改变”，当他们的亲密互动被迫中止时多维达斯也会说：“我无法为每一次拒绝道歉。”

艾莲娜希望一切“正常”，多维达斯看来他们并无异常。

也许艾莲娜还在期待着改变，或者她还没有完全理解多维达斯的状态。

当前男友维利厄斯喝醉酒闯上门时，多维达斯感受到危机，当晚他想尝试但艾莲娜反而拒绝了。第二天她会反问多维达斯“昨晚，你在证明什么吗？”言不由衷的示爱反而带来伤害。

多维达斯甚至提出了“开放性关系”的建议，只要提前告知，他允许她和别的人发生关系。“每个人在恋爱中都表现得一模一样，但这不是适合所有人的生活。你和别的男人睡觉，会显得我特别不男人吗？”

当艾莲娜发现多维达斯在厕所自慰时，积累的猜忌终于爆发，她质疑他的“无性恋”，怀疑他的真诚。多维达斯再次反复解释，自己的性欲不需要指向别人。

对多维达斯来说，向其他人解释自己的“特殊”困难又徒劳无益，不理解的人很容易认为他在找借口，文过饰非。所以可以理解为什么两人关系的开始，多维达斯显得相对被动，在两人确定关系的前期多次强调自己的身份。他同样期待感情，但也知道他需要面对的巨大障碍，以及可能会给对方造成的巨大伤害。他做好了随时分手的准备。

日本电影《正欲》(2023)的主题与此类似，电影的几名主角都是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癖好”，尤其几名“恋水癖”，他们都在艰难地寻找同类，只有在同类面前可以放松地做自己。解释的难度和成本太大，他们已经放弃了寻求“正常人”的理解，他们宁愿带着自己的“秘密”离群索居。在常人看来，他们是一群冷漠孤僻的怪人。

艾莲娜也希望更多角度地审视爱与欲望的关系，她和进修道院的好友谈论婚姻和爱情，朋友一脸轻松，朋友对自己选择的生活很有信心，男人啊、婚姻啊、家庭啊都是麻烦事，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从不感到孤独。

理解不代表改变。艾莲娜再次约会了前男友，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多维达斯非常生气。两个人矛盾激化。

一个跑，一个追，他们走了很久，直到艾莲娜走不动了。

他们都在说“如果你想离开我就直说”。他们都做不到改变，又都放不下，都想让对方帮自己做选择。

爱和嫉妒是朵双生花。他们都确证了对方的爱，也都清楚了彼此的鸿沟。爱可以跨越鸿沟，但带着鸿沟的爱是不公平的，脆弱的。

电影最后两个人开始了各自的生活。

艾莲娜与舞伴在热舞中相视而笑，当两人脸庞靠近时，艾莲娜本能地躲闪了一下，接着两人拥吻在一起。这微妙的躲闪可能是过去的回响，也可能是未来的可能性，也可能是决绝的告别。

多维达斯继续着手语工作，他对着镜头，表演一首忧伤的歌：

我渴望爱和被爱

渴望撕裂自己成两半

不在乎疼痛

毕竟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

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一切

曾经和将来

曾经是什么

将来会怎样

我觉得能引发人思考和讨论的电影，都是好电影~n这部电影节奏很慢，如同它的名字一般，让我这个适应了快节奏叙事的现代人，看起来有蛮多不适应，分了好几段，间隔了好长时间才看完。我想，这也是，这部电影提醒我的地方，我希望我自己能慢下来，去生活，去咂么生活～n这部电影确实，越看越能沉下心来注意到眼神，语气，动作，手的细节，我想透过这些细节去窥探男女主的内心，爱意和挣扎。nn我觉得，影片中女生的痛苦，挣扎，细小的情绪感受都被表现得还蛮彻底，蛮明显，从最初的怀疑自己的性魅力，到中途的会动摇，再到不希望自己的性是男性间某种争夺的证明/工具，到不理解找朋友咨询，然后到不理解为什么你可以自慰，却不可以和我做爱，最后到遵从自己本性的选择～n但是，我觉得，影片中对无性恋的那一方，在这段关系中的感受，我觉得，描写稍微少了一些…也可能是我…没有感受到太多吧…n但我仅仅感受到的，有他第一次“出柜”的坦诚，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面对对方炙热的目光，很“不解风情”地说出I am asexual，我想那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那也是顶着压力的，那也是需要面对对方可能的失望，可能的糟糕后果的…但他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尊重自己本来的模样～这很酷～

还有他说出的I can't apologize everytime，我再一次惊讶于他的自洽，我无需，为我不想要，而道歉；我不想，为我不想要，而道歉。

爱是常觉亏欠吗？我想，如果对方感到亏欠，是对方看到了我的需求，希望能够更好地满足我的需求，因为没能满足我的需求而责怪自己，这会让我感受到ta的爱意，但，我想，没有人，该在一段关系里，因为自己的特点，而一直低头自卑，换个角度，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对方才要一直承受这个压力/委屈呢，如果不是我的性需求和对方不匹配，如果是两个无性恋者在一起，是不是也不需要道歉/感到亏欠呢～

还有就是影片中的男生，虽然他是无性恋，可是他看Elena的眼神，他的语言，他要牵对方的手，他的亲吻，还有他的几次尝试，我觉得，我能感受到他对Elena满满的爱意，他充沛的感情～

我想问的是，除了分开，除了开放关系，这两个显而易见的选择，还有别的选择吗？希望未来有更多的电影，能够呈现/探讨无性恋者在感情中，更多的选择～n

这是一首写给身体的诗。

写给身体，在这个时代，是荒谬的、罕见的。被信息捆绑在屏幕的人们，一天中活动得最多的是眼球；后疫情时代，我们连面孔都无法看清，遑论身体的接近。但《slow》还是决定写给身体，一个牢笼，一把通向天堂的梯子。身体的存在贯穿始终，从放纵身体表达的现代舞，到一双陌生的手接触陌生躯体的按摩，到或大汗淋漓或窘况频发的性爱，脑袋之下的身体并不是一个支柱，而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不可或缺，却带来了困境：缺少欲望的身体是否和听力障碍的身体一样是残缺的呢——让人与人隔绝、争吵、绝望，身体的自然欲望却成了诚实的爱的破坏；身体让一个母亲讥讽地嘲笑自己的女儿，舞蹈这一自然权利因为身体而被剥夺；身体的局限让我即使想要追你到瑞士的海边，还是会在半途难忍疼痛和疲惫。

但同时身体又给了精神最大的快乐和希望：手指盘旋间便解开了无声世界的谜，没有欲望的男主却能用最动情的手语转译着爱的苦曲；听障人士的婚礼无需音乐，鼓掌不必响亮，人群转动手掌像是一丛丛春天的新叶飘摇；没有欲望的间隙情人久久凝视，绿色的眸子代替肉体进入彼此的心；欲望难解的二人镜像着对方的动作，是怎样的亲密都难以达到的同频。

所以身体与灵魂矛盾的解法还是在爱，以及因爱而生的勇气，这勇气不仅让我们敢于面对彼此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也让我们敢于面对那个“系统”——“该死的，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些准则，要每个人在恋爱中都应该表现得一模一样，如何接触、如何表达….但这种生活并不适合所有人；做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整个系统是谁发明的！” 即使在规训面前我们还是常常怯懦，嘶吼着“我只是希望有时候一切正常”“我爱你，但那有什么用”，但最终我还是会陪你走夜路、坐火车逃离到一片森林，“我不会停止关心”——找到爱的那一刻是多令人流泪的瞬间，正如神父说的“when you find love, you find hope”，去挺身打碎一切规训的希望，去面对自我身体与真实欲望的希望，去慢慢来的希望。

（太喜欢这种胶片的画质和色调了，和《枯叶》很像，但这部由从各个层面比《枯叶》要明媚而同样动人，配乐也极其温柔贴合，最终还是这种普通长相、平凡命运的个体之间的关系最打动人。）

非常北欧的一部电影

讲无性恋与性恋者相识到相恋的故事

那个希望探索身体与关系边界的女舞者

对喜爱的男人一见钟情

但无性恋让她痛苦不堪

只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以他的方式与之相爱

尝试多次与他人交欢

但始终以痛苦结束

最后结尾很让我动容

二人吵架到相拥说再见女舞者开始接纳他人

在与他人共舞中产生情愫

随即二人亲吻 做爱

一切顺其自然

女舞者惊觉不可思议

相视而笑

继续缠绵

最后切到无性恋男人手语翻译悲伤情歌

我渴望爱和被爱

渴望自己撕裂成两半

不在乎疼痛

毕竟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东西

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一切

曾经和将来

曾经是什么

将来会怎样

歌曲结束男人紧握双手

哀伤且犹豫地看向镜头

一对恋人的相遇和分开，在不到两小时的时间里，我看到了一段情感从开始到结束的变化。而如此普通的故事里因为她们的不同而让这个故事变得不再普通，让我有所思考。女主纵欲，男主无性恋。这两个角色从一开始就是有趣的，对立的，无法兼容的，也因此在故事的最后她们的关系也和最开始他们的相遇一样让人觉得就该如此，遗憾有些，更多的是一种释怀，感谢他们让我看到了爱情的另一种可能。

我看到的女主是一个对身体对欲望都有很高需求的人，压抑的家庭环境让她在“释放自己”这件事上走到了一个极端。需要大量情感支撑释放的舞者的工作，游走在男性中需要被认同的身体，对身体的控制让她成为了一个“表达沉默的人”，把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内容用肢体传递出来的角色。而男主则是一个反面，因为弟弟而选择的职业让他成为了“沉默的表达者”，把无法使用语言作为工具的人的语言用肢体表达出来。同样是肢体表达，却完全相反的功能和目的让看似相同的他们在根本上产生了不同，也因此在面对爱情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女主的爱是通过身体表达的，因为对她来说语言在身体面前是匮乏的；而男主的爱则是避免身体表达的，并不是说不接触，而是没有办法用身体欲望表达，因为对他来说，身体是用来表述语言的，甚至是低于语言表达的。

我想这就是电影妙的地方，我们因为相似和不同爱上彼此，最终也因为无法调和的根本而离开对方，我们拥抱着接吻哭泣，却无法达到彼此对对方更进一步的要求。女生想要的性男生给不了，男生想要的更纯粹浪漫女生也很难满足，最终走向终点是从一开始就看得到的结果，却也还是因为情感上的难以割舍让人感觉到遗憾。

胶片质感里的毛绒感配合欧洲美术里特有配色风格，手持带来的真实的震颤，让画面的质感非常贴近感情里的感受，细腻却不够柔软。整个影片的画面非常养眼，不管是看起来就很有魅力的男主还是越看越觉得有力量的女主，两个人的眼神，微笑，无数的对视对让我看到了爱情和浪漫写实化的状态，那是我看到的爱情真实存在的证据，也是这一刻，性与爱的区分也昭然若揭，让我们可以思考更多爱情的可能性，就像他们在车上说起的话，我们不该被条条框框束缚，即使最后找不到一个答案，也该尝试给我们自己一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