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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
5.0

主演:查尔顿·赫斯顿尤·伯连纳安妮·巴克斯特爱德华·罗宾逊伊冯娜·德·卡洛黛博拉·佩吉特约翰·德里克塞德里克·哈德威克尼娜·弗彻玛莎·斯考特朱迪丝·安德森文森特·普莱斯约翰·卡拉丁奥利芙迪琳道格拉斯·敦布里勒

类型:剧情历史冒险导演:塞西尔·B·戴米尔 状态:HD 年份:1956 地区:美国 语言:英语 豆瓣ID:1293692热度:636 ℃ 时间:2023-02-28 13:45:16

简介:详情  电影《十诫》在影史上有着不可动摇地位,取材自《旧约圣经》的《出埃及记》,讲述了犹太先知摩西(查尔登·海斯顿饰)的一生。在经历各种苦难考验后,上帝耶和华将“十诫”授予摩西,并赐予力量于摩西。摩西领导饱受苦难的希伯来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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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十诫》在影史上有着不可动摇地位,取材自《旧约圣经》的《出埃及记》,讲述了犹太先知摩西(查尔登·海斯顿饰)的一生。在经历各种苦难考验后,上帝耶和华将“十诫”授予摩西,并赐予力量于摩西。摩西领导饱受苦难的希伯来人出走埃及,穿越红海,重新建立新的生活  1956年 由派 拉蒙电影公司制作,由打造好莱坞黄金时代的导演塞西尔·B·戴米尔执导的史诗电影《十诫》,荣获1957年第29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音效、最佳剪辑、最佳服装设计、最佳摄影、最佳艺术指导、最佳影片、及最佳特效等多项提名。本片被美国国家电影保护局列为政府收藏作品,是一部不可错过的影史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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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tricina
    “神”总是要恩威并施才能证明自己?
    “神”要“我们”屈从,要“我们”从他引发的瘟疫中侍奉他!?
    “神”令可“我们”没有人性,要“我们”踏在亲人尸体上去归崇敬畏他!?
    如果有正真的“神”,也是不可知的。而可知的“神”,有些只是自私丑恶的“我们”自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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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lcolm_21
    很多人评论《十诫》和《宾虚》,总喜欢以“抛开宗教元素不谈…”开头,然后大谈故事、技术什么的。在无神论为主流的年代和国度,大家对宗教的抵触有点偏执了。

    我想说:作为主题的宗教信仰,是这两个片子最重的元素,也是促成此片的最大推动力。制作片子的人,必然怀着强烈的宗教崇敬心,才可能殚精竭力,做出了远远超乎时代平均水准的影音艺术品。

    可以负责任地说,上帝是不存在的,至少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存在。但是笃信上帝的人,藉由心中坚定的信仰,往往能够发挥极大的潜力,创造奇迹。

    也就是说,就算上帝不存在,但是信上帝是有用的。这是不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事儿?

    也许据此而论,上帝恰恰是存在的,TA存在于笃信者的心中;而上帝的力量也存在,因为笃信者已经创造了无数奇迹予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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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dlmm

    一直很喜欢看豆瓣的影评,但从来不发表影评,主要觉得自己水平不够。看了这部电影,不发表影评心理憋的慌。以下属个人观点。

    上帝造了人。也就既造了希伯来人,也造了埃及人。

    上帝造了人。也就赋予了不同时代、不同区域人存在的不同目的。不同时代、不同区域的人被赋予的目的不同,荣耀上帝的方式自有不同。电影前半部分仅以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而世人破坏了平等为名,就展开希伯来人在埃及人的压迫下,期待并迎来拯救者的故事。可是,拯救者摩西就给了希伯来人绝对自由?绝对平等吗?上帝面前的平等和世俗的平等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上帝面前的平等是承认人的原罪的平等,信仰即得救的平等,按照被赋予的目的信仰和荣耀上帝的平等,被最后审判的平等。世俗的平等是什么,是财富的平等,地位的平等。我看到《十诫》中更多表现得是世俗的平等,却让信仰为其背书。

    上帝爱世人。前提是人对上帝的坚定信仰和荣耀,以及人面向上帝对所行罪、错的真诚忏悔、改正。不同时代、不同区域的人完成了其被上帝赋予的目的或者错后真诚忏悔改正都是荣耀上帝。历史上,埃及人对希伯来人的压榨奴役固然可憎,但埃及人却在奴隶制上建设了世界古代文明之一。希伯来人在摩西带领下挣脱了埃及,但希伯来人千年后也在发动战争、奴役别的民族。问题是哪个民族跨越历史长河坚定的信仰和荣耀着上帝?希伯来人完全做到了吗?埃及人完全做到了吗?

    我的综合观点是,这部电影以《十诫》之名,以呼唤上帝拯救之名,忽略历史一边倒的批判埃及,已失客观、中立。如果此电影放下信仰基调,仅作为历史电影,评分还可略微上调。否则就是亵渎上帝。

    近似主题的电影是米高梅影业1959年上映的《宾虚》,我个人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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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verick
    《十诫》电影剧本

    文/〔美〕艾尼斯·麦肯齐、杰西·L·拉斯基、杰克·加里斯、弗雷德里克·M·弗兰克
    译/赖秋云、林捷淼

    外景·天空
    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解说:“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大地便有了光。有了光之后,上帝又给大地创造了许多生命,还命令人类统管大地上的各种动物。”

    外景·天空·云层绂缓移动
    解说:“还赏赐给人类选择善恶的权利。可是人类没有领会上帝意图,纷纷自行其事。于是乎,人类分成了两大类,一部分人统治另一部分人;被征服者被迫为征服者服务。”

    外景·埃及建设工地
    监工们虎视耽耽,监视着所有在工地上劳动的奴隶。
    解说:“弱者侍候强者。人世间的自由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的埃及就是这样。埃及人虐待希伯来人,使他们世世代代过着悲苦难熬的奴隶生活。他们成天唉声叹气——哀怨声终于传到了上帝的耳朵里。”

    内景·茅棚内·白天
    小姑娘米利暗,大约七,八岁,掀开一个蒲草箱盖。她的母亲约査别尔,二十来岁光景,抱着一个小婴孩向箱子走来,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入箱内。
    解说:“于是上帝给阿姆兰和约查别尔这对居住在低矮茅棚里的夫妇播下了一颗男孩的种子,并且在这孩子的心灵里烙下了上帝的法律和诫律——让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对付整个强大的埃及王国。”

    内景·埃及皇宫议事厅·兰姆西斯一世
    法老(埃及国王)坐在椅子上。内臣侍卫长、宫廷祭司、军队统领侍立左右。
    宫廷祭司:“陛下,昨天晚上我们的星相学家看见一颗不祥的星辰坠落在埃及宫廷里。”
    法老:“这意味着战争吗?”
    军队统领:“怎么,从西奈和利比亚前线一直到尼罗河大瀑布,哪个国家,哪个民族胆敢对我们拔刀相向?”
    宫廷祭司:“最可怕的敌人是在我们埃及内部。”
    法老急切地:“谁?”
    宫廷祭司:“居住在歌洲的希伯来奴隶。”
    法老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两只眼睛迷茫地凝视宫廷祭司好一会儿,然后缓步向御座走去,慢慢转身坐了下来,说:“我的祭司,我是根据敌人的宝剑,而不是他们的锁链来统计敌人的数字的。”
    祭司:“陛下,如今他们的锁链已经铸成了宝剑,现在奴隶中流传着一种预言,说他们即将有一位解放者。这位解放者将要带领他们摆脱奴隶地位。那颗星辰的坠落就意味着这位解放者业已降临人世。”
    军队统领:“那就把希伯来人统统斩尽杀绝!”
    法老:“爱卿,奴隶可是我们的财富啊。我们拥有的奴隶愈多,他们为我们造的砖也就愈多。”
    军队统领:“陛下,我认为,在歌洲地区,奴隶还是少些为妙。那怕意味着要少造一部分砖呢。歌洲是咱们的南方大门啊。”
    祭司走近法老,轻声耳语。
    法老轻轻地点点头:“将所有希伯来人的新生男婴置于死地。”说完挥了挥手中的权杖。
    祭司:“兰姆西斯一世圣旨下。”

    外景·奴隶帐篷外·台阶·白天
    摇篮旁边站着一个惶恐不安的女人。一个士兵抽出明晃晃的佩剑,凶神恶煞地向她冲过来,吓得她魂飞魄散,嘴里不住地喊:“不,啊,不!不要杀我的孩子!啊,不!不!……”

    外景·尼罗河岸边阔叶香蒲草丛中
    约査别尔和她的女儿米利暗在河中推着一只蒲草箱在茂密的蒲草丛中穿行。
    “啊哇!……”一声清脆而洪亮的婴孩啼哭声从草箱中传了出来,把母女二人吓得脸色惨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约查别尔打开箱盖,箱子里躺着一个长着漂亮脸蛋的男婴。她一往情深地吻了吻孩子的小手,然后抬起头,仰望苍天,祈祷道:“亚伯拉罕的上帝把我的孩子领走吧,他会终身侍奉于您。”说完给孩子盖好毯子,又把箱盖盖好。
    米利暗:“可是,母亲,我们还没有给他起名字呢。”
    约查别尔:“上帝会给他起名字的。”她边说边绑紧了蒲草箱,把它推向河中心,旋即转身紧紧地搂住米利暗。
    这时,从河中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约查别尔心如刀绞,她对身边的女儿说:“跟着它,米利暗,从芦苇中看着它,看看上帝把他领到什么地方去。”
    蒲草箱漂浮在河面上,缓缓地顺流而下。米利暗在芦苇中急急穿行,眼睛紧紧盯住水上漂流的箱子。

    外景·尼罗河上的皇家浴场
    法老的女儿毕西雅公主同贴身侍女明内特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宫女正在浮板上嬉闹着。
    宫女图雅站在水中正往葫芦里装水。
    宫女A:“来,扔吧!”
    图雅将葫芦扔给一个宫女。
    公主从台阶走下河去,在水中采了一朵水莲花,她笑着对图雅说:“接住一朵花就能实现一个心愿。”说着将花扔给图雅。
    公主双手合十,宫女逗笑着说:“图雅,您的愿望是什么?黄金还是男人?”
    图雅:“当然是黄金!有了黄金,世间所有的男人都能弄到手!”
    宫女B:“可黄金永远填不满心灵的空虚!”
    明内特向她们走了过来:“住嘴,你们这些饶嘴嚼舌的鹅!”
    图雅:“噢,明内特,你这个人只有在倒霉的时候才感到开心。”
    明内特:“你们这帮傻瓜,竟敢在法老的女儿跟前胡扯什么空虚的心灵!你们想一想,在公主的心里除了对已经去世的丈夫的思念之外,还会有什么呢?”
    宫女:“我们可没有恶意,明内特!”
    毕西雅淌水在芦苇中走着,突然喊道:“你们看,这儿有个什么东西!”
    宫女B:“当心别碰上鳄鱼!”
    图雅:“公主会使鳄鱼感动得流下眼泪。”说着将葫芦里的水倒在一个宫女头上,宫女B尖叫一声。
    米利喑双手分开芦苇,向对岸极目远望。
    公主将蒲草箱拉了过来,打开箱盖,见是个漂亮的男婴躺在里面。孩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动人的微笑。公主不由得喜出望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婴孩的小手,这种情景全被米利暗看在眼里。她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外景·皇家浴场·浮板
    一宫女坐在一尊石狮子脚下掰着莲花:“毕西雅公主,是什么呀?毕西雅公主,您发现什么啦?”

    外景·芦苇丛中
    毕西雅慢慢地盖上箱盖,若无其事地回答:“没什么,只是一个漂来的草篮子。”

    宫女A:“要不要我们过去帮您打捞上来?”

    毕西雅:“明内特,叫姑娘们全都回去,我想自己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外景·尼罗河畔皇家浴场·白天
    明内特走过去捡起浴巾:“走吧,你们统统都得走,乐师们也走吧!快!”
    明内特催促着:“走,快走!你们已经伤透她的心了。”说着转身向公主的方向望去。

    外景·阔叶香蒲草丛中
    毕西雅在水中推着蒲草箱。
    米利暗分开芦苇向对岸引颈遥望。

    外景·皇家浴场·浮板
    明内特从浮板上走过去,毕西雅推着蒲草箱过来。
    明内特:“公主殿下,您发现什么啦?”
    毕西雅:“我日夜祈铸,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明内特下水来到公主跟前:“您祈祷得到一个草篮子?”
    主仆二人将蒲草箱抬上浮板。毕西雅在浮板边缘坐了下来:“不,我祈祷得到一个儿子。”
    明内特:“可是驸马早已魂归地府。”
    毕西雅打开蒲草箱说:“对,正是他让尼罗河神给我送来了这个可爱的儿子。”说着,站起身,走过去取来一件浴袍。明内特从草箱里取出一块红白相间的条纹布,然后摊在手中凝神细看:“殿下,您认识这种布的条纹吗?”
    毕西雅用浴袍裹住孩子,然后把他抱了起来,喜笑颜开地说:“既然我的儿子是用它包裹的,那它现在就是一件皇袍了。”
    明内特:“皇袍?这是希伯来奴隶的利未布,他们把这婴儿放在尼罗河中,为的是逃脱杀身之祸,这是违抗您父王的圣旨的。”
    毕西雅不由得更加紧紧地抱住婴孩,镇定自若地说:“我是法老的女儿,这是我的儿子。我要把他带回我的宫殿去,象埃及王子那样抚养他成长。”
    明内特手里拿着那块利未布,向公主这边走过来,指着手臂上的印记说:“我的母亲以及我母亲的母亲都已打上终身为奴的烙印,为法老效劳,因此,我不愿意看到您让奴隶的儿子当上埃及王子。”
    毕西雅:“你会看到的,明内特!你将看到他昂首挺胸地出入埃及宫殿。你还必须象伺候我那样精心伺候他。现在你把这只方舟装满水,让它沉入水底。记住,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
    毕西雅无限爱怜地将怀中婴儿轻轻地摇晃着。

    外景·皇家浴场·浮板
    明内特双膝跪在浮板边缘。毕西雅抱着婴儿来回走着。
    明内特将蒲草箱沉入水中,乘毕西雅没留意,慌忙把那块利未布塞入自己的衣袖之中。
    毕西雅:“明内特,你用双手埋葬在尼罗河的东西必须水远埋在你的心里。现在你对天立誓吧!”
    明内特(举起双手):“我一定守口如瓶。”
    毕西雅:“记住,你哪天违背这个誓言,哪天就是你的末日。”说完抱着婴孩转身离去。明内特无精打彩,垂下双手。
    毕西雅:“我的儿,你将成为埃及的光荣。既有豪言壮语,又有丰功伟绩,让各国帝王都来向你顶礼膜拜。即使金字塔已经成了灰炬,你的名字仍将万古长存。因为你是我从水里拉上来的,我要给你取名‘摩西’!”说着毕西雅将婴儿高高举起,嘴里喊着:“摩西!摩西!”
    呼唤“摩西”的声音穿过皇宫,绕过回廊,突然间,变成了震天撼地的欢呼。欢呼声在宫殿上空激荡声响。

    外景·孟菲斯·城门
    摩西坐着战车凯旋归来,正从欢腾雀跃的人海中穿过,人群向他投去无数的鲜花,嘴里喊着:“摩西!摩西!”“摩西!摩西!”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震撼着整个埃及都城。

    内景·塞西(法老王)的孟菲斯宫
    兰姆西斯王子,二十来岁,中等身材,圆圆的光头,左侧留着一根短而粗的发辫,一双似乎要飞翔的眼睛闪着能够看得很远的凶光,此刻他正站在窗口望着摩西凯旋归来的盛况。
    宫外欢呼声:“摩西!摩西!摩西!”
    塞西(画外):“他已经宣布从远方归来,对吗?我的儿子。”
    兰姆西斯:“父王陛下,百姓们如此喜欢他,是很危险的呢。”
    塞西坐在椅子上,奴隶们侍候着,皇宫内外激荡的欢呼声余音绕梁。
    塞西(不以为意地):“危险?对谁?对我还是对你?”
    兰姆西斯走近他父亲,狡黠地说:“古往今来,臣弑君者有之,子弑父者亦有之。”
    塞西:“是呀,妒忌还常常导致兄弟之间的残杀。”
    兰姆西斯从奴隶手中接过珠宝盘又递给塞西说:“妒忌是属于弱者的。”
    塞西从盘中挑出一只戒指套在手指上,沉思地:“而美人是属于强者的。那才是你的心里话。”
    兰姆西斯:“假如您指的是娜芙拉迪利郡主的话,是的,我的父王。”
    宫女们给塞西带上项链。
    塞西:“兰姆西斯,诱惑你的究竟是郡主的美色呢,还是她必须嫁给被我选中的王位继承人这一事实?”
    兰姆西斯:“父王,我是您的独生儿子。”
    塞西:“谁最有能力治理好我的埃及,谁就将继承我的王位。我只对先王负责!”
    兰姆西斯:“我将继承您的王位。”
    这时一宫女端着一副项链坠子走了进来,兰姆西斯伸手取过坠子。
    塞西:“真的吗?可别让野心误了你的大事。我派摩西去攻城略地,他已大获全胜凯旋。我派你建造新城,可你的城池踪影全无。”
    兰姆西斯来到塞西身后,帮他扣上项链的坠子。—宫女替法老戴上手镯,另一宫女捧着皇冠进来,兰姆西斯接过皇冠,满怀自信地说:“您的城市会起来的。一旦那帮冥顽不堪的希伯来奴隶晓得了我的厉害,我的城池就起来了。不过,亲爱的父王,我决不让任何冒牌的兄弟夺走您的皇冠和娜芙拉迪利。”
    塞西将兰姆西斯手中的皇冠一把夺了过来,交还给宫女。说道:“那要看我的选择,我选中谁,谁就将得到我的皇冠和娜芙拉迪利。”

    宫殿·娜芙拉迪利郡主寝宫
    娜芙拉迪利郡主手里拿着鲜花袅袅婷婷侧身靠在阳台上,喜形于色地望着凯旋的队伍。
    欢呼声(画外):“摩西!摩西!摩西!”
    娜芙拉迪利激动地高喊:“明内特!我看见他了!摩西!是的,我看见摩西了!”
    明内特和两个宫女站在拱门旁边。明内特从盒子里取出皇冠。
    娜芙拉迪利十分兴奋地往街上扔鲜花,嘴里喊着:“摩西!摩西!”
    娜芙拉迪利手拿花环喜滋滋地向前走来,激动地:“听呀!明内特,你听,喇叭吹响了!它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已经回到我的身边!”
    娜芙拉迪利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禁不住扔掉手中的花环,向明内特和宮女们跑了过来:“你们听,我的心脏跳得多厉害,简直把外面的欢呼声都淹没了。明内特,你听见了吗?整个城市都在欢呼摩西的名字!”
    明内特:“我听见了,娜芙拉迪利。”

    内景·塞西的皇宫正殿·白天
    詹尼斯侍立在台阶下。他的身后是一排鼓乐队。随着传令官一声呼喊,一扇扇大门嘎然而开。门开处,高大魁梧、英姿勃发的摩西王子昂首挺胸大步跨入宫殿大门。
    传令官高喊:“法老的御妹之子、尼罗河神的宠儿、南方最高军事统帅、摩西王子殿下驾到!”
    摩西昂首阔步地向前走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战车长,还有埃塞俄比亚国王、公主和他们的随从。他们的侍从们也鱼贯而入。当摩西高举手中权杖向法老行礼时,他们停住了脚步。吹鼓手们吹起了鼓乐。
    宫殿御台上,塞西和娜芙拉迪利高坐在王位上。兰姆西斯王子侍立一旁。
    摩西和他的侍从向前走去,詹尼斯紧跟在后。
    詹尼斯:“神保佑您,伟大的王子殿下,他已经打掉了埃塞俄比亚人的傲气,登上了南国的宝座。”
    詹尼斯(画外):“他大大提高了埃及的威望,使埃及如日中天,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荣誉!”
    娜芙拉迪利千娇百媚地:“我同意他的说法。”
    詹尼斯(画外):“愿您的名字与山河同在,与日月齐辉,啊,伟大的征服者,您的功业定将彪炳千秋,永垂青史!”
    摩西、詹尼斯和随从们向前走着。宫女们一个个满面春风,兴奋地向摩西款步而行的地毯上抛撒鲜花。
    宫殿内落英缤纷。满朝文武分班侍立。
    摩西走上台阶,在塞西面前跪地行礼。塞西满心欢喜,忙躬身扶起摩西,笑嗬嗬地说:“欢迎你,我妹妹的儿子!”
    塞西(激动地按住摩西的双臂):“我们已经听说了,在你围攻沙巴城的时候,你巧妙地利用尼罗河的百灵鸟成功地破了敌人布下的毒蛇阵。”
    摩西:“伟大的陛下,愿我的双臂永远强劲有力,为陛下永效犬马之劳。”
    塞西松开摩西的双臂,摩西将右手贴在前胸再次躬身行礼,然后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端坐在塞西旁边如同天仙般的娜芙拉迪利,她含情脉脉地说:“是哪一位年轻漂亮的神仙降临法老的宫殿?”
    摩西向娜芙拉迪利投去深情的一瞥。
    兰姆西斯:“对你的归来,我跟她同样喜出望外,自然不必说了吧?”
    摩西:“不必了,我的兄弟。伟大的陛下,我给您带来了埃塞俄比亚。”
    摩西转身面对埃塞俄比亚人(此时鼓乐齐鸣)。
    埃塞俄比亚国王和公主毕恭毕敬地缓步向御台走来。
    兰姆西斯:“叫他们在法老跟前跪下!”
    摩西:“吩咐被你征服的人跪下吧,我的兄弟。至于埃塞俄比亚国王和他的妹妹,我是把他们当成朋友,当成守卫我国的南大门的同盟者请到这儿来的。”
    赛西:“我儿子对你们埃塞俄比亚的态度十分明智,作为朋友,我欢迎你们。”说着塞西伸出手中权杖,埃塞俄比亚国王躬身行礼。公主走上御台,彬彬有礼地说:“伟大的陛下,我有一个请求,乞望陛下恩准(说着解下脖子上的项链,转身面对摩西),我要把这颗绿宝石赠送给您的王子——因为他既聪明能干又和蔼仁慈(摩西接过项链)。”
    塞西(笑容可掬地):“能够贏得敌手尊敬的人,神明们见了也会高兴的。”
    娜芙拉迪利:“还是如此美貌动人的敌手。”
    塞西:“领他们下去,好好款待他们。”
    侍臣华西尔在前头引路,埃塞俄比亚国王和公主跟在他后面向一扇旁门走去。
    塞西和娜芙拉迪利交换了一下眼色。
    摩西从战车长手里拿过一本卷宗:“座下,这是埃塞俄比亚人进贡礼品单。”说完拍了两下手掌示意抬礼物的人过来。这时鼓乐喧天。
    一行抬礼物的埃塞俄比亚人缓缓向御台走过来。他们一一向法老躬身施礼,然后把礼物放在台阶上。
    摩西手中拿着礼单,战车长站在他的身后。
    摩西:“我还从尼罗河上运来满满20船的乌木和没药,它们跟眼前的珠宝同样价值连城——都是用来装璜陛下的新积货城的。”摩西边说边卷起礼单。
    塞西:“这确实是一批丰厚的礼物,可惜我的新积货城至今还没个影儿。”
    兰姆西斯冷冷地说:“以后也不可能有,那些顽劣的奴隶宁死也不肯为您乖乖地干活。”
    摩西走过来:“为什么呢?”
    兰姆西斯:“他们相信有一个解放者已经到来并且要替他们解脱枷锁。”
    塞西(暴怒地):“解放者!解放者!从我父王当朝的时候起,每次坠落一颗星,都有人预言有个解放者!现在你又拿所谓的解放者来做借口,为你的一事无成辩护。”
    兰姆西斯(不甘示弱):“我不是一个爱找借口的人。倘若父王不信,那就让摩西去造您的积货城好了。”
    娜芙拉迪利一听急了,喊道:“不!不行!塞西!他这是故意要把摩西从您身边支开。”
    塞西:“也许还有你。”然后又对摩西和兰姆西斯说:“你们俩都站到我跟前来。”

    内景·塞西的金銮殿内·白天
    摩西和兰姆西斯走上前来。
    塞西:“摩西,你愿意取悦于你的法老吗?”
    摩西:“陛下,您的愿望就是我的意志。”
    塞西:“那么,你去造我的积货城。”
    摩西把右手放在胸前表示乐于从命。
    兰姆西斯得意地笑了:“陛下明断!”然后又朝摩西不无讥刺地说:“崇高的使命!”
    塞西(气恼地):“兰姆西斯!你认为这个奴隶的解放者是个神话吗?”
    兰姆西斯:“父王,我本人怎么认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帮奴隶相信他。”
    塞西:“当然,当然。那么,你也给我到歌洲去,看看这位奴隶的解放者究竟为何物?如果是神话,就把它装在瓶子里给我带回来;如果是人,就给它带上锁链。总之无论是人还是神话,都得给我带回来。”
    兰姆西斯:“立之为法,务必施行。”
    司书闻声步入殿堂。
    塞西站起身走下台阶,他爱怜地拍了拍摩西的肩膀,摩西退出。塞西和兰姆西斯向前走去,娜芙拉迪利看见摩西离去,她也跟着走出金銮殿。

    内景·宫殿回廊和台阶·白天
    摩西紧紧地搂住娜芙拉迪利。
    摩西:“你浑身香气袭人,如同巴比伦的美酒一般。我可以——可是,你是一位皇太子妃。根据法老的法律,你将来只能嫁给法老。”
    娜芙拉迪利挣脱摩西,在台阶上倒退着步子,摩西紧紧跟着她,把头盔拿下来。娜芙拉迪利一把夺过摩西的头盔并将它藏在身后,千娇百媚然而又郑重其事地:“对,我要嫁给未来的法老——你。”
    摩西:“兰姆西斯可不会同意你这种想法。”
    娜芙拉迪利自信地:“可塞西会!”
    毕西雅从御花园回来,款步进入宫殿,侍女明内特跟随在后,当她们瞥见摩西和娜芙拉迪利卿卿我我的样子,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娜芙拉迪利:“在你离开宫廷的日子里,我让塞西嘴里常提你的名字,耳朵里也常常听到对你的赞美。可是倘若这次不能成功,你就只能做边远省分的亲王,而我也只好下嫁兰姆西斯。啊,摩西,给他建成那座积货城吧。到那时,塞西就再也不能否认你了。”
    摩西从她手中拿回头盔诚恳地说:“我愿意为他建城,那是为了表示我对塞西的爱,而不是为了埃及的皇冠。”
    娜芙拉迪利:“可我就是埃及!”说完冲上前搂住摩西的脖子,一对恋人热烈地拥抱亲吻。远远望着他们的明内特悻悻地对毕西雅说:“您点燃的烈火快要燃烧到法老的宝座了。”
    毕西雅威严地:“当心,明内特,可别让你的舌头给你自己挖掘了坟墓。”说完拂袖而去。明内特无可奈何地跟随在后。
    发现毕西雅走近楼梯口,摩西和娜芙拉迪利松开了手。摩西急急忙忙跑下楼梯,紧紧抓住毕西雅的双手。
    毕西雅笑盈盈地说:“一个征服者如今也被征服了?”
    摩西“嗵”的一声跪在地上:“母亲!我盼望见到的第一张脸孔却让我最后一个才见着。”
    娜芙拉进利也走下台阶,毕西雅把摩西紧紧地搂在怀里:“我正在感谢神明让你平安归来,”说着又瞟了一眼娜芙拉迪利,说道:“可我发现你又陷入了一种异常危险的境地。”
    摩西站起身,拉过挪茱拉迪利的手,冲着正慈爱地笑望着自己的母亲说:“妈妈,这是一种十分令人陶醉的危险。”
    毕西雅:“我的儿,要有可能,你就娶了她。可千万别掉进她的情网。”
    娜芙拉迪利:“我不会象歌洲的希伯来奴隶那样给他带来麻烦的。”(说完转身离去)
    毕西雅:“歌洲?”

    外景·城市建设工地·白天
    炎炎烈日下展现的一幅颇为原始而又奇特的奴隶劳动场面。

    外景·城市建设工地一角
    一个眉目清秀娇小玲珑的姑娘利利亚正给一位奴隶喝水。
    身材粗壮魁梧浓眉大眼的年轻石匠约瑟华站在悬挂半壁的萝筐中雕石头,看见利利亚,向她投去一个爱怜的微笑,然后又继继工作。
    一个奴隶大口大口地喝水,一个监工向他走了过来,就势打掉他手中的水碗。
    监工:“你已经喝够了!快把那些砖头吊上去!快(对利利亚)!你,——过去,那边的猪猡也想喝水!”
    利利亚站起身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快步离去,一片呼唤利利亚的声音:“送水姑娘!送水姑娘!”
    约瑟华:“这儿!小百合!”
    利利亚:“我的名字叫利利亚。”
    约瑟华:“对我来说,你是一朵小百合。我要喝水!”
    约瑟华环顾四周,看见工头已经走远,急忙跳到一根绳索上,灵巧地滑了下来,利利亚警惕地往四下瞧了瞧。
    利利亚(喜出垫外地):“约瑟华!(他拉着她的手来到一座棕叶棚子前停下)约瑟华,我以为你永远不下来呢?”
    约瑟华从利利亚手中拿过水皮袋,逗笑地:“先喝水后谈情,我的姑娘!”
    约瑟华咕嘟咕嘟喝个不停,利利亚小心翼翼地向四下里张望,见约瑟华饮水如牛的模样,莞尔一笑,说:“哈,我看,要一条尼罗河水才够你解渴呢。”说完从他手中拿回水皮袋。约瑟华用手抹抹嘴唇,快乐地说:“不,只要你的两片嘴唇就足够了。”说着上前试图吻她。
    利利亚忙把头偏过去回避他的吻,说:“当心!我亲爱的,达省的眼睛能穿透石头呢。”
    约瑟华把水皮袋倒过来:“达省是个食人肉喝人血的秃鹰!”
    利利亚:“他看我的样子,真让人害怕。”
    约瑟华激动地抓住利利亚的双臂:“他敢碰你一下,我就用他自己的皮鞭勒死他!”
    利利亚:“那会造成上千同胞的死亡。”
    约瑟华:“这样当牛做马还不如死了痛快。”
    说完转身向绳索走去,利利亚紧跟其后。
    利利亚:“约瑟华,我们会有希望的。上帝会给我们派来解放者。”
    约瑟华:“希望!跟在每个希望的后面露出来的总是达省的凶相。”
    约瑟华攀索而上,利利亚背靠着墙站在那儿。肥胖臃肿的达省眯缝着两只小眼睛,他抬头看了看约瑟华,贼头贼脑地瞟了利利亚一眼,缓步离去。利利亚也往外走。

    外景·离建筑工地不远·幽静的棕树林
    兰姆西斯伫立在一辆双轮马车上,达省向他走过来,“嗵”的一声双膝跪倒在马车前。兰姆西斯坐了下来。
    兰姆西斯:“你是希伯来监工达省吗?”
    达省:“是的,伟大的殿下。我是希伯来所有监工的领班。”
    兰姆西斯:“建设大臣巴卡跟我说,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兰姆西斯把铜钱放在标枪头上。
    达省站起身(得意忘形地):“巴卡大人的偏爱使我受宠若惊。”
    兰姆西斯(鄙视地):“相信你还会把你亲生母亲拿去卖钱使。”
    达省:“奴才不敢。”
    兰姆西斯:“那个所谓希伯来人的解放者在哪儿?”
    达省:“伟大的殿下,奴才不知道,奴隶们不信任我。不过,打听打听有可能找到的。”
    兰姆西斯:“毫无疑问,你有一双耗子的耳朵和—只雪貂的鼻子。”
    达省:“它们乐意为您效劳。”
    兰姆西斯:“再加上一双黄鼠狼的眼睛,快把这个解放者给我找出来。”

    外景·建筑工地
    奴隶们用许多粗大绳子一排一排象拔河一样拼命拉绳子,一块巨石缓慢地移动着。
    另一批奴隶则往巨石下面垫木桩,石头移动一点,木桩插进一点。监工们挥动皮鞭催促着奴隶。建筑师的助手站在巨石上面不时发出指挥信号。
    身体瘦弱的老妇人约査别尔和另一老妇人正往石头下面涂滑油。
    建筑师的助手走到石头边沿喊道:“老太婆!老太婆!中间多放点滑油!”
    约查别尔赶忙往中间抹滑油,等她站起来时,一条衣带被慢慢滚动的巨石压住了。意识到这种危险意味着什么,她赶忙跪下使劲拔衣带。另一老妇人赶忙跑过去,见此情景,她大惊失色地喊:“约査别尔!”
    约查别尔焦急万分:“啊,快帮帮我!”
    另一妇人慌忙往外大喊:“停一下!停一下!”
    监工仍无动于衷,仍在高喊:“拉!继续拉!”
    妇人从一排排绳索下面爬向监工,哀求地:“哎,约查别尔的衣服被压住了!快停一下!”
    监工粗暴地将老妇人推在一旁。
    约查别尔极力挣扎。
    奴隶们费劲地推动着巨石。
    监工:“你们这些狗,拉呀!弯下腰去拉!”
    约查别尔使尽了全身力气,可衣带还是压在巨石底下,纹丝不动。她无力而绝望地瘫倒在地。
    奴隶们推的推,拉的拉,巨石在成千上万奴隶的合力推动下缓缓向前移动,离约查别尔的身体越来越近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利利亚向这儿跑了过来,她冲上去一把抓住监工的胳臂,大喊:“快停下!会把她压死的!”
    监工粗暴地将利利亚推在一边:“不能为一个老太婆把工作停下!”他转身对另一个工头说:“用鞭子抽他们!看谁敢停下!”
    利利亚从绳索底下跑向约查别尔。她焦急地喊道:“约查别尔!”她使劲帮约查别尔拔衣带,但完全无济于事。
    利利亚急忙站起身喊道:“停下!快停下!”
    这时,站在半壁的箩筐里干活的约瑟华听见了地面的吵嚷,急冲冲攀着绳索从半空中荡了下来。他大步流星冲过去给监工猛地一拳,监工毫无防备,挨了重重一拳,“嗵”地倒在地上。见此情景,另外两个监工气势凶凶地跑过来扭住约瑟华。
    建筑师的助手继续发号施令:“拉!不能停下!”
    监工们:“所有绳索都拉紧!”
    奴隶们:“水!水!”
    约瑟华被绳子团团捆住了,动弹不得,只好喊道:“快砍断老太婆的衣带!”
    监工讥讽地:“她得呆在那儿,你呢,也得葬身灰池了。”
    约查别尔弯着腰蹲在巨石下面。利利亚一边扯着衣带,一边焦急地大喊约瑟华。
    约查别尔有气无力地:“喊约瑟华没用。快跑去找王子殿下求情。”
    利利亚大惑不解地:“向兰姆西斯求情?”
    约迕别尔:“不,不是。找摩西王子。(她无力地抬手指了指)在亭子那边。”
    利利亚不加思索地站起身,急如星火地从一根根粗大的绳索下面钻出来,向亭子那边跑去。一个监工一边追她,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拦住她!抓住她!抓住送水姑娘!抓住她!”

    内景·凉亭
    摩西和巴卡站在凉亭中,亭内放着一座神殿模型。摩西正仔细打量一张石板图表。
    利利亚跑得气喘吁吁,老远就喊:“救命!摩西殿下,救命!”
    摩西抬起头,看见一位年轻姑娘顺着台阶向他跑来,后面有一个监工在紧紧追逐。
    利利亚跑上台阶,监工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臂:“给我过来!”
    利利亚拼命挣脱,倒在地上,死死抱住一根柱子。
    摩西:“救命?你做了什么?”
    利利亚:“不是我自己,王子殿下。是一个奴隶。他把我和老约查别尔从死亡中解救出来,要不然我们已经被花岗巨石碾成粉末了。”
    站在摩西身旁的巴卡是埃及建筑大臣,中等身材,生得风流倜傥,这时正用一双贪婪的眼睛盯着利利亚,说:“一朵娇嫩的鲜花要被石墙压碎就可惜了。”
    摩西:“你们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利利亚:“一个石匠打了那个指挥工头!”
    巴卡严厉地:“惩罚石匠只有一种办法。”
    摩西:“流血造不出高质置的灰浆。”
    摩西快步走下台阶。利利亚急忙站起身,紧跟在后。巴卡也不太情愿地跟在后面向工地走去。

    外景·建设工地·白天
    奴隶们吃力地拉着绳索。摩西、利利亚和巴卡来到现场。
    监工惊喜地:“摩西殿下!”
    奴隶们齐声呼喊:“摩西殿下!”一大片奴隶不约而同扔下手中工具,“嗵”地一声统统跪在地下。
    利利亚冲到约瑟华身边。监工粗野地将她推在一旁。
    摩西发现约查别尔有气无力地趴在巨石下面,暗淡无光的眼睛里流露着愁苦不堪的神情。
    摩西:“你们要把那个老太婆活埋沙冢吗?”说着向约查别尔走去。他飞起一脚,将滑油桶踢在一旁。然后在约查别尔身边蹲了下来。
    约査别尔喜出望外:“尊敬的殿下,我的衣带……给压住了。我挣脱不开,我没有力气。”
    摩西从剑鞘里抽出宝剑,关切地:“老人家,你肩膀上不能再承受这种负担了。”
    她斜靠在摩西的身上:“上帝给了我新的力量,也减轻了我身上的负担。”
    摩西砍断她的衣带,扶她依靠在巨石上。
    摩西:“上帝应该替你搬掉负担了。”说着站起身搀扶老约查别尔站了起来。

    外景·建设工地·白天
    摩西扶着约査别尔从巨石下走了出来。
    巴卡:“殿下,他们派老奴隶去抹滑油,即便压死了,也不算什么损失。”
    监工把约查别尔推开。巴卡用手绢擦着双手。摩西夺过巴卡的手绢,擦了擦手和胳臂,严厉地对巴卡说:“你究竟是主建大臣还是屠夫?”
    巴卡:“假如每个抹油的老太婆倒下去,我们都要停下工作,那城市永远也建不起来。”
    摩西擦完手,将手绢扔掉,转身来到约瑟华眼前,约瑟华被两个粗壮的工头押着动弹不得。
    监工:“这帮奴隶你不打他,他们就不干活。”
    约瑟华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着英气与威严,他毫无惧色地说:“工作速度慢,是因为大家都饿着肚子干活。”
    摩西:“看上去你倒是够壮实的。”
    约瑟华:“我是个石匠。法老们都希望自已的形象深深地刻在石头上。”
    监工看到约瑟华居然胆大包天在王子面前开口说话,举起皮鞭就要抽,被摩西接住。
    摩西:“不要打他!(又对约瑟华)袭击埃及人是死罪,你知道吗?”
    约瑟华镇定自若地说:“知道。”
    摩西:“那你还出手打了他,为什么?”
    约瑟华:“为了救一个老妇人。”
    约查别尔远远地站在一座塔的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摩西(画外):“她是你什么人?”
    约瑟华:“一个老太婆。”
    监工:“王子殿下,送他上西天吧!”
    摩西摆摆手:“这个人很有勇气。(对约瑟华)你说话的口气不象一个奴隶。”
    约瑟华坦然地:“上帝创造了人,人创造了奴隶。”
    摩西满有兴趣地:“哪一个上帝?”
    约瑟华:“亚伯拉罕的上帝,全能的上帝!”
    摩西笑了:“如果你的上帝是全能的上帝,为什么你们做了奴隶,他还坐视不管呢?”
    约瑟华:“他要选择适当的时机和适当的人选来解救我们。”
    巴卡走上前来:“殿下,这个家伙说话大逆不道。”
    摩西:“渴望获得解放不算大逆不道。”说着将皮鞭扔回给监工,说:“把他放了。”
    利利亚喜出望外,急忙跑过来“嗵”地跪倒在摩西脚下,吻了吻摩西的手。
    远处黄尘升起的地方,一轮马车滚滚而来。兰姆西斯坐在车上。奴隶们纷纷散开。
    马车来到摩西跟前,车长勒住缰绳。兰姆西斯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对摩西说:“奴隶们又给你出难题了吗,我的兄弟?”
    摩西:“是的。不过,只要给他们分点粮食,让他们休息一天,这难题就解决了。”
    兰姆西斯:“休息一天?”
    摩西走到兰姆西斯的马前,轻轻地拍了拍马屁股:“你的马儿累了的时候,它们可以休息,它们饿了,又有人喂它们草料。”
    兰姆西斯得意地向空中甩着鞭子,眉飞色舞地说:“奴隶们拉的是石头和砖块,而我的马儿拉的是未来的法老。”
    摩西:“这歌洲地区咱们有粮库吗?”
    兰姆西斯为之一怔,下意识地拍打着马背上的苍蝇,冷然地:“我的兄弟,就是有粮库你也不敢动它。”
    约瑟华走上前来:“神殿里的粮仓全都是满满的!”
    摩西没有理会兰姆西斯的话,他果断地吩咐坫在一旁的约瑟华:“去,把那些推车的男工和提篮子的女工叫来!”
    约瑟华:“是,伟大的王子殿下。”说完转身跑去。
    兰姆西斯:“我警告你,摩西,神殿里的粮食是属于神的!”
    摩西:“神能消化的东西,到了奴隶的肚子里也不会变酸。”
    远处,约瑟华在招呼推车人去拉粮食。
    监工一把抓住约瑟华:“你,回去干活去!”
    约瑟华鄙夷地瞧了他一眼,把他推到一边:“我有王子殿下的旨令!(对利利亚)你去叫100个妇女来,让她们带上篮子。”
    利利亚对一青年妇人:“伊丽莎芭,把你的篮子队叫来!”
    摩西:“都跟我来!”说着带领推车人同约瑟华、利利亚的篮子队,急步向神殿奔去。

    外景·神殿的庭院·一排排粮仓
    神甫们手里拿着各种器械,向大门走去。
    神殿的大门被推开了。摩西领着约瑟华、利利亚,后面跟着一大帮奴隶鱼贯涌入神殿。
    摩西命令神甫:“让开!让开!把仓门都打开!站一边去!”
    神甫们被推在一旁,手足无措,莫名其妙地望着这个乱哄哄的人群。
    粮仓的闸门被奴隶们撞开了,堆积如山的粮食倾泻下来。奴隶们欢喜若狂,急急地往口袋里、篮子里装粮食。

    内景·娜英拉迪利寝宫
    娜芙拉迪利郡主同塞西隔案而坐,正在玩一种“狼犬追逐”的游戏。
    娜芙拉迪利双手揉了揉小棒,然后往桌面上一扔:“啊哈!”
    塞西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棋盘,嘴里:“好,好”地说着。娜芙拉迪利斜靠在躺椅上,注视着塞西。
    塞西捡起桌上的小棒,紧紧地抓在手里。
    这时,詹尼斯走了进来,跪地行礼:“圣上……”
    塞西“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双手揉了揉小棒,然后往案上一扔:“那儿!”
    娜芙拉迪利往桌上一瞧:“啊!”
    塞西高兴地:“哈!我的狼已经把你的犬团团围住了。”
    娜芙拉迪利:“走投无路的狗是很危险的。”
    詹尼斯:“对!等它们伸直了腰板,吃上了神殿的粮食,就更加危险了。”
    塞西:“当然,当然。詹尼斯,这几个月来,你不断给我送来诽谤摩西的奏折。如今,我的积货城就要大功告成了,这场游戏我也胜利在望,你就刖再拿无聊的小事来打搅我了。”
    娜芙拉迪利拿起小棒,又往桌上一扔。
    詹尼斯:“在陛下的城市完工之前,这些无聊的小事就会让您大吃一惊。”
    塞西毫不理会詹尼斯,捡起桌上的小棒,在手里揉了揉,继续玩他的游戏,嘴里喃喃自语:“生活本来就充满了意外。”说完十分开心地笑了。
    娜芙拉迪利“啊”了一声。
    塞西安慰地:“我的小猫,今天我不再分给你一个。”
    娜芙拉迪利“霍”地坐起身:“给我摩西!”
    塞西:“嗯哼,还有兰姆西斯呢。”
    娜芙拉迪利有点赌气地往桌上狠扔小棒:“你这鳄鱼!”这回她的“犬”投中了。她高兴地喊:“嗨!三!你输了!我再也不让你赢了!”
    塞西嗬嗬地笑了:“你以为赢了我的棋,就能赢得摩西吗?”
    娜芙拉迪利开心地:“当然。”
    塞西:“嗯,你知道,皇冠被美人的微笑和酒窝赢去呢。”
    詹尼斯一直心事重重,惴惴不安地在旁边来回踱步。这时他上前两步,乘机插嘴:“还有耐心!”
    塞西:“你的耐心呢?纪念大典的全部计划都完成了吗?”
    詹尼斯:“是的,陛下。只差陛下宣布娜芙拉迪利郡主和兰姆西斯王子的结婚圣旨了。”
    娜芙拉迪拉气急败坏地:“不对!”
    塞西:“你这么肯定是兰姆西斯吗?”
    詹尼斯:“不是他,还有谁能当您的王位继承人呢?”
    娜芙拉迪利急不可耐地:“当然有!摩西!”
    詹尼斯:“因为摩西,神殿里的粮仓已经变得空空如也了。”
    塞西:“你看上去一点也没瘦!”(说着他看了娜芙拉迪利一眼),说:“你们俩都很能慷慨赠言啊。”
    詹尼斯:“陛下是否愿听我一句赠言?”
    塞西:“不!我要自己来选择继承人。”他一边说一边用“狼”击打詹尼斯手中的奏折。“狼”头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地上。
    “狼”头在地上滚动,正在这时,兰姆西斯王子推门进来。他上前一步,拿起地上的“狼”头,站起身,凝视了娜芙拉迪利一会。
    娜芙拉迪利将脸背了过去。
    兰姆西斯走到塞西身边,拿起他的手,跪地行礼。然后他站起来,将“狼”头扔回给娜芙拉迪利,说:“亲爱的,是你掉的‘狼’头吗?”
    娜芙拉迪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起捡“狼”头。
    塞西:“就派你到歌洲去把奴隶的解放者给我带回来。你带回来了吗?”
    兰姆西斯解下披肩,随手把它扔在椅子上,转身说:“那些奴隶现在用不着解放者了,他们已经有了摩西。”
    娜芙拉迪利:“是个谜吗?”
    兰姆西斯:“他把神殿里的粮食分给了奴隶,每隔七天还给他们放假一天。奴隶们把那天称为‘摩西日’。”
    詹尼斯乘机走上前:“他已经把自己打扮成了上帝。”
    娜芙拉迪利:“我宁愿他是人。”
    兰姆西斯冲着娜芙拉迪利:“你还宁愿他是法老呢。”
    娜芙拉迪利:“你害怕摩西吗?
    兰姆西斯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当然害怕。他现在左手把着埃塞俄比亚,右手握着歌洲,还有您,我的法老,您现在正夹在那两者之间。”
    塞西:“你是不是说他正在煽动奴隶来反对我?我一向是他的父亲。”
    兰姆西斯举起“狼头”没有说话。
    詹尼斯:“野心是不认识父亲的。”
    娜芙拉迪利探过身子,拿起塞西的手吻了吻,百般娇柔地说:“摩西比我更保险,塞西,他绝不会背叛您。”
    塞西:“等他回来他自己会告诉我。”
    兰姆西斯:“我的父王,他不会回来的。”
    塞西:“什么?我宣你们俩一道回宫。”
    兰姆西斯:“他说他有急务在身,不能回宫侍候您。”
    塞西:“你亲耳听他谈的?说有急务在身?”说着“霍”地站起身,走过去猛地敲了一下锣,喊道:“我的护卫!”
    内臣护卫闻召,立即跑过来参见。
    塞西对兰姆西斯:“我的孩子,你跟我一道到歌洲看了,到底是城市还是谋反。”
    塞西转身出去。詹尼斯尾随着走了出去。
    娜芙拉迪利转身(对兰姆西斯)满脸不高兴地:“你这个骗子!你总这样心怀鬼胎,挑动塞西反对摩西,定将自食其果!”
    兰姆西斯:“你还挑动塞西反对我呢?”说着爱慕地拍了拍她的头发。娜芙拉迪利傲慢地将头偏开。
    兰姆西斯:“别忘了,我亲爱的,你只能嫁给下一位法老——你将成为我的妻子,完全属于我,就象我的狗,我的马和我的猎鹰一样,我对你只有爱,没有信任。”
    娜芙拉迪利轻蔑地哈哈大笑。
    兰姆西斯走上前,将脸亲近娜芙拉迪利,讨好地:“你总是不肯跟我做你同摩西常做的事。”
    娜芙拉迪利站起身,吻了一下兰姆西斯。他拥抱了她,然后又将她推开。
    娜芙拉迪利仰卧在长椅子上,哈哈大笑。
    兰姆西斯划了一个十字,然后拿起斗篷,说:“我了解你,亲爱的。你是个小孔雀,既有锋利的爪子,又有叛逆的性格。然而,你是神的供品。我将百分之百地占有你。”
    娜芙拉迪利带着女性特有的骄傲,毫不示弱地:“百分之零!你别以为我给你的吻就是对你的许诺。不!我的夜郎自大不可一世的王子!那只是让你明白你将一无所得!我永远不会爱你。”
    兰姆西斯冷然一笑:“那有什么关系?你将成为我的妻子,我要你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你就得什么时候来。因此,我会非常高兴,自得其乐。至于你自己喜不喜欢,那是你的事。不过,我相信你会的。”说完,将斗篷披在肩上,狡黠地对娜芙拉迪利眨眨眼睛,见她把脸转了过去,他转身大步跨出门去。娜芙拉迪利狠狠地用手背擦了擦刚才吻过兰姆西斯的嘴唇。

    内景·凉亭·白天
    摩西用仪器观测着城市模型。巴卡站在模型前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建设工地上的劳动景象。
    巴卡给模型加了一把沙子:“需要多加一些沙子。”
    摩西过来将沙子推掉:“我得冒险试一试,巴卡,离纪念大典的日子不多了。”
    摩西重新专注地观看测量仪器。
    巴卡:“万一石板断裂,您可能会身败名裂。”
    摩西并不理会:“准备——蓝色信号!”
    信号员拿着蓝色三角旗从窗帘背后走出来,站在窗口,挥动蓝色三角旗。

    外景·滑板·方尖塔斜面
    画外音:“蓝旗!”
    监工:“蓝旗!说着举起蓝旗。

    内景·凉旗
    摩西:“绿旗!”
    信号员放下蓝旗,又拿起绿旗,向外挥动。

    内景·凉亭
    摩西正聚精会神地调整瞄准器。
    卫兵走进凉亭,塞西和兰姆西斯随后也进了凉亭。看见他们一个一个走进来,摩西面露不悦之色。塞西和兰姆西斯来到摩西身旁。巴卡赶忙躲开。摩西若无其事,继续专心致志地观测仪器。
    塞西注视着摩西:“我们来这儿,你不高兴吗?”
    摩西抬头看了塞西一眼:“高兴,伟大的陛下。不过,我现在有要紧事。”他边说边扭头向信号员喊:“红旗!”(又对塞西)“站旁边去!”
    兰姆西斯拿起兰图,琢磨着。
    塞西喃喃自语:“兰姆西斯说的果然没错。”
    摩西:“啊?”
    塞西:“你的事情比我的圣旨还重要吗?”
    摩西不觉一怔,将脸转向塞西:“你的圣旨是让我完成这座积货城。那块石板负荷非常大,情况刻不容缓。”说着又向信号员喊:“红旗!”
    信号员挥动红旗。

    外景·斜坡
    监工挥动着红色三角旗,喊道:“行了!敲捶!”
    紧跟着一声鼓响,转轮飞快地旋转,方尖塔顶端缓缓升起。

    内景·凉亭
    摩西、塞西和巴卡眺望着奴隶的劳动场面。
    塞西:“那块石板要裂!”
    摩西:“光拉绳索的奴隶就有2000人。”

    外景·斜坡
    奴隶们拼命地拉绳索,方尖塔上端徐徐升起。
    监工跑过来向塔下的奴隶喊:“快走开!”
    无数根绳索在劈拍作响。突然滑板断裂,许多奴隶被弹出斜坡。
    惊慌失措的奴隶争相逃命。
    方尖塔徐徐升起,稳稳地座落在预定的地基上。

    内景·凉亭
    摩西转身对塞西:“那是专为陛下的庆祝大典树起的方尖塔。(然后又对巴卡)巴卡,派1000名奴隶去填沙子,让方尖塔稳稳地埋在地基上。”
    巴卡奉命离去。
    摩西拍了拍手,一位侍从应声而入,将桌子搬开。
    摩西拿起一把椅子走过来,放到塞西身边,问道:“陛下是否满意?”
    法老观测着模型,这时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这方尖塔,我很满意。可是对人家指控你的一些事情则不然。”
    摩西:“谁指控我?”
    塞西:“你强行打开了神殿的粮仓,对吧?”
    摩西不由得看了塞西一眼,说:“是的。”
    兰姆西斯在玩天平称,这当儿,他放了一些沙子在天平称上。
    塞西的眼睛看着模型,嘴里说:“你把粮食分给了奴隶?”
    摩西冷静地:“是。”
    兰姆西斯给天平称又加了好些沙子,插嘴说:“每隔七天,你还让他们休息一天?”
    摩西:“对。”
    塞西:“你这么做是为了取悦他们吗?”
    摩西不动声色,走过去拿起一块砖头,说:“法老,城市是用砖头砌成的。身强力壮的奴隶做的砖就多,忍饥挨饿的奴隶做的砖就少,死掉了的奴隶就派不上用场了。”说着把砖头放在天平称上,重量大大超过了兰姆西斯放下的沙子,天平翘了起来。
    摩西狠狠地瞪了兰姆西斯一眼。兰姆西斯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一眼。
    摩西:“这就是他们对我的控告。现在,您自己去评判吧。”说着他快步走到窗前,掀开一张布帘。一座崭新的城市呈现在眼前。成千上万的奴隶在那儿紧张地工作着。塞西也来到窗前。
    摩西:“这一座座的塔门是为了纪念您在卡达什战胜阿摩莱人的伟大胜利而建造的。”
    塞西:“在埃及还有比这更高的塔门吗?”
    摩西:“这么高的塔门在全世界也是独一无二的。”
    塞西:“拥有这么多的奴隶,你可以自立军队了。”
    摩西指着远处巨大的石狮子,说:“可是我建造了一座积货城。将有十六座法老的雄狮守卫这座城市的各个大门。这将是一座记载塞西的丰功伟绩的城市。”
    塞西抬起手,凝视着自己指头上的戒指,说:“嗯。这些奴隶究竟忠于塞西的丰功伟绩呢,还是忠于你,摩西?”说着探询般地瞅了摩西一眼。
    摩西凝神眺望着远方,听完塞西的话,他转过脸来对塞西说:“奴隶们崇拜的是他们自己的上帝,而我只效忠于您。”
    摩西走过去拉开另外几张布帘。我们看到城市的另一部分景象。奴隶们正在雕刻一座塞西的巨大石像。
    塞西也走了过来。
    摩西:“让您自己的形象来证明我的忠心,千年的忠心吧。”
    塞西满心欢快地:“太棒了!兰姆西斯?!”
    兰姆西斯一直在若无其事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睛若有所思地眺望着那座即将建成的雄伟城市。听到法老呼唤他的名字,他向他们走了过来。
    塞西目光严厉地盯着他说:“这些就是你说的叛逆吗?用功德能赢得王位的人还有必要用武力去夺取它吗?”
    塞西转身对摩西:“为了这座城市和埃塞俄比亚,你的名字将同我的名字一道雕刻在每一座塔门之上。而你,兰姆西斯,你的名字将踪影全无。因为,在我的评判书上记载着你曾经无故诬陷你的兄弟。”说完招呼摩西说:“来,摩西,跟我来!”
    摩西:“伟大的法老,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兰姆西斯亳不示弱:“我用不着帮忙,摩西,应该属于我的将会属于我!”
    塞西又转向兰姆西斯,冷峻地:“我会决定什么是你的。”说完拉着摩西的手走下凉亭的台阶。
    巴卡向兰姆西斯走过来,关切地问:“你会不会因为他造了一座城市而丟失继承王位的机会?”
    兰姆西斯语调坚定地说:“他造的城市将要刻上我的名字——他爱的女人将为我生儿有女。这要立之为法,务必实施。”说完走回凉亭,向卫兵走去。卫兵慌忙向他躬身行礼。

    内景·娜芙拉迪利的房间与阳台·夜晚
    娜芙拉迪利把一块一块的衣料分别披在自己的肩上,向镜子里瞧着,比着。好几个宫女侍候着她。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宫女,手里拿着一块雪纺调,娜芙拉迪利从她那儿拿过那块乳白色的薄绸子,反复地翻看着,又举到脸前瞧了瞧,高兴地说:“啊,这……这块,我在婚礼晚上穿。”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明内特的声音:“您永远不会穿它。”
    娜芙拉迪利将衣料放下,问:“为什么?”
    明内特(画外):“我给您带来一块布——对您很有启发。您先把她们打发出去再说。”说着她从拱道里走了出来。
    娜芙拉迪利:“你们走吧。我想听听这个老东西有什么话说。”
    明内特从拱道走下台阶。娜芙拉迪利迎上去:“你今天又有什么废话?”
    明内特:“您这是为一桩毫无希望的婚礼准备嫁妆。”
    娜芙拉迪利:“你是不是蜜糖又喝多了?”
    明内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法老和兰姆西斯被人出卖。”
    娜芙拉迪利对她的话并不理会。她拿起一块衣料披在明内特的身上看看效果,说:“你,一个奴隶,何必操心谁当法老呢?”
    明内特:“我已经沉默三十年了。现在所有的埃及先王都在陵墓里向我大声呼喊,千万别让希伯来人坐上法老的宝座!”
    娜芙拉迪利莫名其妙地:“你说什么?!”
    明内特:“兰姆西斯身上有先王的血液。”
    娜芙拉迪利:“摩西呢?”
    明内特:“他不如地上的尘土。他的血管里没有一星半点王族的血。他是希伯来人的儿子。”
    娜芙拉迪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连兀鹰都找不着你的踪影!谁编的?——兰姆西斯?”
    明内特:“兰姆西斯至今还蒙在鼓里。”
    娜芙拉迪利气冲冲地跑上台阶,恶狠狠地:“你敢对毕西雅重复你刚才的话吗?”
    明内特跟了上去:“正是毕西雅从尼罗河上捡到一个奴隶的儿子,收养了他,使他变成了埃及王子。她根本没有怀过孩子。”
    娜芙拉迪利警觉地:“当时就你一个人同她在一起吗?”
    明内特:“一个小姑娘领我到一个名叫约查别尔的希伯来女人家里——由这个孩子的生身母亲亲自喂奶。”
    娜芙拉迪利:“当心,你这只老蛤蟆。你成天叽哩呱啦,胡说八道攻击摩西。”
    明内特:“您真的愿意将自己高贵的血统同那个奴隶的血液混在一起吗?”
    娜芙拉迪利威胁地逼近明内特,压低嗓音,一字一板地:“他将是我的夫君。我决不下嫁别的男人。”
    明内特从衣袖中取出一块红白相间的条纹花布,以轻蔑的口气说:“那就用这块布去包裹您的长子吧。”
    娜芙拉迪利一把从明内特手中夺过那块花布。
    明内特(画外):“这是从利未人的衣服上撕下来的,是摩西当年的襁褓。”
    娜芙拉迪利恶狠狠地:“也是你的寿衣!你以为我在乎他是谁的儿子吗?”说完猛力推了明内特一把,手中的布掉落在地上。
    明内特(画外):“兰姆西斯在乎。”
    娜芙拉迪利(画外):“你不会活着去告诉他了。”
    紧接着传过来一阵撕打声。明内特的被捂住嘴之后发出的喊叫,呻吟。紧接着又传来一个沉重的尸体倒地的声音。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娜芙拉迪利不觉一惊。她看了看身后,然后使劲地拍了拍手臂。
    摩西(画外):“娜芙拉迪利?娜芙拉迪利?难道你要把我拒之门外吗?你已经把一个王子变成乞丐了。”
    娜芙拉迪利往门上一靠,稍稍定了定神之后,才慢慢地转身开门。
    娜芙拉迪利:“摩西,我才是乞丐。我要乞求您把我紧紧地抱在你的怀里。吻我,摩西,快吻我!”
    她把他拉进房内。两个人热烈地拥抱,疯狂地亲吻。
    过了好一会儿,摩西松开手,把斗篷脱下扔到床上,说:“你不是乞丐,亲爱的。你是征服者,我要一生一世做你的俘虏。”
    娜芙拉迪利上前把门关上,回到摩西身边说:“一生一世远远不够!你将是埃及的国王!”
    摩西脱下臂铠,娜芙拉迪利把他拉到长椅上坐下,她拿过来一只枕头,把它放在摩西的脚下,然后双膝跪在上面,说:“而我是您的脚蹬。”
    摩西紧握她的双手,充满情爱地:“谁愚蠢到要把你当脚蹬,那他根本不配做埃及国王。”
    就在他们重新拥抱,就要热吻的当儿,传来一个宫女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郡主!郡主!乌鸦在您的房前落下了一根羽毛!”
    摩西:“那会是谁呢?”
    娜芙拉迪利:“不,摩西——不,咱们不要去理会外面发生的事儿。”
    宫女神色恐慌地跑进来跪地施礼:“恕罪恕罪,殿下。老奶妈明内特……!”
    娜芙拉迪利不悦地打断她的话:“走开,我现在不要听!”
    宫女惊疑地站起身。
    摩西好奇地:“明内特怎么啦?”
    宫女:“她死了。可能是从阳台上掉下去摔死的。”
    娜芙拉迪利不耐烦地:“今天晚上我不想听任何令人不快的事情。你快给我出去!”
    宫女慌忙跑了出去。
    摩西:“老明内特走那个阳台有上千遍了。”
    娜芙拉迪利:“死个把奴隶对咱们算不了什么。”
    摩西:“可她对你一向忠忠耿耿。难道一个在爱情上热情如火的人竟会如此冷若冰霜,亳无怜悯之心吗?”
    他端起娜芙拉迪利的脸对着自己,审视着说:“俘虏我的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啊。”
    娜芙拉迪利紧紧地抱住摩西:“这是一个深深爱恋着你,不愿意失去你的女人。她将成为你的妻子。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世界上任何力量也改变不了!兰姆西斯的阴谋改变不了,明内特的恶言中伤也改变不了。”
    她抬起脸,恳求般地望着摩西,用胳臂搂住他的脖子。
    摩西:“你从小就听惯了明内特的牢骚。怎么这回突然觉得不舒服了?”
    娜芙拉迪利:“因为她对你恶意诽谤!啊,让她的威胁连同她一道埋进坟墓吧。”
    她站起身,把摩西从长椅上拉了起来。两个人一道走出房间。

    内景·娜芙拉迪利的房间和阳台·夜晚
    那块利未布还在台阶上。
    娜芙拉迪利领着摩西走上台阶,她转过脸对着摩西:“你看,今夜繁星灿烂。夜幕是忘却的衣衫。来,亲爱的,让我们把月亮当作我们的王笏,共同享用一下。”
    看见台阶上一块红白相间的条纹布,摩西垂手把它拾了起来。
    娜芙拉迪利“啊”了一声。
    摩西:“一块希伯来条纹布。”
    娜芙拉迪利神情不安地走上前:“可能是明内特失落的。”
    摩西:“明内特不是希伯来人。她怎么会把这种布带到宫里来?”
    娜芙拉迪利强作镇定,把那块布从摩西手中拿过来,把它放在身后:“我也不知道。”
    摩西又把布夺了过去:“你知道,你肯定知道。告诉我!”
    这一下娜芙拉迪利心慌意乱了。她用一只手扶住墙壁以稳住身子:“她正要把它送给兰姆西斯……以便毁掉你的前程!”
    摩西:“什么?——兰姆西斯怎么能用一块布毁掉我?”
    娜芙拉迪利:“啊,摩西,摩西,你干麻要问!干嘛在乎这个?是的,是我杀了她。那又有什么呢?每天都有上百个奴隶死去。过去的就过去了,让我们把它忘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走下台阶。
    摩西一把抓住她的胳臂:“不!这块布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快告诉我!”
    娜芙拉迪利:“这丝毫不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
    摩西放开娜芙拉迪利:“它怎么能影响我们的关系呢?”
    娜芙拉迪利:“这块布包过一个孩子。”
    摩西:“什么孩子?”
    娜芙拉迪利:“毕西雅把他从尼罗河里捞了上来,明内特当时和她在一起。”
    摩西仔细地打量着这块红白相间的条纹布,问:“那孩子是谁?”
    娜芙拉迪利:“明内特已经死了。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你是谁。我爱你。为了你的缘故我才杀了她。谁来妨碍我们,我就送谁上西天。”
    摩西把她拉向自己:“娜芙拉迪利,你干吗要为我去杀掉她。假如你真爱我,就别说谎话。那孩子到底是谁?”
    娜芙拉迪利倒在摩西怀里:“把我搂在你的怀里——抱住我,紧紧地抱住我!你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埃及王子,摩西,而是一个希伯来奴隶的儿子。”
    摩西把娜芙拉迪利的脸翻过来,让她的脸冲着自已,问:“你相信吗?”
    娜芙拉迪利不安地向后倒退:“你要我相信什么我就相信什么。快说你不相信,我肯定你不相信!”
    摩西注视着她:“爱情掩盖不了真理,娜芙拉迪利。你肯定相信——不然的话,你不会杀死明内特。”
    娜芙拉迪利的眼睛里淌下了泪水:“我爱你,摩西,这是我知道的唯一真理。”
    摩西:“这个尼罗河孩子有母亲吗?”
    娜芙拉迪利:“明内特叫她约査别尔。”
    摩西:“我去问问毕西雅。”

    内景·毕西雅的寝宫·夜晚
    毕西雅坐在珠架前穿珠子。摩西站在她的身边。
    毕西雅:“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当我扶着你学走第一步的时候,你并没有怀疑我。这不过是一个恶毒的谣言——兰姆西斯编造的谣言。”
    摩西从身后抽出那块利未布,说:“母亲,其的是兰姆西斯编造出来的吗?”
    毕西雅:“一个是你母亲的话,另一个是明内特找到的一块布,你相信哪一个?”
    摩西:“你怎么知道是明内特呢?”
    毕西雅:“还会有谁呢?兰姆西斯是她奶大的。她为他散布谣言,我要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毕西雅边说话边穿珠子。她正要把那串穿好的珠子挂在架子上,摩西的手拦住了她。
    摩西(画外):“她已经付出了代价。”
    毕西雅:“她死了?”
    摩西(画外):“死在娜芙拉迪利的手里。”
    毕西雅不觉一怔。
    毕西雅拿过摩西的手,百般柔情地爱抚着:“把一切恐惧和怀疑都拋到九霄云外去吧,我的儿子,一旦加冕为王,你的意志就将成为埃及的法律。”说完重又拿起珠子继续穿起来。
    摩西在她身后来回踱步,这时他停住脚步,问道:“明内特提到一个名叫约查别尔的希伯来妇人,你认识吗?”
    毕西雅稍稍犹豫了片刻,果断地说:“不认识。”
    摩西双膝跪在毕西雅跟前:“您的脸是我从摇篮时代起就开始看见的。您是我认识的唯一母亲。今后无论我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我都将永远爱您。”
    摩西说完吻了吻毕西雅的脸颊,站起身,一只手拿着那块利未布,另一只手拿起他的斗篷,走出毕西雅的寝宫。
    摩西刚一出门,毕西雅“霍”地站起身,慌乱中撞翻了她刚才坐的椅子。她走到铜锣前敲了一下。一个宫女闻声而来,躬身施礼。
    毕西雅:“我的马车!我要到歌洲去!”

    内景·约查别尔的房子
    约查别尔坐在长椅子上。她的女儿米利暗坐在她的身旁。亚论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们母子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张望。
    米利暗:“马车?!——歌洲怎么会有马车?”
    米利喑的话音未落,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马夫。马夫是个努比安人。他身后进来的是衣着华丽,气度高雅的毕西雅公主。
    对毕西雅公主的出现,约查别尔一家人感到十分意外,只是呆呆地站了起来。
    努比安人将门带上,退了出去。
    毕西雅:“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约查别尔:“陛下,我们认识已经有许多年头了。”
    亚伦赶忙躲到米利暗的身后。
    毕西雅望着他们问:“他们是谁?”
    约査别尔:“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毕西雅:“我要单独和你说话。”

    约查别尔:“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毕西雅:“因为摩西要到这儿来!”
    约查别尔激动地城起来:“我的儿子……”
    毕西雅双膝跪在地上:“不!是我的儿子!只能让他知道他是我的儿子!”
    约查别尔:“陛下,我嘴上可以否认他是我的儿子,可我的眼睛办不到。”
    毕西雅:“你必须离开歌洲,你和你的全家。今天晚上就走!”
    约査别尔:“我们是以牧羊为生的利未人,我们不能离开自己的同胞。”
    毕西雅:“你想使我向他倾注的全部心血付之东流吗?我培养他长大成人,如今他身居王殿,埃及的王位唾手可得!而你,你能给他什么呢?”
    约查别尔:“我给了他生命。”
    毕西雅:“我给了他爱。当他伤心落泪的时候,是你为他擦眼泪吗?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是你的心为他担忧吗?”
    约査别尔:“是的,我的心为他而疼。我渴望拥抱他,而我,连他的衣襟都不敢碰一碰。从我这儿,他只能得到苦难,穷困和皮鞭。不!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把您恩赐给他的荣誉和财富夺走。”
    毕西雅感激地把头埋在约查别尔的怀里。
    毕西雅:“啊……为了这个,你会得到最好的报答。”
    毕西雅站起身:“我今晚就送你和你的全家离开歌洲。”
    约查别尔:“如果亚伯拉罕的上帝要派他用场的话,那么,无论你把我送到哪里,他也会找到我们的。”说着,她转身向门边走去,把门打开,米利暗和亚伦走了进来,立即着手收拾东西。
    毕西雅催促着:“快,快点收拾。快点!我保证让你们不愁吃不愁穿,要什么有什么。你和你的孩子还可以得到自由。”
    摩西(画外):“我的母亲难道忘了……”
    毕西雅“霍”地站起身,屋里所有的人都向外张望。
    摩西站在门口,说:“只有法老才能给奴隶自由。”
    毕西雅冲着摩西跑过去:“摩西,别进来!屋里只有悲伤。”
    摩西:“我的母亲,您不是在安抚他们的悲伤吗?我是跟着您的马车才找到这个女人约査……”
    摩西推开毕西雅,看见约査别尔突然一怔,问道:“你是那次被两块巨石压住衣带的那个女人?”
    约查别尔点点头:“是的,直到殿下亲自驾临解救。”
    毕西雅把摩西搂在怀里:“我的儿,如果你爱我,你就……”
    摩西打断她的话:“我当然爱您,母亲——不过,我到底是您的儿子呢,(说着转身对着约査别尔)还是你的?”
    约査别尔摇摇头。
    毕西雅松开紧抱摩西的胳臂。
    约査别尔:“不!您不是我的儿子——假如您相信那些男男女女只是要用皮鞭来驱赶的牲口——假如您可以对着那些石头偶像或黄金造的动物顶礼膜拜,您就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应该是个奴隶。”
    约查别尔说着拿起摩西的手,说:“他的手由于造砖而变得粗糙不堪,布满老茧。(说看她又撩开衣襟露出肩膀)他的背上会有许多被工头的皮鞭抽打而留下的伤痕。尽管如此,他的心里仍然燃烧着上帝的精神。”
    摩西:“难道这个上帝非要他的子民身残志坚来作为他恩宠的代价吗?”
    毕西雅上前搂住摩西:“这位沙漠里的上帝是绝望的人的希望。你的地方应该在王宫大殿之内。你已经乘上金色的翅膀飞向太阳。你属于我,属于娜芙拉迪利,属于塞西——属于所有爱你的人。”
    摩西:“难道绝望的人就没有爱吗?”
    摩西轻轻地掰开毕西雅的手,把头转向约査别尔,说:“你能以这个上帝的名义发誓说你不是我的母亲吗?”
    约查别尔支吾其词地:“我连这个上帝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摩西“嗵”地跪在地上,把约查别尔拉过来凑近自己,说:“那就请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是我的母亲。”
    约查别尔痛苦万分,再也忍耐不住,一头倒在了摩西的怀里,泣不成声地说:“啊,摩西,摩西!我不能!我不能够!”

    内景·约查别尔的房子
    约查别尔抽抽泣泣地呜咽起来。摩酉起身向亚伦走去。
    亚伦:“我叫亚伦,是你的兄弟。”
    摩西又转向米利暗。
    米利暗:“我叫米利暗,你的姐姐。”
    摩西看了看约查别尔和毕西雅,然后转身看着米利暗和亚伦说:“我是你们的兄弟摩西。”
    毕西雅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向他们大声喊道:“不!不,你们赶快准备走!快!”然后她又跑过来抱住摩西的胳臂:“摩西,他们就要走了。秘密也会随他们而去。没有必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给你带来的耻辱。”
    摩西大为吃惊:“耻辱?我还是我,有什么不同吗?不管是埃及人还是希伯来人,摩西依然是摩西。(说着他脱下手套)还是这一双手,这两条胳臂,面貌也还同刚才一模一样。”
    约査别尔:“不,刚才你是她的儿子——埃及的力量(说着她拿起摩西的手)现在你是我的儿子——埃及的一个奴隶,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羞耻吗?”
    摩西握着约查别尔的手,眼睛望着米利暗和亚伦:“如果我本人没有什么羞耻可言,我怎么会为生我的女人和养我的民族而感到羞耻呢?”
    约查别尔欣慰异常:“啊,我的先辈们的上帝!”说着抓起摩西的手激动地吻了起来。
    到现在毕西雅也感到无可奈何了。她略为平静地问:“摩西,你打算怎么办?”
    摩西从腰里掏出那块红白相间的利未布,同约查别尔的毯子对了对花纹,于是他说:“这就是连结的纽带——我要留在这儿——我要探询一下我作为一个人的意义。我要研究一下为什么希伯来人或者别的民族要做别人的奴隶。”
    摩西指指他们已经放在车上的行李,对米利暗和亚伦说:“把东西放回去,你们不走了。”
    米利暗把篮子挂回墙上,亚伦把一捆捆东西放回原处。
    摩西安慰地用一只胳臂搂住毕西雅。
    毕西雅:“摩西,难道她为你做的事比我还多吗?难道她给予你的生命在奴隶的黑坑里更能发挥作用?难道在埃及法老的王座上不是更能发挥你的正义和真理的威力,使大家都能从你的仁爱和力量中得到益处吗?”
    摩西把另一只手也搂住毕西雅,诚恳地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引导我前进——可是我必须沿着我已经起步的道路走下去。饶恕我吧,毕西雅。”
    摩西把毕西雅领出房间。
    米利暗和亚伦向约査别尔走来,约査别尔布满皱纹的老脸上荡漾着微笑,无限慰藉地自语道:“我的祖先的上帝已经指定了为我们解除枷锁的日子——世间所有的母亲中,我是最有福的一个,因为我已经亲眼看到了我们的解放者!”

    外景·尼罗河堤岸·歌洲·白天
    河面上行驶着一艘艘装满稻草的船只。

    外景·粮船
    奴隶们扛着粮袋一个接一个从跳板上走下船仓。船仓里有几个奴隶在忙碌着。甲板上奴隶成行,搬运着更多的粮食。
    可以看到远处晒场上奴隶们在扬场。女奴们肩扛着草捆向前走着。

    外景·砖池
    一片繁忙的劳动景象。
    奴隶们有的在切干草,有的在挖土。一部分人将切好的干草倒进砖池,另一部分人提着筐子将土送往砖池。
    砖池里不少奴隶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和着泥土和干草。
    在这帮奴隶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位身材格外高大,体魄特别强壮的汉子。他同别的奴隶一样,也光着膀子。唯一不同的是,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那种忧郁和悲伤,在他的身上也找不到被工头的皮鞭抽打而留下的累累伤痕。
    解说:他已经来到他的父老乡亲之中,亲限目睹着他们肩上的重担。

    一位干瘦的老汉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喊:“水……送水……姑娘……”
    送水姑娘急忙向他跑过来,递给他一瓤水:“给,给你水。”
    摩西在挖泥,并把它装到竹筐里,然后提到砖池旁,跪下来,将泥撒在池中。他打趣地对池中和泥的老汉说:“老头,你这个舞不太好跳吧?”
    西蒙:“这个舞我们祖祖辈辈已经跳了400年了。”
    工头跑过来恶狠狠地抽了他一皮鞭。他大喊了一声,不无悲怆地说:“还有残酷的音乐给我们伴奏。”
    梅里德:“来到我们中间的解放者只有死神。”
    工头一边抽打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老头,一边恶狠狠地喊:“干活去!你们这些乱嚼舌头的驴!”
    摩西站起身,回去挖土。
    利利亚从奴隶们中走过。当她来到摩西身边时,她停住了脚步。摩西转过脸,利利亚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问:“你是新来的吧。你的背上没有伤痕。”
    摩西接过水,一饮而尽。利利亚笑望着他。
    摩西:“你的水是凉的,可微笑是热呼呼的。”
    利利亚:“我的微笑是献给那个石匠的,水才是给你的。”
    摩西把杯子交还利利亚:“我谢谢你。”
    利利亚:“你的声音并不陌生,你是……?”
    摩西:“千万个想喝水的人中的一个。”
    巴卡(画外):“你,那边的!”
    摩西和利利亚不约而同地寻声望去。

    外景·晒砖场
    巴卡坐在一乘4人抬的轿舆上。达省站在轿子旁边。
    巴卡朝摩西这边喊:“你,给我过来!”

    外景·晒砖场
    巴卡在轿子上:“你过来,送水姑娘!我渴了。”

    外景·砖池
    利利亚:“他并不是想喝水。”
    摩西站起身。赫尔向他走过来,不无担忧地说:“红颜薄命。姿色是女人的祸根。”

    外景·晒砖场
    利利亚向巴卡走过来,呈上一杯水:“大人,给您水。”
    巴卡接过水,立即又将它泼在地上:“我不要水,我要酒!我要美人的美酒!”一双贪婪淫邪的眼晴死死盯住利利亚。
    利利亚低下头:“大人,泥池子里哪会有美人呢?”
    巴卡:“这是一朵绽开在尼罗河的出水笑蓉。达省,把她带到我府上去做个使女一定不错。”
    利利亚:“别把我带去,否则会有危险。”
    巴卡拿过利利亚的小手抚摸着,色眼迷迷地望着她,哈哈大笑说:“危险?这双可爱的小手会对我构成危险?”
    利利亚急忙把手抽出来:“会有别的手,强壮得足以置人死地的手!”
    巴卡:“我们的出水芙蓉还长了刺呢。”
    利利亚跪在轿舆旁央求道:“啊,别这样,巴卡大人,我求求您……!”说着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巴卡抚摸着利利亚的手:“流眼泪啦?”
    利利亚厌恶地把手缩了回来。
    巴卡:“等你用香水洗过澡,手和脚上抹了香脂,用檀香梳子梳理好你的秀发之后,你就不会有工夫流眼泪啦。”
    巴卡弯下腰,托起利利亚的脸蛋。
    达省站在一旁看着,这时他开口了:“大人,她不配享受如此豪华的生活。让我的眼睛为您效劳,替您物色……”
    巴卡:“达省,你的眼睛最好去给我找出那个解放者。否则,你就别长眼睛了。”说完,颇有威势地挥了挥手:“走!把姑娘带上!”
    努比安人抬起轿子往回走。

    外景·砖池
    西蒙:“愿上帝惩罚他!”
    工头:“快踩!你们这些泥乌龟,快踩!”
    西蒙愤愤不平地:“你们摧残我们的肉体,夺去我们灵魂里的希望,难道连我们的女人也不能放过吗?”
    他身边的另一个奴隶连忙碰了一下他的胳臂,示意他别再多话,以免惹出麻烦。
    工头挥鞭抽打一个奴隶:“快踩!你们这些咩咩乱叫的羊!”
    听见鞭打奴隶的声音,摩西抬头张望。
    三个正在给筐里装土的奴隶也抬头以悲哀的神情向这边张望。
    西蒙:“我们不是牛马,我们是人,是用上帝的形象塑造的人。”
    一个奴隶捅了一下西蒙的胳臂,不让他说话。
    工头一边凶神恶煞地扔出一把砍刀,一边咆哮道:“我要改变你的形象!”
    砍刀深深地插进西蒙的腹部。
    西蒙用力拔出砍刀,扔在地上。随后他的身体重重地倒在砖池中。
    工头(画外):“快踩!你,把砍刀给我!”
    摩西朝西蒙走了过来,扶起他。
    一奴隶低声说:“不要去管他,不然连你也要遭殃。”
    摩西:“我不能看着一个人死在泥浆中。”说着把西蒙抱到灰池边,轻轻地放在地上。
    西蒙:“谢谢你,我的孩子——对我来说,死了比活着更好。我的阳数已尽,只是我多年的祈祷没有结果。”
    摩西俯身询问:“老人家,你祈祷过什么?”
    西蒙:“我祈祷在我闭上眼睛之前,能看一眼解放者。他将带领大伙儿摆脱奴役。”说完,把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摩西悽楚地:“哪个解放者能冲破法老的罗网呢?”
    工头(画外):“你!(他指着一个奴隶吼道)把这堆腐肉扔到野外去喂雕!你!(指指摩西),代替他的位置!快踩!你们这群狗!”
    两个奴隶抬起西蒙的尸体向外走去。摩西默默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外景·砖池·白天
    摩西同众奴隶一道在拼命踩泥浆。
    娜芙拉迪利身体柔弱地斜躺在四个努比安奴隶抬着的轿舆上。轿子向摩西劳动的这个砖池方向走来。
    工头大声吆喝(画外):“让开!让出一条路来!站到一边去!让开!”
    娜芙拉迪利哈哈大笑:“我的游艇还缺少一位划手,给我挑选一位身强力壮的奴隶来!”
    工头:“殿下,您的话就是我们的意志。”
    娜芙拉迪利:“那个大个子!”
    工头指着一个奴隶喊:“你!过来!”
    娜芙拉迪利:“不,不,不是那个!那位最脏的,那边的那个!(说着她用手中的荷花指了指摩西)对,那个!他最合我的意。”
    工头指着摩西:“你!上来!”
    娜芙拉迪利摆摆手势,轿夫们抬起轿子往回走去。
    工头:“滚开!你们这些猪猡,回去干活!”

    内景·皇家游艇·带华盖的甲板上·白天
    摩西站在游艇上。
    娜芙拉迪利悠闲地摇着手中的羽毛扇,来到摩西的身后。
    娜芙拉迪利:“法老的第一号朋友,御玺的掌管人,孟菲斯亲王,底比斯王子,尼罗河神的宠儿,将领中的将领,埃及的军事统帅,(说着放声大笑)一个泥人!”
    娜芙拉迪利稍停了一会儿:“难道这就是你所需要的吗?想当奴隶?那你干嘛不在郡主跟前下跪?”说完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摩西:“殿下,我担心那些砖池已经使我的膝盖变得僵硬不堪,无法屈膝下跪了。”
    娜芙拉迪利:“你是否要我把卫兵喊回来?”
    透过窗帘,可以看到船舷上有几个女乐师在奏乐弹唱。
    摩西:“你以为他们能让我下跪吗?”
    娜芙拉迪利:“啊,摩西,摩西!(她激动地扔下手中的扇子,向摩西伸出双臂)你这个冥顽不化、令人崇拜的傻瓜!”
    摩西向娜芙拉迪利走过来,“嗵”的一声跪在她的脚下。娜芙拉迪利赶忙缩回双臂,装出一副端庄的样子,在长椅上坐下来。她“啊”了一声又咯咯地笑了。
    摩西:“我并不是向一位郡主下跪。”
    娜芙拉迪利无限爱怜地抚奔着摩西的头,说:“不,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位女人,一个自从你失踪以后日夜为你担忧的女人。那些砖池里有什么东西能够把你从我怀中夺走?”
    摩西抓住娜芙拉迪利的双手:“我的人民。”
    娜芙拉迪利抽回双手,拿出香氷瓶,打开盖,给摩西的周身洒了洒香水,说:“他们也许是你的人民。可是你何必跟他们一道在泥中打滚,又何必同他们一样弄得臭气冲天呢?”
    摩西:“如果说他们肮脏,那是因为他们玷满了奴隶制的污泥;如果说他们臭气冲天,那是因为他们受到臭不可闻的不平等的待遇。”
    娜芙拉迪利:“假如你想帮助他们,你就得回到宫里来。”
    摩西站起身:“向塞西隐瞒真相,不让他知道我是希伯来奴隶的儿子?”
    娜芙拉迪利放下手中的香水说:“这种真相会使他老人家肝肠寸断,还会使毕西雅惨遭流放甚至被送上断头台。想一想我们的处境吧,别再去听你的人民的哀号。”
    摩西激动地:“正是他们的上帝听不见他们的哀号。”
    娜芙拉迪利站起身,向摩西走来:“假如兰姆西斯做了法老,他会听见他们的哀吼吗?不!他会加倍地强迫他们服劳役,会把他们的身体礙成粉末和到泥中去。”
    说着她往外走去:“还有我呢?(她激动地转过脸)试想想我做他的妻子的情形吧。难道你愿意看到我躺在兰姆西斯的怀里吗?”
    摩西向娜芙拉迪利冲过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出神地看了她许久。
    摩西把手松开,娜芙拉迪利坐到椅子的扶手上:“啊,摩西,上帝把你创造成伟人。你的辉煌名字将万古流芳,连金字塔也无法比拟。等你一旦做了法老,你就可以将自由赐给你的人民。你还可以随心所欲,喜欢崇拜那个上帝就崇拜那个上帝,只要我能崇拜你。”
    摩西吻了她。
    摩西:“塞西举行庆祝大典那天,我会到宫里来找你。”
    娜芙拉迪利固执而娇嗔地:“不,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走。”
    摩西往外张望了一下,说:“不,亲爱的。我得先去拜访一下建筑大臣巴卡。”

    外景·巴卡府邸·凉亭和花园·夜晚
    巴卡在桌前,向杯里倒了一点酒,喜形于色地看着一群女奴给利利亚梳妆打扮。
    达省百无聊赖地眨巴着那双小眼睛:“巴卡大人,我的眼睛派在别的地方会有更大的用场。”
    巴卡:“你走吧。不过,在你离开之前,让你的眼睛再瞧一瞧你认为很不起眼的东西。对如此的天姿国色你居然视而不见。如此美丽的花朵,你居然放着不去采摘。达省,你的眼睛只配看泥土。好了,你走吧。”挥了挥手,对使女们说:“走,你们全部给我出去!”
    达省向巴卡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巴卡拿起一条薄纱丝网围在利利亚的腰上,说:“你知道吗,我亲爱的,这张金黄色的丝网是用甲鱼的胡须编织而成的!”
    说着把利利亚搂到怀中。
    利利亚挣扎着:“请放我回家吧。”
    巴卡:“这就是你的家。你已经到家了。”说着,巴卡拿起酒杯递给利利亚,“来,尝尝这个。”

    外景·巴卡府邸的车棚
    约瑟华敏捷地从墙上跳了下来。
    约瑟华从墙上取下火盆,跑到一辆马车旁,将火扔入草垛之中。
    约瑟华边跑边喊:“车棚起火啦!”

    外景·凉亭和花园
    巴卡拥抱着利利亚。听到外头的喊声,他惊疑地抬起头:“我的车棚!”
    达省还没有走远,他和卫兵、使女们纷纷跑了进来。
    巴卡:“卫兵!卫兵!女人们去提水灭火!达省,你去照看一下,卫兵们,给我抓住放火的!”

    外景·车棚
    达省和卫兵从大门冲出,跑向燃烧的马车。约瑟华机灵地躲在一棵大树上。
    卫兵:“把车拉到车棚外边去!”

    外景·凉亭和花园
    利利亚慌慌张张地往前跑着。巴卡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不,我的小鸽子,我不能让那场火把你的翅膀烧焦了。”说着开始拥抱她。就在这时,约瑟华从树上跳了下来。
    利利亚:“约瑟华!”
    约瑟华给利利亚指了一条道:“跑吧,利利亚,快跑!从那儿跑路上没人!”
    巴卡手持匕首杀气腾腾地向约瑟华冲过来:“臭石匠,你也甭想追上她!”
    约瑟华手拿枕头当盾牌。巴卡向他猛力刺来,约瑟华闪身躲过,将巴卡一拳打倒。他把枕头扔掉,背靠着门。这时几个粗壮奴隶一齐向他猛扑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捆住了。
    巴卡画了一个十字,推开坐椅,拿起一条长长的皮鞭,狠狠地往地上一抽。
    巴卡对卫兵:“你们快追那个姑娘!抓不着她别回来见我!”
    约瑟华目光炯炯,注视着远方。巴卡向他走过来。
    巴卡摸了摸皮鞭的把手:“你见过我如何使皮鞭吗?”
    巴卡狠狠地抽打约瑟华的头部和颈部。约瑟华一声不吭。
    门被推开了。摩西蹑手蹑脚地进来向里张望。
    巴卡:“不错,你一声也没哼。要我杀死这么一个身强力壮的奴隶真有点遗憾。”
    巴卡又举起了皮鞭,可是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
    摩西(画外):“巴卡,杀人会招来杀身之祸。”
    巴卡抬头发现自己的皮鞭的尾端被一个刚毅的奴隶抓住了。来人高贵而镇静的气度使巴卡感到异常吃惊,又好象似曾相识。他不禁问道:“你是谁?”
    摩西不动声色:“一个想知道你有什么权利杀死奴隶的人。”
    巴卡:“一个老爷的权利,他可以杀死你和其他任何奴隶。”
    摩西向巴卡猛扑过来,将皮鞭团团绕住巴卡的脖子:“那你来杀我吧,屠夫老爷。”
    巴卡突然认出了他,惊呼道:“摩西!”
    约瑟华大吃一惊,抬头张望。
    摩西一只胳臂抱住巴卡的脖子,拖着他向台子走来。
    巴卡渐渐地变得软弱无力了。巴卡沉重地倒在地上。
    约瑟华:“您为什么要杀死他?”
    摩西:“利利亚姑娘呢?”
    约瑟华:“跑了。”
    约瑟华:“您为什么要打扮成奴隶的模样?一个埃及王子为什么要为一个希伯来人而杀死法老的建筑大臣?”
    摩西坦然自若地:“我是希伯来人。”

    外景·凉亭·花园·巴卡府邸·夜
    约瑟华又惊又喜地望着摩西,然后他抬起头仰望夜空,无限感慨地:“亚伯拉罕的上帝!我们盼望了足足400年!”
    摩西拿起巴卡的匕首给约瑟华砍断绳索,说:“法老的士兵很快就会到来。”
    约瑟华:“全能的上帝已经听见了我们苦难的哀号。您是被她选中的一个。”
    摩西画了一个十字:“我可不认识你们的上帝。”
    约瑟华:“可她认识您,摩西。”
    此时达省正好从门外路过。听见里面的谈话声,他一面偷听,一面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约瑟华(画外):“她把你带给了我们。您不会不理踩我们的。您将率领我们离开埃及。上帝会给您指引方向。”
    达省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

    外景·花园·巴卡府邸·白天
    兰姆西斯和军队统领领着一些士兵在视察谋杀巴卡的现场。
    兰姆西斯仔细地查看砍断的绳索。
    兰姆西斯:“他的尸首是在哪儿发现的?”
    军队统领:“殿下,他被埋在沙堆里。”
    兰姆西斯拾起地上的皮鞭。军士向他走过来:“这是巴卡的匕首。”
    兰姆西斯接过匕首:“可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巴卡身强力壮,一般的人是打不倒他的。”
    军士:“那个奴隶约瑟华是个石匠。”
    兰姆西斯:“去把这个约瑟华给我抓来!”
    达省得意地走过来说:“约瑟华不是杀死令尊大人的凶手。”
    兰姆西斯:“这个耗子也说话了。我倒愿意听一听。”
    达省:“可是这儿耳朵太多,耗子张不开口。”
    兰姆西斯:“走,全都给我出去。”
    兰姆西斯:“说吧,是谁杀的?”
    达省:“慷慨的王子殿下,我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可我给您带来了无价之宝。”
    兰姆西斯:“我赏赐给你不少恩惠,可你给我带来什么呢?”
    达省:“如今我要带给您的是整个世界,法老的真正的儿子。”
    兰姆西斯:“你连那个解放者都没有给我带来,还说什么整个世界。”说着掏出一个钱币,鄙视地将它扔在椅子上:“说,巴卡是谁杀的?”
    达省:“就是那个解放者杀的。”
    兰姆西斯:“你要跟我卖关子,是不是?”
    达省:“鄙人不敢,殿下。”
    兰姆西斯:“那么,这个凶手已经逃走啦?”
    达省:“没有,殿下。”
    兰姆西斯:“说出他的名字!”
    达省:“那个自封为王子的人,如果发现我在这儿,那他一定会象杀死巴卡那样把我宰了。”
    兰姆西斯:“你再绕弯子,我要亲手绞死你!”
    达省拿起钱币:“愿意用高价收买我的情报的可是大有人在呢。”
    兰姆西斯:“难道你要象市场上的瓜贩子那样跟我讨价还价吗?”
    达省:“不,我不想跟您讨价还价,伟大的王子殿下。”说着把王子的钱币拿在手中托着,交还给兰姆西斯:“这是您的钱。”
    兰姆西斯气恼地将钱打在地上。
    达省:“您给我十塔伦特的黄金,我将给您埃及的全部财富。您给我自由,我将给您法老的权杖。您把送水姑娘利利亚赐给我,我将让您得到称心如意的郡主。您把巴卡这座府邸赐给我,我将给您埃及的王位。”
    兰姆西斯玩弄着皮鞭,听到这儿,他的手慢慢地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审视着达省。
    兰姆西斯“霍”地站起身,抽出匕首:“我不会这么便宜地让你走。我要送你回老家!”
    达省“嗵”地坐在地上:“辉煌的殿下,我还得为您效劳呢。”
    兰姆西斯向他逼近过来:“那很好。我愿意跟你做这笔交易。如果你提供的情报让我高兴的话,我会答应你出的价钱——不折不扣。否则我就让你的喉管尝尝撒谎的滋味。”
    兰姆西斯把匕首紧紧压住达省的喉头:“同意吗?”
    达省:“同意。解放者就是摩西。”
    兰姆西斯不觉一怔。
    兰姆西斯:“再留给你一口气。快说摩西或者其他什么埃及人为什么要解放希伯来人。”(兰姆西斯的匕首压得越来越紧。)
    达省艰难地:“摩西不是……埃及人——他是奴隶……的儿子。”
    兰姆西斯一下子松开达省,走下台阶,仰望苍天,无限感慨地:“我可以付你的价钱。”

    内景·王宫·白天
    乐师们奏着优美的乐曲。舞女们翩翩起舞。
    毕西雅端坐着出神地观看迷人的舞蹈。战车队长、詹尼斯和宫女们侍立在她的两旁。一奴隶端着银盘走过来跪在她跟前,让她挑选,她摇摇头。奴隶起身谢恩而去。兰姆西斯站在塞西和娜芙拉迪利的身后。奴隶托银盘来到塞西面前跪下,呈上珍品。
    兰姆西斯:“带刺的百合花,我听说他们要用金德本斯2对1同我打赌。”
    娜芙拉迪莉哈哈大笑:“是的,没错儿。我还打过5对1的赌呢。”
    塞西:“如果摩西再不来,你可就要输了。”
    娜芙拉迪利:“我还下加倍的注呢。您欣赏他们的舞蹈吧,我会留意摩西。”
    兰姆西斯上前一步,来到塞西身旁。
    一个奴隶手捧一块绒垫走过来,绒垫上放着一个小玻璃瓶。
    兰姆西斯:“陛下在等候着摩西,要给摩西加官进爵,借此机会,我也呈上一件礼物以敬贺陛下的盛大庆典。”说着拿过奴隶送来的玻璃瓶,交给塞西。
    塞西接过玻璃瓶:“一件不可思议的礼物。”
    兰姆西斯:“您说过,倘若那个解放者是个神话,就把它装在瓶子里带回宫来。”
    塞西:“可这个瓶子空空如也。”
    兰姆西斯:“是空的,因为他并不是神话。”
    塞西:“这么说你找到他了?”
    兰姆西斯(画外):“是的,我的父王。”
    兰姆西斯:“我发现他正在阴谋反叛。他的双手沾满了您的建筑大臣的鲜血。”
    毕西雅似乎预感到要出事,朝这边看了看。
    兰姆西斯(画外):“是否让人将他带上来让法老亲自审判?”
    塞西将瓶子交还给兰姆西斯,高喊:“把他带上来!”
    兰姆西斯:“把那个希伯来人带上来!”
    远处,卫兵们打开一扇扇官门。门开处,卫兵押着一个戴了沉重脚镣手铐的犯人。人们很快就认出这个犯人正是摩西王子。
    兰姆西斯死死盯住摩西,目光中闪动着高傲而又残忍的神情。
    摩西来到塞西眼前站定:“伟大的法老,我站在您公正的庇护之下。”
    塞西:“这是谁干的好事?!”
    兰姆西斯:“他在谋反,我的父王。”
    朝臣们窃窃私议起来(画外):“谋反?”
    兰姆西斯走下台阶:“评判吧,看我讲的是否真实。那颗不祥的星辰已经向我们预告他是埃及的摧毁者。(画外)也是奴隶的解放者。”
    塞西:“这是不可能的事——一个埃及王子?”
    兰姆西斯:“他不是埃及王子——他并不是您的御妹(画外)的儿子。”
    毕西雅大惊失色。
    兰姆西斯:“他是希伯来奴隶的儿子!”
    娜芙拉迪利扔掉手中的香扇,转身向着塞西。塞西把她推在一旁,急如星火地对摩西喊道:“我的孩子……你说话呀!”
    摩西神态自若地说:“我是希伯来奴隶阿姆兰和约查别尔的儿子。”
    塞西走下御台。毕西雅走过来,在塞西跟前跪下:“啊,我的王兄,欺骗您的是我,不是摩西!他当时还只是个孩子!”
    塞西亳无表情地向毕西雅摆摆手,冷冷地说:“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内景·金銮殿·白天
    毕西雅跪在塞西跟前。兰姆西斯、娜芙拉迪利、战车队长、詹尼斯站在塞西身旁。塞西并不理会毕西雅。兰姆西斯做了个手势,让战车队长把毕西雅领出去。
    塞西:“摩西,你过来。”
    摩西走上前去。
    塞西恳切地:“我不在乎你是谁,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不过,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你不是一个叛逆,说吧,摩西,我相信你。”
    摩西:“我并不是您所惧怕的解放者。要带领奴隶挣脱枷锁,靠一个凡夫俗子是办不到的。这种事情只有上帝能做到。不过,如果我能够解放他们的话,我会这样做的。”
    塞西:“是什么力量导致你向我反脸?从我的妹妹将你领进宫来的第一天起,我就爱你,培养你,我甚至把你放在比我亲生儿子更加重要的位置上,——那是因为我看到你更加聪明能干、具有一种超乎凡人的气概。”
    摩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儿子能象我爱您那样去爱自己的父亲。”
    塞西:“那你为什么还要强迫我来毁掉你呢?是什么魔鬼向你施了魔法吗?”
    摩西:“是那个让人类互相残害的魔鬼。仅仅因为他们是异族,就把原来的弟兄变成牲口变成奴隶,使他们陷进无边的苦难之中。他们的精神、希望和信仰全都剥夺殆尽。如果真有个上帝,他一定不赞成这种样子。”
    摩西走上台阶,同塞西靠得更近了,说:“我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塞西:“那好吧。我现在所做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罢,向前伸出了一只手。
    娜芙拉迪利“霍”地站起身:“不!不!”
    她冲过来一头倒在塞西的怀里。眼睛悲哀地望着摩西。
    塞西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到兰姆西斯的手上,说:“兰姆西斯,埃及将是你的。”
    塞西缓步走上台阶(画外):“兰姆西斯,你听着——在我撒手尘寰之后,你就是埃及法老。对你的部下,你要亳不手软。不要信任你的兄弟,不要交任何朋友,不要相信女人。”说完狠狠地瞪了毕西雅一眼,接着说:“我保护过无依无靠的人,也养育过孤儿。”
    娜芙拉迪利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冲上去抱住塞西不放:“陛下!”
    塞西也划了一个十字:“他吃我的饭,喊我为父亲。可现在居然还要造我的反。”
    兰姆西斯:“父王,您愿意让他怎么死?”
    塞西心绪烦乱,欲言又止。
    娜芙拉迪利抽抽噎噎,泣不成声。
    塞西有点于心不忍地转过脸去:“我说不上来。就随你的意吧。”说完回到王座颓然坐下。
    娜芙拉迪利跑向摩西,到他跟前“嗵”地跪了下来,哭诉道:“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下去。”
    兰姆西斯冲上前拉起娜芙拉迪利,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臂:“未来的埃及王后怎么能跪倒在希伯来奴隶的脚下!”说着将娜芙拉迪利推回御台。眼光凶狠地瞪着摩西:“把他带下去!”
    毕西雅满脸悲苦可怜巴巴地望着摩西。
    卫兵们领着摩西往外走去。
    一官员:“不要看他。他是法老的叛臣!”
    娜芙拉迪利神情沮丧地站在塞西跟前。塞西的一边是毕西雅和战车队长,另一边站着兰姆西斯。
    塞西从宝座上站起来,举起权杖,司书走了过来。
    塞西:“把摩西的名字从所有的书本,所有的碑文中抹去!”
    娜芙拉迪利支持不住极度的悲哀,软瘫在台阶上。
    塞西:“从今以后,不许再提摩西的名字。必须把他从人们的记忆中永生永世地抹掉!”
    塞西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摩西由卫兵领着继续往宫门走去。
    塞西悲哀地遥望远方,放下手中的权杖,头也低垂了下来。

    内景·监牢·白天
    娜芙拉迪利面容哀感地站在摩西跟前。兰姆西斯走上前:“不,摩西。我现在要全部地占有她。(转身对娜芙拉迪利)你认为当你躺在我怀抱里的时候,你看到的会是他的脸而不是我的脸吗?”
    娜芙拉迪利:“是的,只有他的脸。”
    兰姆西斯:“死人感受不到情欲的诱感和孤寂的焦灼,不会遭到渴望爱情的煎熬,也不会在相思的海市蜃楼前徘徊。而你,希伯来人,我要你活下去,尝尝这一切!”
    娜芙拉迪利的满脸沮丧顿时一扫而空,惊呼道:“你要让他活下去?!”
    兰姆西斯冷然地:“我不会让他当一个殉难者供你永久怀念。我不能让鬼魂来打扰你我夜间的美梦。是的,我的宝贝——我要让他活下去。”
    兰姆西斯接着说:“我要把他送到一个让他决无生还希望的地方去。而你,娜芙拉迪利,将永远无法知道他是否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现在我让你们最后再看一眼。”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娜芙拉迪利走近摩西,深情地抚摸他的脸,委婉动人的眼睛里流露着无限眷恋的神情。
    摩西试图拥抱她。可是双手被锁链紧紧地扣着。她向他鞠了一躬,呜咽着转身而去。摩西凝视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巴卡的府邸·夜晚
    达省走进一个房间。蹓跶着来到他的兄弟阿比拉姆的身边。
    达省:“阿比拉姆,你是第一个来看我这个歌洲的总督的人。”
    阿比拉姆:“达省,我的哥哥,你得到了上帝的恩宠。”
    达省:“上帝的恩宠不如王子殿下的感激来得实惠。”说着坐下来洗了洗手。利利亚由二个使女陪着走了进来。
    阿比拉姆给达省的脸盆里倒了一些香水,达省沾了沾香水抹抹嘴唇,擦擦耳后。
    达省望着利利亚(画外):“过来,走近点。”
    利利亚和使女向达省走过来。
    达省将手里的毛巾交给阿比拉姆,眯缝着两只小眼睛,喜笑颜开地说:“是的,确实非常可爱。不要那朵紫色的花。”
    使女从利利亚头上取下那朵紫色鲜花。达省从花盆中选了一朵白花交给另一个使女。使女把白花插在利利亚的头上。
    达省:“(对使女)你们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外景·巴卡府邸·凉亭和花园·夜晚
    利利亚站在房中,达省走了进来。
    利利亚:“达省,如果你害怕上帝,你就应该让我走。”
    达省低声细气、十分肉麻地说:“姑娘,正因为我不相信那个沙漠里的上帝以及他派来的泥池中的预言家,我得以住进这座府邸。也正因为我在埃及王子的跟前,格外地俯首听命,我才得到了今天的荣华富贵。如今,埃及人在我面前也要低头三分。约瑟华要你,巴卡也想要你,可你却成了我的。你是兰姆西斯恩赐给我的礼物。”
    达省来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利利亚向桌子走来,跪在达省跟前:“达省,我可以向你低头,也可以给你干活。可是,请不要羞辱我,别让我在主的面前丢丑。”
    达省端详着指头上的戒指,说:“你的主就是歌洲的总督!”
    利利亚:“那又有什么两样?”
    达省拿起一只酒杯:“对你来说是没有什么两样,我的小鸽子。可是对约瑟华那样判了死刑的奴隶来说(他拿起一只酒杯)那就大不一样了。一种是处死,另一种是到西奈的银矿里活下去。(他把酒壶放下)你打算怎么做来赢得你的主的宽厚与仁慈呢?”
    利利亚慌忙拜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任何事情,达省……我全听你的!”
    达省(画外):“约瑟华将永远对你感激不尽。”
    利利亚悲伤地哭了起来。

    外景·埃及边境·白天
    兰姆西斯坐在马车上。卫兵侍立一旁。摩西戴着沉重的枷锁由两名卫兵领着走下马车。卫兵为摩西解开锁链,取下他背上的一把长长的木棒。
    兰姆西斯将利未布扔给车长,说:“这个奴隶要当沙漠之王了。车长,这是他的王袍!是他的希伯来母亲临死之前送到监牢里来的。”
    摩西为之一震。母亲去世的消息对他来说犹如睛天霹雳。
    车长举起那块利未布:‘我倒愿它是你的盔甲。”说着将那块红白相间的利未布披在摩西的身上。
    兰姆西斯从马车上走下来:“他也需要有一根权杖,把刚才捆在他身上的棍棒拿过来。”
    卫兵走向前,拿起地上那根粗的四、五尺长的木棒递给兰姆西斯王子。王子接过木棒,扔给摩西,说:“这是你的帝王权杖。(然后指着无边无际的沙漠)这广阔无垠的沙漠便是你的王国。那些蝎子、眼镜蛇和蜥蜴便是你的臣民。如果你愿意,你尽可以解放他们。希伯来人就留给我了。”
    他一边向马车走去,一边下命令:“给这个希伯来亲王一天定量的面包和水。”
    车长:“一天的定量!要穿越这片茫茫的沙漠不知道要多少天呢,如果他能穿过去的话。”
    一个卫兵将水袋挂在摩西的脖子上。另一个卫兵把面包交给摩西。
    兰姆西斯登上马车:“我把你交给你的无名的希伯来上帝了。假如你死了,那你是死在他的手里。”
    摩西将面包袋挂在腰间,十分虔诚地摸了摸身边的石头,迈开大步朝沙漠走去。
    兰姆西斯举起右手:“再见了,我的一度的兄弟!”

    外景·浩瀚无垠的沙漠·白天
    摩西朝一座小沙丘走去。他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凝眸远望,沙漠渺无人烟。

    外景·风尘弥漫的沙漠
    摩西在狂怒的沙暴中艰难行进。

    外景·怪石嶙峋的地段·夜
    摩西疲惫不堪,在一块石头前停了下来。
    晚风中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摩西……”
    摩西不觉一怔。抬头向前张望。他看见的只是一片荒蛮神秘的夜色。
    风声:“摩西……摩西……摩西……”
    摩西迈开疲惫的双腿继续前行。

    外景·怪石嶙峋的沙漠·白天
    摩西尘垢满面,热汗淋漓,疲惫不堪地将身体斜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喝干了水皮袋里的最后一滴水,然后绝望地扔掉水皮袋。

    外景·同上
    摩西挥汗如雨,喘着粗气,吃力地在松软的沙地上拖着脚步。

    外景·沙漠洼地
    摩西进入一片凹地,终因体力不支,倒在斜坡上。

    外景·沙堤·夜
    摩西向前爬着,又一次倒在地上。他突然听到从远处传来叮当铃响。他干裂的嘴唇稍稍动了动,满是灰尘的双眼微微睁了睁。

    外景·绿洲
    远处,脖子上系着铃的羊群在山坡上奔跑。

    外景·沙堤
    摩西的脸埋在沙子里。他抬起头往远处张望,发现远处山拗里有一棵树。

    外景·沙堤
    摩西挣扎着站起身望去,一片让他叹为观止的新天地——沙漠中的绿洲,展现在他的眼前。他迈开脚步,踉踉跄跄地朝前走去。

    外景·米甸·水井·白天
    水井旁边杰特罗的六个女儿在井边取水喂羊群。大女儿西坡拉在山坡上放羊。
    莎达:“要是这群羊全是男人,该有多好啊!”
    露露:“得是未婚的男人。”
    艾伊达:“你们就不能想想别的事儿?”
    露露:“不知道,没有试过。”
    露露提着一桶水来到附近水槽边,将水倒在水糟里。然后又回到井边,坐下来油着指甲。
    艾伊达:“露露,你根本用不着油指甲,不会有男人上这儿来。”
    西坡拉低声哼着牧羊曲,扬鞭赶着羊群。她发现山下有动静,停住脚步,往山下望去。
    山下不远处,摩西手里拿着枣树枝,睡在地上。

    外景·米甸·水井·白天
    艾伊达发现西坡拉正往山下瞧着什么,好奇地问:“西坡拉,你发现什么啦?”
    西坡拉:“一个男人。”
    姑娘们惊喜地喊叫起来。
    姑娘们一齐往山下跑去。
    摩西在地上沉睡。姑娘们跑了过来。
    纳苏拉:“是小伙子吗?”
    艾伊达:“只有一个?”
    妞拉:“长得漂亮吗?”
    莎达:“瞧他脚上的草鞋!”
    西坡拉和六个妹妹凝视着摩西。
    妞拉:“是埃及人!”
    艾伊达:“他的衣着打扮可不象埃及人。”
    露露:“管他是什么地方人呢,是男人就行了。”
    姑娘们(画外):“说得对!”
    一阵哈哈大笑。
    另一姑娘(画外):“他吃了一大堆红枣。”
    妞拉:“他会给咱们带来危险吗?”
    西坡拉不安地望着前方。
    艾伊达:“啊,但愿他还活着。”
    西坡拉:“瞧,果然有麻烦事了。”
    不远处三个外族人赶着山羊朝水井走来。
    西坡拉:“是阿马尼克人!”
    外族人绕过西坡拉的羊群,将他们的山羊赶到井边来。
    西坡拉向水井走去:“我去跟他们说说。”
    妞拉:“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找石头来!”
    西坡拉:“这水井是我们打的!”
    外族人将西坡拉推在一旁:“靠边,姑娘!”
    西坡拉用钩子钩住他:“这是我们的父亲杰特罗的水井!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
    山羊和羊群混在一块喝水。
    外族人:“我们的山羊可不认识你的父亲。”
    三个家伙哈哈大笑。
    西坡拉用放羊鞭指着井栏上刻的字(画外):“这里还刻着我父亲的名字呢。”
    外族人:“我们的山羊不认字。”
    另一个外族人:“我也不认字。”
    第三个外族人:“我们都不认识字。”
    西坡拉:“他是米甸的酋长!”
    外族人逼近西坡拉,一拳把她打倒:“那让他生几个儿子来守着这口井好了。”
    姑娘们慌成一团,乱喊乱叫。
    外族人:“把他们全赶走!”
    摩西不知从什么时候来到井边。他举起手中的木棒打倒一个外族人。
    西坡拉坐起身,以疑惑的目光望着摩西。
    摩西同第二个外族人打在一处。他用木棒拍了他—下,外族人倒了下去。
    摩西转身去对付第三个外族人,他把他打倒在地,又用棍子捅了他一下,说:“谁打的水井就该先喂谁的羊。”
    西坡拉扶着杆子站了起来。
    摩西将木棒杵在地上,威严地说:“把你们的山羊赶开,让这些绵羊喝完水你们再来。”
    三个外族人从地上爬起来,朝他们的山羊走去。
    摩西来到井边,放下手杖,坐在井栏上。从井下拎上一只水桶。西坡拉急忙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说:“我们应该给你打水,替你洗去脚上的沙尘。”
    迪拉:“对!”
    艾伊达:“我们当然应该这么做!”
    莎达羞怯怯地:“可是我……”
    妞拉往摩西脚上倒水。艾伊达凑过来:“我这儿有皂草。”
    露露蹲下来替摩西脱草鞋。纳苏拉替他脱另一只鞋。
    纳苏拉:“不是咱们没有毛巾!”
    露露毫不犹豫地从头上取下头巾:“我的头巾给他用。”
    妞拉:“我来给他倒水。”
    莎达和妞拉往摩西脚上腿上倒水。
    摩西开玩笑地:“你们是想给我洗澡呢还是要把我淹死?”
    姑娘们咯咯地笑了。
    露露:“听说埃及的姑娘们都画眼睛和眉毛,是真的吗?”
    摩西:“是真的。可是很少人有你们这么美的眼睛。”
    姑娘们个个喜形于色地笑了。
    西坡拉也嫣然一笑,向远处望去。
    摩西:“刚才那位敢于站出来抵挡外族人的是谁?是哪位姑娘?”
    莎达:“是西坡拉——她是我们的大姐。”
    西坡拉:“既然你们已经向这位陌生人介绍了我们的情况,我想请求父亲邀请他到咱家作客。”说完朝帐篷走去。
    迪拉:“我们的父亲叫杰特罗!”
    艾伊达:“他是米甸的酋长。”
    莎达:“对!”说着往摩西头上倒水。摩西索性把脸浸在水里。姑娘们又咯咯地笑开了。

    内景·杰特罗的帐篷
    杰特罗席地而坐,西坡拉端着面包进来。
    随着姑娘们欢愉的笑声,摩西同姑娘们一道走进帐篷。姑娘们一个个向父亲行礼问安后退了出去。
    摩西来到杰特罗跟前。
    杰特罗做了个行礼的手势:“愿主给你力量,陌生人。”
    摩西:“我叫摩西。是阿姆兰和约查别尔的儿子。祝你,米甸的杰特罗酋长健康!长寿!”
    姑娘们透过窗帘向里面窥视。
    杰特罗指指他身旁的座位。摩西坐了下来。西坡拉过来将食物放在他们跟前,便转身往外走。
    杰特罗:“你好心帮了我们的忙,西坡拉已经跟我讲了。”说着掰了一块面包递给摩西。
    他们将面包放在橄榄油里沾了沾,便开始吃了起来。
    摩西:“我从埃及来。”
    杰特罗:“穿过沙漠?步行而来?!那位无名的神一定在给你指引方向。”
    摩西:“无名……!你们也认识亚伯拉罕的上帝吗?”
    杰特罗:“亚伯拉罕是许多民族的先父。我们是亚伯拉罕的长子以实玛利的后代,都是上帝的顺民。”
    摩西:“我的人民盼望他来解救他们。但是现在他们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杰特罗:“明天我们要到上帝的圣山脚下的草原去,如蒙光临,不胜荣幸。”
    这时西坡拉托着一个大浅盘和几个碟子走进来。
    姑娘们透过窗帘向里偷看。
    西坡拉跪在桌前,将菜碟一一放在桌面上。
    摩西:“我现在人地生疏,身无分文,又没有牧羊的技艺。何况为一个逃跑的奴隶提供避难所是个死罪。”
    门外的姑娘们惊叫起来:“奴隶?死罪?!”
    杰特罗:“在我们这儿你不是奴隶。你很有智慧和才能,这就够了。何况我有七个女儿可以教你牧羊。”
    西坡拉在给父亲和摩西的碟子盛食物。
    杰特罗(画外):“西坡拉是老大,你可以从她身上学到最大的本事。”
    六个姑娘听到这儿都不满地“啊”了一声。
    摩西:“我愿意在这儿定居。”
    西坡拉为之一震。

    外景·西奈山
    摩西站在一块岩石上,眺望山景。羊群在下面山谷里奔走。西坡拉头上顶着一个食品篮子朝摩西走来。
    摩西凝视着远处那座山头。
    西坡拉取下头上的篮子,也向山上眺望,说:“今天他睡了。”
    摩西:“谁睡了?”
    西坡拉在一块石板上坐下,说:“那个无名的他。”
    摩西从岩石上下来,坐在西坡拉前面,问:“你们的神住在这座山上吗?”
    西坡拉:“西奈山是他的圣地,他的殿宇。”
    摩西:“如果这位神就是上帝,他必定住在每一座山头上,每一个山谷里。他不仅是希伯来人和以实玛利人的上帝,而且是全人类的上帝。据说他用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那么他就会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每一个人的灵魂里。”
    西坡拉掀开篮盖往外拿食物,一边说:“这些事我不太懂。不过我知道只要神在山上,这座山头就隆隆作响,地也在微微颤动,云彩还闪着艳艳红光。”说着又眺望一下那座山头。
    摩西转过身,也朝她看的方向凝视,说:“在这种时候,有没有人上去面对面见过他?”
    西坡拉:“没有任何人踄足西奈山禁地,摩西,你怎么会想到要去见他?”
    摩西:“我想弄明白他到底是不是上帝——如果他真是上帝,那他又为什么听不见被奴役的人们的哀号?”
    摩西从葫芦里倒出一瓤羊奶,一饮而尽。西坡拉的手碰了一下摩西的肩膀:“摩西,正视他的脸是要死人的。”
    摩西:“由于他对人民的疾苦不闻不问,多少人已经死于非命。”
    西坡拉:“我们不了解上帝的全部意图。就是以实玛利本人当初也不晓得上帝之所以把他驱赶到沙漠来是为了让他做一国之父。他把你从法老的怒火下解救出来,难道还不够吗?”
    摩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西坡拉把手里面包递给摩西,又从篮子取出奶酪:“你的举止谈吐象位王子,打起架来又象个武土。商队里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有一个王子被驱逐出了埃及。”
    摩西拿起他的木棒:“这不是王子的权杖,而是一根浪人之棒。”
    西坡拉:“那你就别再流浪了。我父亲有许多羊群,可是没有儿子替他照看。摩西,在这座圣山脚下,在我们的帐篷里,你一定能够心静祥和。”说着又朝山上眺望。
    摩西:“看来你是信仰这个上帝的。可是对我来说,在我听到上帝的话,上帝亲口说的话之前,我是不可能有什么心静祥和的。”

    内景·杰特罗的帐篷·女居室内·夜
    艾伊达(画外):“快!快点!时间快到了!”
    姑娘们个个忙着梳洗打扮。
    露露带上脚躅子,说:“我多么希望天天都是剪羊毛呀!”
    艾伊达把头巾扔给纳苏拉:“我知道,你还希望男人们都象等待剪毛的绵羊那样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呢。”
    莎达:“要是我,一个男人就够了。”
    妞拉逗笑地:“如果他是摩西!”

    内景·杰特罗的帐篷
    杰特罗和摩西席地而坐。帐篷四周坐满了各族的酋长。商人卢格尔站在一旁。杰特罗正在一根一根地数着分黄金。
    伊西安酋长:“兄弟们,咱们的羊毛没卖过这么好的价钱呢。”
    杰特罗:“那是因为摩西把各个部族生产的羊毛以同样的价钱一揽子卖给了卢格尔先生。”
    卢格尔微笑着点头致意:“他说得对。摩西的交易是公平的。西奈的酋长们,我祝愿你们健康长寿。”
    酋长们:“谢谢你,卢格尔。谢谢。”

    内景·姑娘们的闺房
    姑娘们仍在精心打扮。西坡拉还是平时装束,提着篮子走进来。
    纳苏拉:“你怎么还是这种打扮?你不准备同我们一道为酋长们献舞吗?”
    西坡拉打开篮盖,取出手镯分发给姑娘们。
    西坡拉:“不了。我不想为酋长们跳舞。我也不想在摩西或别的男人面前展现自已就象商队的篷车上的商品一般。今天晚上我一个人去照管羊群。”说完转身走出帐篷。
    姑娘们咯咯地笑了。
    艾伊达:“你们不用笑。摩西也不一定选上谁。”说完将头巾扔在妞拉和露露的头上。她们急忙取下头巾,笑得前仰后合。

    内景·杰特罗的帐篷
    摩西在写着什么。
    杰特罗(画外):“从今以后,摩西就是我们自已人了。”
    酋长A(画外):“我们应该给他一部分羊群。”
    杰特罗:“我准备让他从我的七个女儿中挑选一个做他的妻子。”
    酋长B:“七个姑娘供他挑选!”
    摩西收起卷纸。门外传来愉快的笑声。
    摩西:“我的智慧已经无影无踪。难道我,一个凡夫俗子能够选择天上的明星吗?”
    杰特罗敲了敲手杖:“科巴思,发信号吧。摩西,她们跳舞的时候你好好考虑一下。”

    内景·杰特罗的帐篷·夜
    乐师们开始奏起优美的乐曲。杰特罗和摩西以及各部落的酋长们围坐在帐篷四周。杰特罗的六个女儿迈着轻盈的舞步飘进帐来。
    酋长A:“一项愉快的使命!”
    摩西:“一点儿没错!”
    姑娘们个个柔媚多情,鱼贯向前往摩西怀里扔围巾。
    酋长B:“一条围巾就是一位新娘,挑选一条吧,可不能全收下。”
    摩西大腿上堆放着一叠围巾。
    杰特罗:“摩西,你选吧。”
    酋长A:“摩西,我多么希望咱俩调换个位置啊,你在我的位置,我有你的选择。”
    笑声满座。
    摩西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说:“在杰特罗的帐篷里,处处是尊严、荣誉、自由和美人。”
    姑娘们一阵风似的冲向摩西,把他团团围在中央,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
    摩西:“人生旅途上所需要的一切在这里应有尽有。可是我的心至今依我是过去记忆的俘虏。我……我现在还无法作选择。”
    酋长们不禁一怔。
    摩西将手举过前胸,谦恭地向酋长们致意:“尊敬的酋长们,祝你们人寿年丰,国泰民安。”
    杰特罗:“愿上帝为你引路。”
    摩西大步走出帐篷。姑娘们在后面急步追随。

    外景·西奈山下·夜
    西坡拉坐在石头上,梳理着羊毛。
    西奈山上闪着红光,羊群在山坡上奔跑。摩西靠在一棵大树上,凝视着西奈山。
    摩西(画外):“今晚你没睡。”
    西坡拉:“你选上我的哪位妹妹啦?”
    摩西来到西坡拉跟前坐下。
    摩西望着前方:“西坡拉,我没有挑选。”
    西坡拉转身望着他,关切地问:“她长得非常美,是不是?我是说那位给你的心灵留下创伤的埃及女子。”
    摩西:“是的。她长得非常美。”
    西坡拉交叉着十指:“美玉自然耀眼,可是不能给人带来温暧。我们的双手不那么柔软,可是她们能为人们做事。我们的身体不那么白嫩,可她们健康壮实。我们的嘴唇没有那么香甜,可她们不讲假话,对我们来说,爱情并不是艺术,爱倩是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帐篷不象埃及宫殿那样壮丽,可是我们的孩子们也玩得十分快活。我们能给予的甚少,可是我们倾尽所有。”
    摩西:“西坡拉,而我却囊空如洗。”
    西坡拉:“从某些人那儿亳无所得要比从另一些人手中得到黄金更加宝贵。”
    摩西将双手搭在西坡拉的肩膀上,将她转过身来,细细地打量:“可你会发现我的灵魂也是空虚的。”
    西坡拉也将一只手放在摩西的肩上:“我无力充填你的整个心房,不过对你的旧时记忆,我决不妒忌。”
    摩西把一根饰带系在西坡拉的手腕上。然后又朝西奈山张望。
    云雾笼罩的山头,弥漫着火红的霞光。

    内景·塞西的寝宫·白天
    塞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娜芙拉迪利跪在他的床前。兰姆西斯站在一旁。詹尼斯、御医和助手们也在里面。
    男女祭司在透明的门帘背后做着祷告。
    詹尼斯:“当你进入天国之时,愿上帝赐福于您。”
    塞西:“多么可怕的诅骂!不过,死亡也是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
    娜芙拉迪利:“您不会死的,老鳄鱼。您可以欺骗死神就象玩狼犬游戏时欺骗我一样。”
    塞西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死神恐怕不象你那么容易上当。”
    娜芙拉迪利拍了拍他的手。他拿起权杖,把它交给兰姆西斯:“兰姆西斯,日落之前你就是法老了。你——终于心满意足了。”
    兰姆西斯:“作为您的儿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一定继承您的伟业,让埃及威振四邦。”
    塞西:“对这点,我亳不怀疑。你可以征服一切,只是克服不了你的狂妄和傲慢。”
    娜芙拉迪利:“别费精神了,伟大的陛下……”
    塞西:“为什么不呢,小猫?只有你我舍不得离开。你曾经是我的欢乐。”
    娜芙拉迪利:“而你,是我唯一所爱的人。”
    塞西:“你又骗人了!你还爱过另一个人。”
    娜芙拉迪利:“是的……”
    塞西:“我知道……我也爱他……而且我要破坏我自己所立的法规,用我剩下的最后一口气,呼唤那个名字……摩西……摩西……”
    娜芙拉迪利低下头,呜咽起来。
    兰姆西斯:“皇鹰已经飞向太阳。”
    祈祷声中止了。
    塞西已经闭上了眼睛。

    外景·摩西的帐篷
    摩西跪在地上,正在为他四、五岁的儿子做一个玩具号角。
    格希安:“爸爸,那个小孩后来死在沙漠里了吗?”
    摩西:“没有。上帝把以实玛利和他的母亲带到了一个好地方。”
    格希安手指远处山头:“是住在这座山上的那个上帝吗?”
    摩西:“有可能,我的儿子。”
    西坡拉(画外):“摩西!摩西!”
    摩西:“你妈妈在喊我们。”说着拿起棍棒,站起身:“我们在这儿!”
    格希安跑过去拿起没做好的号角。

    外景·西奈山下谷地
    西坡拉快步跑下山坡。用手指者羊群:“摩西,羊群中有一个人!”

    外景·摩西的帐篷
    摩西转身对格希安说:“你守在这儿……要不断地吹号角。在妈妈到来之前不要离开这儿。”
    摩西大步离去。

    外景·山谷
    摩西疾步如飞朝西坡拉走去。
    山谷中荡漾着号角的回声。

    外景·西奈山下谷地·白天
    摩西来到西坡拉跟前。西坡拉用手指了指,说:“在那块石头后面的裂缝里。”
    摩西:“你的眼睛既漂亮又敏锐。”
    摩西朝石头跑过去,西坡拉紧随其后。
    羊群在山坡上奔跑,摩西来到石头附近,向前探望。
    约瑟华躲在石缝里,下面有两条狗正向他狂吠。
    摩西走过来,喊着狗的名字:“特发,卡塔夫,回来!卡塔夫,快回来!”
    两条狗顺从地跑下山去。
    约瑟华喊了一声:“摩西!”然后纵身往下跳。
    约瑟华正落在摩西身旁,随手抓住摩西的棍棒稳住了身子:“感谢上帝,我终于找到你了。”
    摩西把手放在约瑟华头上,望着他的脸说:“约瑟华,我们以为你已经死了。”
    约瑟华:“在吉伯铜矿里,活着也等于死了。”
    摩西双手搀扶他,让他坐在石合上,转身喊道:“西坡拉,拿水来!”
    摩西在约瑟华身旁坐了下来,关切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这儿来的?”
    约瑟华:“一个买铜的商人说在杰特罗的帐篷里看见过你。”
    摩西亲切地拍了拍约瑟华的肩说:“在这里,你也能找到安宁。”
    约瑟华转过身,疯了似的抓住摩西的一只胳臂,粗暴地:“安宁,你怎么能找到安宁?兰姆西斯正在用我们的人民的鲜血当作灰浆去建造他的城市!你怎么能安于这种生活?!你必须去把他们解放出来!”
    摩西猛力地将约瑟华推开:“上帝已经同亚伯拉罕订了契约,答应要去解放那些奴隶。我是上帝的手吗?西坡拉,给他水喝。”
    西坡拉提着水走过来,坐在约瑟华旁边。约瑟华迫不可待地夺过水皮袋就喝。
    摩西:“他叫约瑟华。为了救他的性命,我还杀过一个人。”
    约瑟华放下水皮袋,转过身,抓住摩西的胳臂说:“他们告诉我,你被判了刑。可是我早就认定了你就是那个被上帝选中的人。”
    摩西:“我可不是那个人!”
    摩西站起身,把约瑟华也拉了起来,说:“我现在是一个牧羊人。”
    摩西跳上石台:“你看那是一种奇异的火。”
    他们一齐往山上眺望。
    约瑟华:“你说的是正在燃烧的荆棘吗?”
    摩西:“荆棘是在燃烧,可是并没有烧焦。西坡拉,你领他回帐篷去,好好款待他。我上去看看这种奇特的景致。”

    外景·西奈山
    摩西在怪石嶙峋的山坡上挣扎着往上爬。

    外景·西奈山
    摩西穿过一条峡谷,向前走着。

    外景·燃烧的荆棘
    摩西慢慢地靠近。他停住了脚步。
    摩西望着燃烧的荆棘。忽然有一种深沉雄浑的声音在呼唤他:“摩西……摩西……”
    摩西:“我在这儿。”
    声音:“把你脚上的鞋脱下来。因为你脚下踩的是圣地。”
    摩西顺从地蹲下身子脱去草鞋。
    声音:“我是上帝(摩西急忙俯伏在地)你父亲的神,是亚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
    摩西抬起头,双膝跪地,对声音说:“主啊,主,您怎么没有听到您的子民在埃及受尽奴役而发出的哀号?”
    声音:“我的子民在埃及所受的苦难我实在是看见了。他们受工头的压迫所发出的呼喊我也听见了。正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痛苦,我才准备让你,摩西,去见法老,以便把我的子民从埃及领出来。”
    摩西:“主啊,我是何人,您要派我去埃及?我怎么能够把他们领出埃及来?我该怎么对他们说,他们才会听我的话?”
    说完又恭恭敬敬地跪在燃烧的荆棘面前。
    声音:“我会教你如何说话。等你把他们领出来之后,他们必须到这山上来侍奉我。我要往他们的心灵里烙上我的律法。现在,去吧,我将与你同在。”
    摩西从地上拿起木棒。
    摩西:“如果我对您的子民说是他们父辈的神派遣我来的,他们一定会问:‘他叫什么名字?’那我应该怎么回答呢?”
    声音:“我就是我。你可以说,我就是派遣你回来的人。”
    摩西再次俯伏在地。

    外景·摩西的帐篷·白天
    约瑟华和西坡拉坐在帐篷外面的地上。约瑟华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说:“这座圣山对人来说是块禁地吧?”
    西坡拉捅了捅炉火,然后给约瑟华的葫芦里添了些酒,回答说:“是的,是块禁地。我正为他担心呢。”
    约瑟华:“那他就是超人了。看!”
    西坡拉随他凝视的方向望去。

    外景·西奈山谷
    摩西慢悠悠地从远处往前走来。
    看上去,摩西年纪增长了许多,面貌也变了,眼睛里放射出神的光彩。他正往帐篷方向走来。

    外景·摩西的帐篷
    西坡拉和约瑟华向摩西迎上来。当他们看清这是一个鹤发童颜,银须飘拂的汉子而不是原来的摩西之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约瑟华:“瞧他的脸!”
    西坡拉:“他看见上帝了。”
    摩西朝他们走了过来。西坡拉双手捂着脸等待着摩西向她走来。
    摩西从西坡拉身旁擦肩而过。她伸出手搭在摩西的胳臂上,抓住了他,对他说:“摩西,你的头发!你的鞋子!”
    摩西将木棒靠在帐篷墙上:“我的脚踩过圣地!”
    约瑟华急忙走过来:“摩西,可以跟我们讲讲吗?”
    摩西:“我的眼睛不能看见。”
    约瑟华:“他说话没有?”
    摩西:“他给我的心灵予以启示。那些话就是上帝。”
    约瑟华:“他说话象人吗?”
    摩西:“他不是一个血肉之躯,而是一种精神……—种永恒精神之光,而且我明白每个人身上都有他的灵光。”
    约瑟华:“他要你做什么事吗?”
    摩西把手放在约瑟华的肩上:“他要我回到埃及去。”
    约瑟华激动地抓住摩西的双臂:“你是上帝的使者!他已经决定了解放日。我去准备水和粮食。我们立即就出发!”
    西坡拉把手放在摩西的手臂上说:“可是埃及会置你于死地!”
    摩西仰望苍天,不加思索地:“假如那是上帝的意旨的话。”
    西坡拉:“他派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她望着天空)你的上帝就是我的上帝。”
    约瑟华提着水袋和粮食从帐篷里出来:“我要带领那儿的人袭击米格都尔的军械库。”
    摩西拿起木棒,若有所思地望着它,不紧不慢地说:“他并不是靠刀剑去解放他的子民,而是靠这根牧羊人的木棒。”

    外景·金字塔
    解说:上帝对摩西说:“去,回到埃及去。”于是摩西就领着妻儿回到埃及,手中拿着上帝的神杖。

    内景·宫中的迎宾殿
    兰姆西斯和娜芙拉迪利高坐在王位上;小王子侍立在兰姆西斯身旁。御座后面肃立着举扇人、礼宾官、詹尼斯以及众多的贵族、军官。
    举扇人:“陛下召见托利国王普利姆的使者!”
    特罗然大使托着一块丝织品和随从走向御台。前者走上御台,后者跪地行礼。
    特罗然大使:“伟大的法老,托利的贡品是一份神奇的织物。”
    特罗然摊开织物。举扇人捻起织物的一角送到兰姆西斯跟前。
    兰姆西斯:“感谢普利姆。这块织物确实神妙无比。”
    娜芙拉迪利细看织物:“就象尼罗河水一样闪闪发光。这叫什么?”
    兰姆西斯:“是怎么编织出来的?”
    大使:“无人知晓,伟大的法老。这是在上帝的织布机上编织出来的,人们称它为丝绸。”
    献完贡品的外国使臣往外走去。
    摩西和亚伦步入殿门。瓦西尔上前用手枚拦住摩西的去路:“哪个王国派来的?”
    摩西推开瓦西尔的手杖:“我是至高无上国派来的。”说着同亚伦一道昂首阔步朝法老的御台走来。
    兰姆西斯:“啊……”
    举扇人:“你带什么礼物来啦?”
    摩西:“我带来了上帝的意旨。”
    娜芙拉迪利一眼就认出了摩西,不觉一怔。
    兰姆西斯转过脸对娜芙拉迪利微微一笑。
    兰姆西斯:“什么话?”
    摩西:“上帝说,让我的人民离开埃及!”
    兰姆西斯:“那些奴隶是我的。我不认识你们的上帝,我也不让希伯来人离开埃及!”
    摩西:“你是何人,竟如此奴役他们,使他们的生活凑苦不堪?人应该由上帝的法规来统治,而不该由一部分人去统治另一部分人。”
    朝臣中人言啧啧。
    兰姆西斯:“这个上帝是何许人物,居然想让我放弃我的奴隶?”
    摩西把手杖交给站在台阶下的亚伦说:“亚伦,把我的手杖扔到法老跟前,让他看看上帝的威力。”说完走下御台。
    亚伦手指神杖,摇了摇,往地上一点,神杖立刻变成长蛇,吐着舌头。
    小王子喊着向娜芙拉迪利跑来:“妈妈!妈妈!他的棍子变成了一条眼镜蛇!”
    娜芙拉迪利:“我的儿子,他决不会加害于你。”说着把他放在王座扶手上。
    来宾和朝臣们大为愕然。
    兰姆西斯:“您的神的威力只不过是拙劣的魔术师的玩意儿。詹尼斯!”
    詹尼斯召出两位魔术师。他们也把手杖摇了摇,往地上一扔,两根手杖立刻变成两条长蛇。三条眼镜蛇打在一起。
    摩西的蛇进攻魔术师的蛇。
    朝臣们围观蛇战。
    娜芙拉迪利挡住小王子的视线。
    娜芙拉迪利惊喊:“摩西的蛇把两条蛇吞掉了。”
    摩西抓起地上的眼镜蛇,把它拉拉直,蛇又变成了手杖。他把手杖拿给兰姆西斯看,说:“你送我的这根木棒,原是要我去统治沙漠里的蛇蝎,——可上帝已把它变成了统辖君王的神杖。”
    他踏上御座前台阶,笔直地举着神杖说:“兰姆西斯,服从神的意旨吧。”
    兰姆西斯:“服从?你何必专门回到这儿来把手杖变成长蛇,或者变出几只兔子什么的来给我看?难道埃及没有这样的魔术师吗?”
    小王子走下台阶,走到摩西身边,用脚踢了一下摩西的手杖,然后得意地跑回兰姆西斯跟前。兰姆西斯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脸。
    兰姆西斯站起身:“我要让你这根手杖创造出更伟大的奇迹来。你可以在那些懒鬼面前拿着它,命令他们不用草给我造出砖来。”
    亚伦急忙跑上御台不安地:“没有草怎么能做砖?”
    兰姆西斯不无讥讽地:“他的神杖会帮助他们。或者让他们到田里去捡细草。不过,砖的数目一点也不能减少。立之为法,务必施行。”说完拂袖而去。娜芙拉迪利向摩西走来,在他面前停住脚步,期待着什么,摩西没有理会,同她擦肩而过。

    外景·陌生人的井·夜晚
    摩西和亚伦往前走着,人们纷纷围拢过来。
    人群:“摩西!摩西!摩西!
    我们的解放者!
    主没有忘记我们!
    你要把我们领出埃及!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亚伦走上前,举起双手,示意他们安静。
    男人:“亚伦,亚论,我们几时离开埃及?”
    亚伦:“我们不离开埃及了。”
    人群:“可是摩西答应过我们!
    你不是说你要解放我们吗?”
    摩西:“我……我给你们带来了更多的不幸。上帝饶恕我,我误用了他的神力。”
    人群:“误用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亚伦:“法老下了圣旨不给你们草,可是要你们造出同样数量的砖来。”
    人群:“不给草!不可能!
    没有草怎能查出砖来?”
    达省坐在轿子上,从远处喊话:“你们必须到地里捡细草,女人和孩子也一块去!”
    摩西和亚伦被一群骚动的人们团团围住。
    人群:“孩子也去?!这会把我们累死的!”
    男人:“你把法老的愤怒栽到我们头上来了!”
    另一男人:“你这是给他们提供了一把杀人的刀子!”
    奴隶们用石头和棍棒威胁摩西。
    阿比拉姆:“用石头砸他!”
    愤怒的奴隶们:“砸死他!
    他是假先知!”
    赫尔:“不!不能砸他!要有信仰!”
    米利暗:“要相信摩西!”
    摩西:“你们想怎么处置我都行,可是应该相信上帝!”
    奴隶们:“宰了他!假先知!叛徒!”
    手持长矛的埃及士兵过来驱赶人群。
    队长领着摩西离开人群,士兵们跟随在后。
    达省:“你们的解放者走了。现在,去找细草吧。别忘了,砖的数目一块也不能少!”

    外景·皇家游艇·夜晚
    摩西由队长和几名士兵领着走上甲板。摩西被推向船舱门口。一个侍卫掀开门帘。

    内景·正舱
    娜芙拉迪利斜躺在睡椅上。
    娜芙拉迪利:“每当兰姆西斯把我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就诅咒你,因为我爱你。”
    摩西:“爱你的摩西是另外一个人了。”
    娜芙拉迪利拉过摩西的手:“不是另一个人!你认为你已经变了,可你没有变!你自称是上帝的使者,可我更了解你!我不相信只有山上的雷霆才能打动你的心,就象你搅乱我的心一样。”说完娜芙拉迪利开始动情地吻摩西的手。
    摩西:“娜芙拉迪利,我曾经站在上帝自身的烈焰面前!”
    娜芙拉迪利坐起身,辩解道:“刚才救你的可不是他,而是我。啊,摩西,摩西,我怎么偏偏爱上你这个从愚人国来的王子?!”
    娜芙拉迪利站起身,走向摩西,百般妩媚地:“只要在你的怀里,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她把摩西的手放在自己纤细的腰里:“你为什么非要否认我,同时也否认你自己呢?”
    摩西:“因为我是受上帝束缚,同时也是受一个牧羊女束缚的人了。”
    娜芙拉迪利不由得一怔,猛地挣脱摩西,忿恨地:“牧羊女!对你来说,她算得了什么?除非沙滇里的骄阳愚钝了你的知觉。”
    她焦躁不安地在摩西跟前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儿,她停住脚步,拉过摩西的手一边抚摸一边说:“她的皮肤象我这样细嫩柔软吗,还是尽往身上擦大蒜?她的嘴唇象我这样滋润而樱红呢,还是粗糙得象沙漠里干裂的地皮?(她边说边踮起脚尖欲吻摩西)从她头发里散发出来的是芍药的芳香私还是羊羶?”

    内景·皇家游艇·正舱·夜晚
    摩西把手搭在娜芙拉迪利肩上:“她有一种人的肉眼看不到的美,宛如绿色山谷和静静流淌的溪水,这是你无法理解的心灵美。”
    娜芙拉迪利的手突然停住了:“我看未必吧。心灵美并不能解放你的人民。你必须回到我这儿来,不然的话,他们永远也甭想走。”
    摩西:“他们的命运并不掌握在你手里,娜笑拉迪利。”说完往外走,娜芙拉迪利急忙追了上去。
    娜芙拉迪利:“啊,是吗?(她挡住摩西的去路。转身对着摩西)那么,还有谁能够软化法老的心肠呢,或者使他的心更坚硬?”
    摩西双手托起她的脸,说:“是的,你可能是个可爱的人儿,上帝可能要通过你来实现自己的愿望。”说罢掀帘而出。

    外景·陌生人的井·白天
    米利暗和一群妇女在井边往容器里盛水。
    米利暗:“把你们家里所有能盛水的坛坛罐罐全都装满水,告诉大家未来七天之内将找不到能供饮用的水。”
    女人:“这口井从来也没有干枯过。”
    另一个女人:“这话是谁说的?”
    米利暗:“知情人说的。你们就盛水吧,否则会没水喝的。”
    女人们(画外):“米利暗说的话从来没错。好了,我得回去多找几个坛子来盛水。”
    米利暗提着水,看见约瑟华站在一辆手推车旁边,便向他走了过去。
    米利暗:“是的,约瑟华,她每天都到这井边来。你等着,一定能见到她。”说完离去。正碰上利利亚和一群女奴向井边走来。
    米利暗:“利利亚,达省让你到这口井里来取水是很聪明的,否则他会发现水里有毒。”
    利利亚向井台走去,突然看见约瑟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约瑟华:“他们跟我说你巳经死了。”
    利利亚:“对我爱过的人来说,我是死了。”
    利利亚正要移步,约瑟华抓住了她的胳臂,问道:“是你自己愿意的?”
    利利亚:“是我自愿的。”
    约瑟华:“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隶了。我们解放的时刻已经到了。”
    利利亚悲凉地:“没有我的份,约瑟华。”

    外景·尼罗河神龛·白天
    兰姆西斯在群臣和法师的簇拥下,向尼罗河神龛走来。
    男女法师在吟诵赞美诗。
    詹尼斯:“万岁!伟大的尼罗河神!您的水是埃及的血液。您是庄稼的父母,牲口的饲养员,船只的搬运大师,众神的榜样。”
    男女法师吟诵赞美诗。
    摩西出现在人群中,喊道:“埃及法老!你沒有服从主的意旨!你应该让我的人民离开埃及。”
    詹尼斯恶狠狠地:“我一剑便可解决这一切……”他边说边从侍卫手里拔出一口宝剑要刺摩西,兰姆西斯拦住了他。
    兰姆西斯:“让他去胡言语吧,人们会发现他是个疯子。”
    亚伦向兰姆西斯走了过来,说道:“顺从主的意志吧,否则她要对河水作法惩罚你们。”
    女法师捧着一坛水,走到兰姆西斯跟前跪下,献上水坛,兰姆西斯接过坛子,转身对摩西说:“我到这里来是为江河之水祈福,而你却来诅咒它们。让我们看看究竟牧羊人的上帝厉害呢,还是法老的上帝厉害?”
    “生命之水,让沙漠得到你的甘泉,让大地得到滋润,万物繁茂吧。”兰姆西斯说着把坛里的水倒入河中。
    摩西把手中的神杖交给亚伦,说:“亚伦,用我的手杖击水吧!”
    亚伦走下台阶,举起神杖,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往水里一击,河水立即变成了红色。血红的颜色迅速荡漾开去,转眼间河面一片通红。
    军队统领:“喏,他击水的地方流出了血!”
    埃及人:“河水变成血了!”
    神像两旁流出来的水也逐渐变成了红色。
    法师大喊:“这是上帝身上流出的鲜血!”
    战车队长指着被染红的尼罗河水:“扩展得多快呀!”
    不一会儿,整条尼罗河水都变成了血水,荡荡漾漾。
    摩西:“现在你们领略到主的威力了吧。七天之内埃及将没有水喝。”
    詹尼斯:“瘟疫将到处流行!”
    兰姆西斯心神不安。他从女法师手中拿过一个坛子,忿忿地说:“你这是妖言惑众。你的魔法甭想解放你的人民!”
    兰姆西斯把水坛举在尼罗河神像的面前祈祷:“圣水呵,你快澄清这条河水吧!”说着把坛中圣水泼向尼罗河,圣水也立即变成了红色。
    兰姆西斯手中坛子摔落在地。

    外景·宫殿的天台上
    远处隐约传来人们的哭喊声。
    兰姆西斯向前走去。
    詹尼斯:“伟大的陛下,您听见埃及人的喊声了吗?”
    兰姆西斯:“假如我要他们去做砖,他们会喊得更凶。快把他们赶走。”
    詹尼斯:“百姓们受尽饥渴之苦,又遭受了蛙灾、虱灾,蝇灾和各种疾病等等,他们再也无法忍受了。”
    摩西向他们走来,大家停住了脚步。
    兰姆西斯:“你为何将这个制造邪恶的人带到我的跟前?”
    詹尼斯:“人们离开了寺院,抛弃了神明。”
    兰姆西斯:“当尼罗河水变红的时候,我也曾经害怕过——直到有人告诉我那是大瀑布后面那座山喷出的红土污染了尼罗河水。”
    兰姆西斯拿出卷宗翻给摩西看。接着说:“所有这一切难道是我送给你的棍棒引起的吗?这些全是大自然的作用,绝非上帝所为!现在你给我走吧!”
    兰姆西斯坐下,旁若无人地翻阅卷宗。
    摩西:“你应该明白那是上帝所为!你将看到万里晴空中突然降下冰雹,落在地上又熊熊燃烧你还将看到烈日高悬的白天,有一块庞大无比的黑幕,笼罩整个埃及大地!那时你会明白上帝就是上帝,你应该在上帝的意志面前低头。”
    兰姆西斯(无动于衷,仍然读着他的卷宗):“在这个地球上没有任何力量能使我向你低头。”
    摩西往空中一指:“当心,冰雹就要来了!等埃及陷入三天三夜的沉沉黑海之后,你的大臣们就会求助于我了!”说完扬长而去。
    兰姆西斯收起卷宗,昂首望天,天空中云团翻滚,电闪雷鸣。他把卷宗合上放在一旁。
    漫天的冰雹乒乒乓乓地往大地砸来。兰姆西斯急忙从长椅上抓起一块布垫顶在头上抵挡着冰雹。此时冰雹与雷火交加,摧残着埃及土地上的一切生物。

    内景·迎宾殿·白天
    兰姆西斯重重地跌坐在宝座上,怏怏不乐。
    詹尼斯:“摩西说三天之后太阳会重放光辉,果然灵验!陛下,让他的人去吧,否则整个埃及将变成一片不毛之地!”
    瓦西尔:“如今天底下赤地千里,牲口全死光了,难道我们还能收取赋税吗?”
    兰姆西斯扔掉身上的披肩,坐直了身子说:“是恐惧统治埃及呢,还是我统治埃及?”
    军队统领:“我们并不惧怕人世间的任何军队,可我们不能拿刀剑去同瘟疫拼搏!”
    兰姆西斯:“不是法老要向这个奴隶屈服,而是他的朝廷大臣们要这样做,应你们的请求,我已派人去召见摩西。”
    娜芙拉迪利轻轻地向前走来。
    人群的声音:“人民会为你祝福,陛下。”
    娜芙拉迪利探身对兰姆西斯:“这个世界难道会向一个徒有虚名的王位低头吗?”
    兰姆西斯大感不解地:“徒有虚名的王位?”
    娜芙拉迪利转到兰姆西斯的另一边:“一旦你放走了希伯来奴隶,谁来侍候王子?谁来替他建造城池?你让摩西去造无草的砖块,而他却要你造无砖的城市?(她冷笑一声),到底谁是奴隶,谁是法老?”
    兰姆西斯没有理会娜芙拉迪利。他传旨:“把那个希伯来人带进来。”

    内景·迎宾殿·白天
    兰姆西斯坐在宝座上。小王子爬上御座的扶手。娜芙拉迪利抚摸小王子的头。对他说:“到花园里去玩吧。让法老的儿子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王被一个奴隶的儿子奚落,恐怕不妥吧。”
    兰姆西斯:“我的儿子!站到我身边来!”
    小王子急忙从扶手上下来,笔直地站在法老身旁。
    摩西和亚伦由战车队长领着走进迎宾殿。
    摩西:“连续几天的黑夜让你清醒了吧?兰姆西斯,现在你同意让我的人民走了吗?”
    军队统领走进迎宾殿:“陛下,让司书宣读圣旨吧。”
    兰姆西斯伸出一只手:“把圣旨拿给我。”兰姆西斯接过圣旨,随即把它扔在地上。
    大臣:“尊贵的法老,您无法抗拒他的上帝的威力。”
    兰姆西斯:“我不认识他的上帝!我也不准他的人民离去!”
    娜芙拉迪利得意地笑了,拂袖而去。
    摩西:“你还是不肯向上帝低头?”
    兰姆西斯做了一个手势让小王子出去,然后对摩西说:“假如你再向我们降一次灾难,那就不是你的上帝,而是我,我要血染尼罗河。”
    摩西:“就象你的祖父残杀希伯来人的长子,后来血染歌珊的大街小巷一样吗?假如埃及再有一次灾难,那将是应验了你的话——上帝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到那时,整个埃及将会家家哀号,你也一定会让我的人民走了。”
    兰姆西斯:“摩西,再别上我这儿来!要知道,我哪天再见到你,哪天便是你的末日!”
    摩西:“立之为法吧!”说完,愤然离去。
    兰姆西斯:“我要给希伯来奴隶的这个臭小子以及他的上帝一个回报,让全世界无法忘记!军队统领,把达尼斯的战车全部给我调回来!”
    兰姆西斯(画外):“我也要降一次灾。”
    娜芙拉迪利正侧耳偷听。
    兰姆西斯:“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灾难要降在歌珊奴隶的身上,他们每家的头胎儿子必须处死——从摩西的儿子开始!”

    内景·摩西的家·夜晚
    西坡拉在梳理羊毛,她的儿子在床上睡觉,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门外站着娜芙拉迪利和她的卫侍及战车队长。
    西坡拉不由一怔,疑惑地望着他们。
    娜芙拉迪利走进房间,西坡拉站起身。
    娜芙拉迪利:“你是摩西的牧羊女妻子吧。”
    西坡拉:“埃及王后长得真美——就象他跟我说的一样。”
    看见娜芙拉迪利满屋搜索的眼光,西坡拉又说:“我的丈夫不在家。”
    她们来到床边。
    娜芙拉迪利:“这是摩西的儿子吗?”
    西坡拉:“是的,这是我们的儿子。”
    娜芙拉迪利:“你不必怕我。”
    西坡拉:“以前我害怕过。我最害怕的是您留给他的记忆。”
    娜芙拉迪利走开去:“你现在已经把他的那些记忆全部抹掉了?”
    西坡拉跟了过来:“如今他已经把您和我都忘了。他去寻找上帝的时候,你失去了他;他找到上帝以后,我又失去了他。”
    娜芙拉迪利:“他起码给你留了一个儿子让你怀念。我到这儿来是为了拯救他的儿子。”说着把一根带银把手的杖条放在桌子上。
    西坡拉:“谁想害他?”
    娜芙拉迪利:“法老已下一道圣旨,要杀死所有希伯来人的长子。”
    西坡拉:“死!亚伯拉罕的上帝,别让他干这种荼毒生灵的事!别对孩子下毒手!”
    娜芙拉迪利向她走过来:“有一支到朱甸去的商队正等着你和你的儿子。”

    内景·摩西的家·夜晚
    摩西进屋,他注意到桌上放着的银把手杖条。他拿起杖条抬头环视屋内。
    娜芙拉迪利站在门边,她向摩西走来:“你还认识我,我感到喜出望外。今天早上在王宫里你可没看我一眼,怎么?不屑一顾吗?”
    摩西:“娜芙拉迪利,你要干什么?”
    娜芙拉迪利:“我要你,摩西。(说着来到摩西跟前,把双手搭在摩西肩膀上)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要到头了。(激动地)要么你毁了埃及,要么埃及毀了你!我是属于你的,摩西!”
    摩西猛力把她推在一旁:“走开。”然后来到床边拿起毛线,思索。
    娜芙拉迪利:“她带着你的儿子到朱甸去了。”
    摩西放下毛线:“她干嘛要离开这里?”
    娜芙拉迪利:“她担心你会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不顾,先去救别的孩子。”
    摩西向娜芙拉迪利走过来,莫名其妙地:“先救别的孩子?谁要杀他们?”
    娜芙拉迪利:“兰姆西斯正在召集所有的刀斧手和战车……”
    摩西发疯似地摇着娜芙拉迪利大喊道:“为什么?快告诉我!”
    娜芙拉迪利:“他要杀尽希伯来人的长子。”
    摩西:“啊,上帝,由他亲口说出了上帝的判决。”
    娜芙拉迪利:“不过,摩西,我已经救了你的儿子。”
    摩西:“要死的不是我的儿子。而是……而是埃及人的长子。是你的儿子,娜芙拉迪利。”
    娜芙拉迪利向后退了几步:“不!你不敢杀害法老的儿子!”
    摩西跟上前来:“法老嘲笑了上帝——这就给他亲生儿子招来了杀身之祸。”
    娜芙拉迪利:“可是,摩西,他是我的儿子。”
    摩西:“是上帝要我去替天行道。”
    娜芙拉迪利:“你不能让上帝杀死我的儿子。我救过你的儿子!”
    摩西:“可我实在救不了你的儿子。”
    摩西转身离去,娜芙拉迪利不安地追了上来:“摩西,你的上帝是听你的话的!”
    摩西:“大约午夜时分,摧毁者将挨门挨户到埃及人家里去。从法老到奴才,所有人的长子都将在劫难逃。”
    娜芙拉迪利跑过来抱住摩西:“当你是埃及王子的时候,你把我抱在怀里。当你做了死囚的时候,我当着法老的大臣们的面,拜倒在你的脚下……摩西,那是因为我爱你。”
    摩西:“这完全是上帝的旨意,我本人是无能为力的。(摩西望着她的脸,深表同情地)娜芙拉迪利,回到你儿子身边去吧。”
    娜芙拉迪利松开拥抱摩西的双臂,拿起斗篷:“你爱我的力量将战胜任何上帝的威力。你不会杀我的儿子。”
    门开了,娜芙拉迪利走了出去。
    摩西用举头猛击桌面,痛心疾首地:“主啊,转移您的雷霆怒火吧!”

    外景·达省的宅邸·花园
    约瑟华端着碗,向达省的宅邸走来。
    利利亚一边弹奏里拉,一边唱道(画外):“我的快乐,我的爱人……死神来吧。”
    约瑟华在窗外停住脚步,望着屋内正在弹唱的利利亚。
    约瑟华:“不,利利亚,死神不会来找你。”
    听见约瑟华的声音,利利亚弹奏里拉的手停住了。她扔下里拉,走到窗前喊道:“约瑟华!你到这儿来会有生命危险,你是长子。”
    约瑟华:“你也有危险呢。”他举起手中的碗说,“我带来了羊血,把它涂在你的门楣上,死神就会逾越过去,不进你的房间。”
    利利亚:“约瑟华,你能到这儿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别来救我,约瑟华,让我死吧!”
    约瑟华:“明天将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达省突然冲进来:“不可能有什么新的世界,不要在我的门楣上涂羊血!”
    约瑟华:“达省,这血能救她的性命!摩西得到了上帝的许诺!”
    达省:“摩西有诺言,法老有刀剑。(他把利利亚拉到自己身后)别忘了,约瑟华,她是自愿嫁给我的。她是我的人了。”
    达省将利利亚领出房间。

    外景·达省府邸·夜
    约瑟华在达省府邸的门楣上刷羊血。

    外景·夜空
    月亮四周一层层奇异的形如鹰爪的云彩。

    外景·夜空
    阴森可怖的云层正往下降落。

    外景·摩西的宅邸
    门楣上涂了羊血。

    内景·摩西的宅邸
    摩西家里围坐着许多人,正在吃晚饭,摩西站在他们中间,赫尔提着一个包裹走进来,把包放在地上。门外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的尖叫,大厅一时陷于可怕的宁静之中。
    摩西的声音冲破沉寂,他镇定自若地说:“虽然我们也处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可主是我们的上帝。”说着起身离座,给大家一一斟酒。
    众人齐声说道:“主是我们的上帝。”
    亚伦:“啊,字宙之王,庇护我们度过这个可怕的夜晚吧。”
    外面又传来女人令人胆颤心寒的尖叫声。
    人们不安地骚动起来。
    男人(画外):“死神来了!不要去看!”
    外面不断传来急促奔跑的脚步声。
    小男孩埃利埃泽问摩西:“为什么大家都慌里慌张?为什么今天晚上跟往常不一样?”
    摩西抓住他的手臂,说:“因为上帝,我们的主,今晚要来解放我们。”
    门外传来一声:“全体起立!”接着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米利暗站在炉灶旁不安地喊:“法老的士兵!”
    伊利莎芭:“可能更糟!”
    摩西站起身,往大门走去。
    摩西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他的养母毕西雅公主和几个努比安奴隶。
    摩西又惊又喜:“毕西雅!”
    毕西雅:“由于害怕你的上帝,他们把我放了。能让外人进你家吗?”
    摩西伸出双手,温文尔雅地握住毕西雅的双手,将她领进屋内,并亲切地说道:“到我们这里寻求上帝宽容的人就不是外人。”
    毕西雅:“我的轿夫呢?”
    摩西:“所有渴望自由的人我们都欢迎。今晚死神的阴影将从我们头上掠过。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埃及,自由的阳光即将普照大地。”
    毕西雅:“摩西,我跟你们走。”
    老头(满腹狐疑地):“什么?”
    伊利莎芭:“一个埃及公主……?”
    摩西严肃地:“这个女人把我从尼罗河上救起来,又引导我走上知书说礼的道路。梅里德,端一把椅子到我桌边来给法老的女儿坐。”
    毕西雅:“摩西,你的脸上闪耀着伟大的光芒。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理解它。”
    梅里德:“公主,他是上帝的使者。”说着将公主让坐在椅子上。
    门外传来女人的笑声和尖叫声。

    外景·外乡人的井
    一个女子站在家门台阶上,看见远远供来一阵雾气,她明白这便是死神,她向屋内大喊:“孩子,别出来!”她自己也赶快退回屋内。
    哭喊声和号陶声此起彼伏。

    外景·摩西的宅邸
    约瑟华慌慌张张推门而入。摩西和屋内所有的人都紧张不安地望着他。
    约瑟华:“瘟疫迷雾已经来了,若不是禁止的话,我们可以看看。”
    摩西:“不要看它,伊利莎芭。约瑟华,快把门关上,让死神从外面逾越过去。”
    约瑟华走进屋内,随即将门关上。

    内景·摩西的宅邸
    伊莉莎芭:“它会过去吗?摩西,它真的会从门外逾越过去吗?”
    摩茜:“伊莉莎芭,那是上帝的诺言。”
    又是一阵妇人撕心裂胆的尖叫。
    摩西给人们分吃面饼。
    女人:“看哪,它从门缝里进来了!”
    男人(画外):“把门缝堵住,别让它飘进来!”
    摩西不慌不忙地吃着晚餐。
    第二个男人〔画外):“逃命呀!跑!咱们快跑吧!”
    米利暗拿起一个碟子向灶台走去。
    米利暗:“邪恶和瘟疫不会靠近你。”
    埃利埃泽:“叔叔,我们为什么要吃没发酵的饼和苦菜?”
    摩西:“吃苦菜……”
    从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嘈杂的叫喊声。
    摩西:“吃苦菜能让我们回忆起我们被围困的苦难日子。”
    摩西拿起一块面饼接着说:“这是仓促之饼,让你们世世代代永远记住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女人(画外):“把孩子举起来,让他高出那层雾!(婴孩的哭声〕。”
    毕西雅:“那是我的人。”
    梅里德:“都是上帝的子民。”
    米利暗:“我们的四周都是死神!”
    摩西轻轻地抚摸着埃利埃泽的脸:“埃利埃泽,记住,主曾经从你家门前逾越过去。”

    外景·宫殿天台上·夜晚
    兰姆西斯和他的一群武将以及一些刀斧手聚集在这里。听得见令人心碎的哭喊声。
    兰姆西斯:“难道埃及的武将们还害怕夜雾?”
    军队统领来到兰姆西斯身边,其他的人乱哄哄地挤成一堆。
    军队统领:“法老,我打了三十年的仗,可是我还从未象今晚这样害怕过。”
    兰姆西斯对一年轻军官说:“侍官,让军官们到士兵中去,明天一早我们要采取行动,将希伯来人的长子斩尽杀绝!”
    年轻军官离开人群,行军礼后转身往外走。这时雾气已经吞没了他的双腿。
    听到一声沉重倒地的声音,兰姆西斯寻声望去,年轻军官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陛下,让希伯来人去吧,否则我们全完了!”话音刚落,气绝身亡。
    军队统领急忙走上前来,跪在他身旁将他抱起。兰姆西斯向他们走过来,深表同情地将手搭在统领肩上:“他是你的儿子?”
    统领悲痛欲绝:“我的长子。”

    内景·娜芙拉迪利的寝宫
    雾气缓缓地弥漫过来,娜芙拉迪利坐在床边,小王子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医生在一旁站着,手里托着盛药的碟子。
    医生:“没有神丹妙药可以救他。”
    娜芙拉迪利:“他是法老的皇太子!”
    娜芙拉迪利心急如焚地搓揉着小王子的手腕。
    医生:“在这种毒雾面前,我们无能为力。”
    看见兰姆西斯进来,小王子喊道:“父主……”
    兰姆西斯拿起王子的一只手:“我的儿子……”
    娜芙拉迪利:“你的诅咒应验在他的身上了。”
    兰姆西斯:“谁告诉你的?”
    娜芙拉迪利:“摩西。”
    兰姆西斯:“我不让他的人离去,是因为你这条蛇蝎般的舌头使我的心变硬了。你煞费苦心一心只想把摩西留下,丝毫不顾及我的王位和我的儿子!”
    娜芙拉迪利:“我已恳求摩西饶了他的性命。”
    兰姆西斯:“可现在他脸上已经出现死神的阴影。”
    娜芙拉迪利抓过小王子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说:“不……他不会死。”
    战车队长进来,行礼。
    兰姆西斯:“队长!乘我的最高速战车去把摩西带到我这儿来!”
    队长:“伟大的法老,我一定将他带来。”
    兰姆西斯将手搭在队长肩上:“他是我的独生儿子。”说着用力压了压队长的肩膀。

    内景·迎宾殿·夜晚
    摩西步入迎宾殿。兰姆西斯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等摩西来到他跟前站定时,他抬起头向摩西致意,然后说:“摩西,你胜利了。奴隶的脚已经搁到了埃及的脖子上。你被人从尼罗河救上来成了我的祸根。过去,你的阴影离间着我和我的父亲,我和我的声望。”
    兰姆西斯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也离间着我和我的王后。现在你又给我们带来了死亡。”说着举起一只手:“你走吧,你和你的人民都走吧。我放你们了!”

    内景·迎宾殿·夜晚
    摩西:“法老,解放我们的既不是你的圣旨,也不是我的努力,而是上帝的威力。”
    兰姆西斯:“你的话我已经听够了!现在你把所有的希伯来人,所有的牲口以及你们的上帝、瘟疫都带出埃及去。(他撕下镶满珠宝的衣领往地上一扔)你想从埃及掠夺什么就掠夺去吧,只要你们离开埃及!”
    摩西昂首挺胸走下台阶,嘴里说道:“主啊,你强有力的手终于把我们救出了苦海。明天我们就要到一个自由的国家去,在那里人们可以自由地收获自己的劳动成果,不必对谁低声下气,除了祈祷,我们不必向别人卑躬屈膝。(这时娜芙拉迪利双手托着王子的尸体走进迎宾殿)我们将扶老携幼,赶着我们的在口牛羊一同离去!主啊,您是伟大的上帝、万物之神。”
    看见娜芙拉迪利,兰姆西斯站了起来。
    娜芙拉迪利抱着小王子向他走来:“他死了。”
    兰姆西斯接过孩子的尸体离开御座,走出迎宾殿。娜芙拉迪利颓然地在御座上坐下来。

    内景·神龛上面有一座猎鹰头的冥王偶像
    兰姆西斯将孩子的尸体故在神龛上。
    兰姆西斯:“苏卡,伟大的冥王,我,一个不愿承认神的罪人,现在向您磕头来了。显示您的威力吧,去战胜摩西的上帝,帮我追回我儿子的生命,并且引导他的灵魂渡过死人湖返回人间吧。我将为您建造一座比金字塔更为雄伟壮丽的殿堂。您听见了吗?!”

    内景·狮身人面群像·黎明
    吹鼓手们正在吹喇叭,召唤着人民。

    外景·歌珊·白天
    人们正忙于收拾行装,牵着牲口,赶着羊群,大小手推车上装着堆积如山的家庭用具。

    外景·村庄
    妇女们收拾搬运家什用具,一小女孩问坐在马车上的老人:“爷爷!您拿了我的丽贝卡吗?”
    马车上的老头:“:没有,我没拿!”
    一个中年男人从房顶上给坐在车上的老人递面盆。
    老头:“这是一个吉祥的日子。”
    小女孩跑下台阶:“丽贝卡在哪儿?”
    一妇人从窗口探出头,喊道:“丽贝卡在这儿呢!”说着把一个洋娃娃递给小女孩。
    男人:“赫尔!”
    赫尔:“什么事?”
    男人:“我的可以把牲口带来吗?”
    赫尔:“这还用问吗?他们都已经出发了。”
    井栏旁边几个妇女在高声议论。
    妇女:“高兴点,你现在挑的是自己的担子!”
    小个女人:“我们要到哪儿去?”
    年轻女子:“到流奶和蜜的地方去。”
    肥胖女人:“我从来没有尝过蜜,你知道蜜是什么滋味吗?”
    第四个女子:“那就是远远地离开皮鞭!”

    外景·达省宅邸
    一个下士用力敲打刷了羊血的大门。他身旁站着两个卫兵。一奴隶闻声赶来,喊道:“这是总督的府邸!你们不能进来!”
    下士猛力将他推在一旁,强行推开门。门开处,可以看见达省,阿比拉姆,利利亚和一些奴隶。
    下士:“走!你们都得离开埃及!”
    达省:“你们为什么敲我的门?我又没有往门上刷羊血。”
    下士闪在一旁,指着门拥上的血污说:“那是它自己流出来的?”
    达省走出来,望宥门楣,大惊失色。
    阿比拉姆(画外):“利利亚,快去!到车棚套骡子去!”
    达省对利利亚:“肯定是你那个下流的石匠干的!”
    利利亚:“你的黄金抹不掉门上的印记,达省,也收买不了我的心。”说完,往外跑去。女奴跟在后面。
    达省向她的背影喊道:“为了这个,我得让你自己走路,一直走到……”
    达省:“对了我们到底要上哪儿去?你们知道吗?”
    下士:“但愿你们全都见鬼去!”

    外景·村庄
    人们有的坐马车,有的骑骆驼,有的步行,扶老携幼,赶着牲口羊群,带着家小,浩浩荡荡向前走去。
    约瑟华站在狮身人面石像上喊道:“打旗号的请站到各氏族的前面去。利未族在中间,犹他族在右边……!”
    远处,亚伦领着一支送葬的队伍向前走来。人们让开一条道,默默地目送他们往前走。
    男孩:“亚伦和一些大人抬着一具尸体。”
    瞎子:“他们抬的是约瑟夫的尸骨,他们要把他送到自己的土地上安息。”
    他们走着走着,忽听一个小姑娘喊道:“爷爷,努比安人来了!”
    人们回头望去,只见努比安人赶着一乘乘沉重的马车追了上来。
    一男孩喊道:“金银车来了!”
    瞎子:“那是从埃及人那儿索取来的财物。”
    车上的卫兵:“这是皮鞭的代价,所有做过苦役的人都可以分享。”喏,说着从车上扔下一尊小金牛。
    小男孩接住小金牛。
    (画外):“孩子,那是给瞎子的!”
    男孩:“爷爷,这是一只小金牛。”
    瞎子开心地抚摸着小金牛。
    女孩。“还长着角呢!”
    瞎老头:“这是给偶像崇拜者的偶像。”
    男孩:“爷爷,举火的!”
    两个中年男子举着火把走了过来。
    约瑟华站在狮身人面石像上:“晚上你们把火把插在各个氏族的旗帜下,以便大家取火。”
    举火人(画外):“放心吧,约瑟华,它们定将熊熊燃烧!”
    米利暗站在车上指挥装车。她抬头看见约瑟华,急忙从车上跳下来,向约瑟华奔去:“约瑟华!约瑟华!我给接生婆和医生准备好了马车,他们该放在哪儿?”
    约瑟华在狮身人面石像上俯身对米利暗说了点什么,然后向远处眺望。
    达省坐在马车上;利利亚跟在一旁步行。一帮奴隶在嘲笑达省:“达省,你的皮鞭呢?我要报答你的每一次鞭笞,而且要加倍偿还!”
    约瑟华从狮身人面像上跳了下来。
    达省:“这种时候,咱们就不要互相过不去了吧?”
    男人:“我也尝过你的皮鞭滋味!”
    第二个男人:“是的,天天尝!”
    约瑟华快步赶来一把将达省拖下马车,将他摔在地上。大声说道:“利利亚不是奴隶了,达省,你下来自己走路!”
    奴隶们哈哈大笑。
    约瑟华抱起利利亚,将她放在马车座位上:“该让利利亚坐马车!”
    阿比拉姆过来扶起达省。
    达省不服气地:“好啊,我的兄弟,我们可有了新工头了!”
    男人:“我们再也不用侍候工头了!”
    达省:“是的,不过,好景不会太长。”
    看见一老妇人走过来,约瑟华将她扶上马车,坐到利利亚旁边。
    达省急步跑回马车。
    有人喊道:“让路!为总督让路!”
    达省对战车上站着的一位埃及军官说:“你认识我吗?”
    军官:“我知道你当过总督。”
    达省:“我是为法老效力的。告诉兰姆西斯,我会回来的。这帮贱民今天要到沙漠里去,可是等到他们嘴唇干裂,眼睛被太阳烤得出火,肚子也饥肠辘辘的时候,他们就会诅咒摩西和他的上帝。到那时,我就将他们带回给法老——让他们回到泥砖坑里去!”

    外景·狮身人面石像下
    摩西凝视着人群:“这么多人,人真多啊!主啊!在这茫茫荒野之中,我怎样才能找到您所指引的道路?在这广阔无限的沙漠中,我又怎么能为这么多人找到水喝啊?”

    外景·狮身人面石像
    约瑟华向摩西走来:“摩西,人群都集合好了。”
    摩西将手搭在约瑟华的肩上,说道:“那我们就向上帝的圣山进发吧,让她给我们的心灵永远刻下她的戒律。”
    约瑟华:“出发!”说完跃身上马。

    外景·狮身人面石像
    摩西举起双臂,说道。“记住,你们要记住上帝领你们脱离苦海的这一天。”

    外景·狮身人面石像大道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摩西身边走过。
    人群中可以看到毕西雅坐在轿子上。
    摩西走在队伍最前面。
    梅里德抱着一瘦弱老人从毕西雅的轿子旁走过。毕西雅用手敲了敲轿杠,轿子停了下来,毕西雅伸出双手对梅里德说:“我的轿子可以抬他。”
    老头:“我象泼出去的水一样,我的精神已经进入泥土。”
    毕西雅从老头手中接过无花果树,说:“我们会将你的无花果树栽到新的土地上。”
    梅里德:“孩子们会吃到果实的。”

    内景·迎宾殿·神龛·黎明
    僵死的小王子直挺挺地躺在神龛上,兰姆西斯双膝跪在神龛前。娜芙拉迪利走进来。
    娜芙拉迪利:“你还要祈祷多少天多少夜?”
    兰姆西斯:“伟大的冥王啊,难道你还不如摩西的上帝?我已经向你大声呼救,可我的儿子还没有活过来。你听见了吗!”
    娜芙拉迪利:“他根本听不见你的话,他不过是块镶了鸟头的石头而已。”
    兰姆西斯站起身,望着台上的王子说:“他会听见的。我是埃及。”
    娜芙拉迪利走近兰姆西斯,愤愤然地说:“埃及?狗屁!你让摩西杀了我的儿子!如今什么神也不能让他死而复生!你对摩西都做了些什么?摩西是怎么死的?当你折磨他的时候,他向你求饶了吗?你把我带到他的尸体那儿去,兰姆西斯!我要看到他的尸体!”
    兰姆西斯:“这是我的儿子,他本该继承法老的王位,统治全世界。可是现在,谁为他悲伤?连你都不哀悼他。你心里只想着摩西。你不会看到摩西的尸体,我已经把他赶出了埃及。我斗不过他的上帝。”
    娜芙拉迪利:“他的上帝?法师们都说法老本身就是神。可你不是,你连做一个男人都不配!听我说,兰姆西斯,我去找摩西的时候,你认为我是邪恶的。你说对了!兰姆西斯,你想听听我到他那里以后的情形吗?”
    “他摈弃我,”娜笑拉迪利,“一位堂堂的埃及王后,就象摈弃一名街头的娼妓!你希望从我身上得到的一切他也根本不要。法老,你听到笑声了吗?那不是帝王的笑声,而是从沙漠里传来的奴隶们的笑声!”
    兰姆西斯转身朝娜芙拉迪利恶狠狠地喊道:“笑声!笑声!”说着向娜芙拉迪利走来,粗暴地把她推在一旁,猛力敲打铜锣。
    兰姆西斯回到小王子身边,说道:“我的儿,我要将你的坟墓建筑在奴隶们的碎尸堆上。我若不把他们赶尽杀绝,他们的种子将传播开去,那就要铸成大错,成为千古的遗恨。”
    “我的盔甲!我的作战皇冠!”
    卫士应声进来,跪地行礼后退出。
    兰姆西斯:“笑声!我要让这些奴才的笑声变成痛苦的哀号。他们将记住摩西的名字,记住他是被我的战车轮子辗死的!”
    娜芙拉迪利:“你要亲手杀死他!”

    内景·迎宾殿
    兰姆西斯坐在御座上命令两位跪在地上的军官:“让吹鼓手吹号!”
    兰姆西斯:“通知各了望塔!所有战车立即到城门集合!”
    军官:“遵命!”
    军官行礼退出。
    兰姆西斯:“纳拉和西伯士,你们去赶我的车。”说完对詹尼斯和一群刚来到天台上的法师说:“我一定帮你们把神殿的珠宝夺回来!”
    法师:“谢圣上!”
    娜芙拉迪利坐在神龛下面。一个侍卫抱着盔甲,另一个托着宝剑走进来。当第二个侍卫进来时,娜芙拉迪利“霍”地站起身,从侍卫托着的剑鞘里抽出宝剑。她转身向着神像,将宝剑放在小王子的尸体上。
    几个侍卫同奴隶一道正给兰姆西斯穿盔甲。
    娜芙拉迪利拿起搁在王子身上的宝剑,向兰姆西斯的御座走过来。对他说:“你要把宝剑给我带回来,而且上面必须沾上摩西的血!”
    兰姆西斯伸手接过宝剑,随手推入剑鞘,坚定地说:“一定!然后再沾上你的血!”

    外景·宫殿外大院·白天
    战车排着整齐的队列。
    皇室战车,两位马夫牵着战马。兰姆西斯威风凜凜大步跨出皇宫大门,一跃跳上战车。
    战车队长高喊:“敬礼!”士兵高呼:“万岁!”

    兰姆西斯拿起一杆标枪,喊道:“记住你们死去的长子!杀死那帮奴隶!”
    士兵:“杀死他们的上帝!法老万岁!”
    兰姆西斯:“前进!”

    外景·峡谷入口处·希伯来人的营寨·白天
    从远处传来隆隆响声。
    赫尔坐在山坡帐篷前,听到隆隆响声,他站了起来,对正在饮马的约瑟华说:“你听见雷声吗?从海上传来的?”
    约瑟华:“不!是从沙漠那边传来的。那是奔驰的马蹄声!你看!(画外)法老的战车队!”

    外景·沙漠
    战车队奔驰而来。

    外景·峡谷入口处
    约瑟华:“前面是大海,我们就要被困住了!赫尔!快通知北边的帐篷!”
    约瑟华翻身上马,挥鞭跃马而去。赫尔抓起一只号角。
    号角声响彻山谷。
    摩西,亚伦和一群人正围着看一张地图。只听亚伦喊了一声:“约瑟华!”大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接着全都站了起来。

    外景·营寨
    约瑟华:“所有男丁都到山口集合!把手推车、马车通通搬出去,组成一道屏障!”

    外景·达省帐篷
    利利亚和一群人在帐篷前干活。
    约瑟华策马飞驰而来。
    —女人问道:“约瑟华,他们吹号干嘛?”
    约瑟华:“法老的战车来了,我们要用车子堵住他们的通道!妇女和儿童们到海边去!”说完调转马头急驰而去。
    一男人:“快拿镐头、锄头,磅锤去!”
    达省:“我说!你们听我说!锄头、镐头能抵挡他们的弓箭吗?”
    达省:“你们那些手推车能阻挡法老的战车吗?妇人们,你们愿意你们的男人去送死吗?”
    人们面露惧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议论纷纷。

    外景·一块大岩石
    摩西站在巨大的岩石上,望着广闻无垠的大海。约瑟华策马前来。
    约瑟华:“摩西!法老的战车追来了!”
    摩西向约瑟华走来。
    约瑟华:“我已命令男人们去抵挡他们。”
    摩西:“命令他们全回来,约瑟华。”
    约瑟华:“回来?到哪儿去?跳海吗?”
    摩西:“进到上帝的掌中去!”

    外景·达省帐篷
    达省指着远处的摩西喊道:“解放者!是的,他已经把你们解放到死路上去了!”

    外景·营寨·峡谷上方
    天边腾起一片沙尘,车马声沉闷震响。沙尘中法老的战车隐约可见。

    外景·达省帐篷
    达省:“看!你们看!来了!这是摩西干的好事!把摩西交出去。”

    外景·峡谷·山头
    浩浩荡荡的战车奔驰而来,震得地动山摇。
    兰姆西斯和战车队长坐在为首的一辆战车上。兰姆西斯举起手,后头所有战车勒马停车。

    外景·伸向海中的岩石
    乱哄哄不知所措的人群中有人在高喊:
    “快跟法老讲和!
    我们能到哪儿去呢?”
    摩西:“你们看到上帝施行奇迹已经不止十次了,可你们至今还不相信上帝!”
    达省从不放过攻击摩西的机会。这时他又挑动地说:“他是个假先知。他把你们带给了死神!”
    人群:“用石头砸他!砸死他!假先知!”
    “达省,你来领导我们!”
    米利暗跑向摩西,然后面向大家双膝跪地,说道:“听摩西的!他说的话是上帝的旨意!”

    外景·峡谷·山头
    兰姆西斯下令:“前进!”

    外景·毕西雅帐篷
    混乱的人群从毕西雅帐外跑过。毕西雅却向前跑去。梅里德拦住了她。
    毕西雅:“别担心,为我的缘故,他们会停下来。”
    梅里德:“奔驰的战车是不认贵贱高低的!”

    外景·伸向海面的岩石
    慌乱的人群。
    达省:“你把我们带到这儿,让我们死在荒山野岭,难道埃及没有我们的葬身之地?”
    声音:“我们干嘛要死?”
    摩西举起神杖,对人群说道:“不要怕!你们站着不要走动,看上帝来救我们!”
    话音刚落,空中两座巨大的云层迅即相对飞拢过来。

    外景·峡谷
    地上风沙逐渐变成桔红色,红光艳艳,很快卷成了一根巨大的火柱。

    外景·岩石上
    人们惊呼:“火柱!”
    亚伦:“那是上帝的呼吸!”

    外景·山谷隘口
    法老纵马扬尘,带领他的战车兵向火柱方向急驰而来,看见火柱,战马发出惊恐的嘶鸣。
    兰姆西斯扔掉手中的标枪,抓过马鞭,大喊:“冲过去!”
    军队统领急忙跳下战车,挡住兰姆西斯的去路:“不,陛下,冲不过去的。”

    外景·岩石上
    摩西他们望着火柱。巨大的火龙不断旋转飞舞,挡住了法老的通道。

    外景·毕西雅帐篷
    毕西雅公主和梅里德往外眺望。

    外景·岩石
    摩西在人群里边走边说:“你们马上去领家小,把牲口和财物也全带上!咱们得尽快赶路!”
    达省:“上哪儿去?到海里去送死吗?”
    摩西举起神杖说:“从今以后你们再也见不到法老的兵车了。”
    达省:“不!是你将被法老的兵车碾死。”
    摩西健步如飞,赶到队伍最前面的一座高出海面的岩石上。
    摩西面向大海,举起神杖,向海中一伸,说道:“上帝会替我们打仗。”
    刹那间,空中刮来强劲东风,东风吹着海氷,波涛中裂开一道口子,海水向两旁分开,绿水连天,形成两座巨大的水墙,中间坦露出怪石嶙峋的海底。
    人们猄呼:“摩西!摩西!”
    摩西看了一眼远处的火柱,对约瑟华说:“快领他们从海上过去。”

    外景·峡谷咽喉处
    兰姆西斯和军队统领引颈遥望,看见摩西的人马正从海底通过。统领不胜恐惧地说:“他用火柱挡住我们的去路,又给他们分开海水,开出通道。我们还是乘早离开这个地方吧!凡人不能同上帝斗!”
    兰姆西斯:“宁愿与上帝作战而死,决不忍辱偷生!”

    外景·海岸·海底长廊
    约瑟华策马向前:“赞美上帝,下海去!”
    人们立即扶老携幼,赶着牲口,拉着马车向坦露的海底涌去,沿着那条干涸的通道往前走。两旁的海水向上矗立着,形成夹道的高墙。

    外景·海底长廊
    毕西雅领着小男孩向前走着,后面跟着一大群人。
    亚伦和一群长辈边走边念祷文:“亚伯拉罕、以撤,雅各的上帝啊,以你强有力的手永远为我们祝福吧。”

    外景·红海东岸
    约瑟华策马上岸,背后紧跟着一条长长的人流。
    约瑟华见摩西肩上驮着一个孩子,忙说:“摩西!快过来站在石头上,好让大家看见你。只要看到你,我们就有了希望!”

    外景·峡谷口
    飞旋的火柱渐渐地暗淡、熄灭了。
    兰姆西斯立即下令:“吹号追击!”
    随着冲锋号响,战车队冲出峡谷。

    外景·海岸
    兰姆西斯勒住缰绳,下令:“你们去,把他们统统斩尽杀绝,不过摩西要抓活的!”
    统领驱车一马当先,大队战车随后冲进海底长廊,只剩兰姆西斯一人留在岸边岩石上。

    外景·红海东岸
    摩西站在岩石上,面向茫茫大海。
    毕西雅公主怀抱着一个孩子,坐在轿子上。轿夫吃力地爬上海岸,一轿夫打个趔趄,跪倒在地,毕西雅将怀中孩子交给旁人,她回头帮忙抬起轿子。

    外景·海底长廊
    埃及追兵扬鞭催马,杀气腾腾地涌进海底长廊,由于海底道路崎岖不平,车马行走十分困难,队伍缓慢前进。

    外景·红海东岸
    最后一批希伯来人走上海岸。不少人回头遥望大海。
    男孩:“爷爷,看,战车来了!”
    女人:“战车!跑,快跑!逃命呀!”

    外景·红海东岸
    人群中达省高喊:“要我们离乡背井死在这儿,倒不如去侍候埃及人!”
    摩西:“谁能抵挡上帝的威力?”
    眼看希伯来人的队伍全部走上东岸之后,摩西转过身来,举起神杖,向海中一伸,那海水便急骤浩荡地向中间合拢。

    外景·海底长廊
    合拢的海水把埃及追兵冲得人仰马翻,囫囵吞在里面,马匹、战车、官兵无一逃跑。
    见此情景,毕西雅公主用手捂住脸。

    外景·红海之滨
    兰姆西斯形单影只、孑然一身坐在战车里,目瞪口呆地望着海潮逼近他的战车队。
    兰姆西斯无力地扔掉手中的标枪。

    外景·红海东岸
    摩西被人们围住站在岩石上。
    摩西:“主啊,您掀起的风浪已经把埃及战车全部吞没。主啊,您是我们永恒的上帝!”
    欢呼雀跃的人群齐声唱道:“主啊,您是我们永恒的上帝……”

    内景·埃及宫廷·迎宾殿·夜
    娜芙拉迪利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王位上,兰姆西斯面容惨淡地走进迎宾殿。
    兰姆西斯发现娜芙拉迪利坐在王位上,他“唰”地一声从剑鞘中抽出宝剑,向娜芙拉迪利逼来。
    娜芙拉迪利毫无惧色。她冷笑一声,说:“在你挥剑之前,让我看看你宝剑上摩西的血。”
    兰姆西斯恼努地将宝剑扔在地上,重重地跌坐在御座上。
    娜芙拉迪利转过脸去:“你连他都没杀着。”
    兰姆西斯:“他的上帝——是上帝。”

    外景·西奈山·白天
    烈焰腾腾的山巅直插云霄。
    解说:“摩西带领希伯来人渡过红海来到西奈半岛的荒野里,在圣山脚下安营扎寨。当人们发现摩西上山迟迟不归时,他们不约而同地聚集起来。”

    外景·西奈山
    山下一排排希伯来人的宿营帐篷,这是按民族顺序排列的。

    外景·营寨前面空地
    达省用棍棒指指亚伦,然后又指指西奈山:“亚伦,有谁能在火焰山上生活四十个昼夜?”
    亚伦:“是的——只要借助于上帝的意志。”
    达省追问:“谁知道上帝的意志是什么?你知道吗?你呢,西坡拉——摩西悲哀的妻子?”
    西坡拉:“摩西上禁地是去接受上帝的戒律!”
    达省在西坡拉背后蹓跶:“是呀,可是他没有回来!我们分担着你的痛苦。我们同情你。可是同情能将我们引到流奶和蜜的地方去吗?”
    人们沸沸扬扬地议论开了。
    阿比拉姆跳了起来,喊道:“现在我们可是群龙无首了!”
    赫尔挤进人群,喊道:“别说傻话!摩西会回来的!”说着踉踉跄跄向西坡拉走去。
    毕西雅公主:“上帝自有回天之力。他已经为我们展示了那么多奇迹,怎么会让摩西在完成使命之前死去呢?”
    人群:“她讲得很有道理。”
    达省指着毕西雅:“他的母亲——这是一个母亲的美好愿望。可是你们中还有不少母亲。”
    达省:“你们的孩子将来怎么办?”
    亚伦:“我们必须有信仰!”
    达省:“信仰什么?信仰你,亚伦吗?你能把我们带到那个流奶和蜜的地方去吗?你知道这地方在哪儿吗?”
    人群:“告诉我们!这地方在哪儿?”
    亚论:“越过这片荒野就是了。”
    达省:“那么谁来领我们去呢?”
    科拉:“你来吧,达省!”
    众人:“对!对!你来领我们吧,达省!”
    达省:“除了埃及,我还能将你们带到哪儿去呢?”
    男人:“你要把我们带回死亡陷阱吗?”
    达省:“不,那儿有粮食!”
    亚伦:“法老会把我们统统杀光!”
    这省:“如果有一个埃及神走在前面,法老就不会杀我们!亚伦,你可以帮我们做一个埃及神!”
    亚伦:“不行!”
    阿比拉姆:“亚伦会建殿宇。”
    亚伦:“我不干!”
    科拉从钱袋里取出一只小金牛。
    达省:“他不肯干!他宁愿看着我们这些血肉之躯腐烂在这荒山野岭。”说着狠狠抓住亚伦的一只胳臂,接着说:“你必须给我们做一个黄金铸成的神。”
    达省看见科拉手中的小金牛,立即夺了过去,高高地举起小金牛,喊道:“金牛!”
    达省将金牛交还科拉,说:“科拉可以做我们的法师!”
    人们兴高采烈地高唱着。
    达省:“把你们的篮子,围巾拿出来,有什么拿什么!解下你们的耳环、手镯和项链!”
    人们纷纷往篮子里扔珠宝小件装饰物。
    达省抓住篮子里的金牛,举在空中挥动着:“我们要做一只金牛!”
    科拉:“还有埃及送来的珠宝!在哪儿?”
    达省激动地:“快去取来!”

    外景·希伯来人的营寨
    成群的希伯来男女围着那些珠宝车吵吵嚷嚷,抢夺着车里的宝物,往自己的篮子里装。

    外景·西奈山巅附近的山坡
    摩西从山坡往上攀登,山上红光闪烁,金灿灿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
    摩西慌忙俯伏在地,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啊,你派我把人民带到这座圣山脚下来瞻仰您的光辉,接受您的戒律,现已大功告成。我还有什么使命没完成吗?”
    摩西环顾四周,闪烁的光焰逐渐盘旋升腾,卷成一股火柱,发出深沉而庄严的声音:“我是上帝,你们的主,除我之外,不可有别的神。”
    摩西依在石头上,忽见上帝燃烧的手指戳进山岩。指头在岩石上书写条文:
    1.我是上帝,你们的主,除我之外,不可信仰别的神。
    2.不可雕刻、膜拜和侍奉任何偶像。

    外景·西奈山下营寨
    亚伦正在铸造偶像。
    男人们忙于往模子里浇注熔化了的黄金。

    外景·西奈山上
    看到上帝用手指在岩石上写字,摩西急忙伏地垂首。
    上帝一边说,一边继续往石头上写着戒律条文:
    3.不可妄称你的上帝;
    4.要纪念安息日;
    5.要孝敬父母。
    摩西敬畏地注视着碑上的文字。
    此时上帝的手指刻写着另一块碑文:
    1.不可杀人;

    外景·营寨·夜晚
    台座上放着一只小金牛。
    几个男人将金牛抬起放在自己的肩上。
    人们高声呼喊、欢腾雀跃。
    两位擂鼓手擂起大鼓。
    金牛被人抬在肩上,在欢乐的人群中穿行。

    内景·信徒们的帐篷
    阿比拉姆向毕西雅、西坡拉等虔诚的信徒们走来,不无讥讽地说:“你们这些摩西的哀悼者是不是害怕我们新造的黄金神像?”

    外景·营寨
    金牛被人抬着在人群中穿行,人们疯狂地跳起舞蹈,并向金牛神像扔着鲜花,洒着美酒。
    解说:“他们就象一群失去信仰的孩子,变得刚愎自用、诡计多端,他们吃着邪恶的食品,喝着浓烈的白酒,在主的眼皮底下干着邪恶的勾当。”人们欢呼:“这个雕刻的偶像给我们带来了欢乐!”他们崇拜它、祭祀它。

    内景·信徒们的帐篷
    达省跑进信徒们的帐篷,抓住利利亚的胳臂,大声喊着:“这是一件供品!”
    达省扭打着利利亚,把她拖出帐篷。
    卫士:“给达省让路!”

    外景·营寨外
    一大群希伯来人围着金牛偶像狂欢。达省把利利亚拖过来,在别人扶助下,将利利亚抬上放着金牛的轿子上。达省领着一群人围着轿子转圈,举行祭祀仪式。利利亚躲在金牛前脚下避开人们的嘲弄,人们狂欢的热潮达到顶峰。

    外景·西奈山上
    摩西凝神望着上帝正在书写的碑文:
    声音:2.不可奸淫;
    3.不可偷盗;
    4.不可作假证陷害他人;
    5.不可贪恋属于别人的东西。
    山坡上,两块石碑上各自书写着五条戒律。
    摩西走上前去取下一块石碑,然后转身去取另一块。他恭敬而虔诚地抱着两块石碑,激动不已喃喃自语:“这是上帝亲手所写的十诫。”
    旋转着的火柱发出庄严的声音:“去吧,下山去吧。百姓们现在已经堕落了。”话音刚落,火柱便忽然不见了。摩西仰望苍天,感叹不已。

    外景·西奈山下·营寨
    人们围绕着金牛偶像唱呀,跳呀,好不欢乐。有的人还向金牛撒粮食。
    一群人围着一堆篝火,一位穿着羽毛服饰的姑娘往一个男人嘴里倒酒,男人跳起身,抱起姑娘就走。
    另一个男人穿着狮子皮,身后有两个姑娘,一个跳上他的背,另一个抓住他的尾巴,三个人一同倒在地上。
    亚伦端着香炉,不安地望着这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狂欢景象。

    外景·西奈山下·夜晚
    约瑟华坐在山坡上,望着山下狂欢的人群。
    摩西怀抱两块右碑,从云雾缭绕的西奈山上走下来。他满面红光、鹤发童颜,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半透明的脸上还留着花白胡须。约瑟华急忙站起身,惊喜地注视着。等靡西走近时,他连忙跪地行礼。
    约瑟华:“摩西,您脸上闪耀着上帝的光芒。”
    摩西把两块石碑夹在胳臂下,说:“约瑟华,不要向我行礼。”
    约瑟华站起身,问道:“这两块石碑……?”
    摩西:“这是上帝书写的十诫。”
    约瑟华满怀敬意地抚摸碑文。这时从山下传来阵阵狂笑。他们不约而同地往下眺望。

    外景·山下营寨
    摩西他们来到营寨,约瑟华吹起了号角。
    音乐停止了,舞蹈停止了。人们纷纷抬头张望。

    内景·信徒们的帐篷
    西坡拉发现摩西平安回来,喜惊地喊道:“摩西!”

    外景·营寨和山
    人们也接二连三地喊了起来:“他活着!他还活着!”
    利利亚依然绑在金牛偶像的台子上,她也惊喜地喊:“约瑟华!”
    人们发现摩西从山上下来都齐声欢呼:“摩西!摩西!”
    摩西捧着石碑走下山。
    摩西下山,约瑟华在后面跟着。
    达省:“我们在集会跟你对着干。摩西,你太看重自己了!我们不能接受你的戒律的约束,我们是自由的!”
    人群中有几个附和的人也齐声说:“对!”
    摩西威严地:“没有戒律就没有自由!”
    达省:“谁的戒律?摩西?你的?你刻下这两块石碑,想做统治我们的亲王吗?”
    摩西:“谁愿站在主的一边,请到这儿来!”
    人群中许多人齐声喊着:“我!我们!”
    人们向摩西涌来。
    另一群人则围绕着达省、利利亚和金牛偶像。
    亚伦跑过去给利利亚松了绑。
    人们涌向摩西,嘴里喊着摩西的名字:“摩西!摩西!”呼喊声响彻原野。
    男人:“亚伦,你害苦了我们!”
    亚伦:“是达省让我干的!”
    利利亚从人群中挤过来,倒在约瑟华的怀里,嘴里喊着:“约瑟华!约瑟华!”
    约瑟华和利利亚热烈拥抱。
    罪人和清白的人分两排站开,摩西站在上方。
    达省站在金牛偶像旁,说:“他没有把你们带到流奶和蜜的地方。而我却给你们带来一个纯金铸成的神。过来吧!跟我走!”
    没有人响应他。
    西坡拉向摩西走去。
    摩西:“达省!你亵渎神明必将自食其果!”说着高高举起刻着十诫的石碑,说道:“今天,上帝为我们制定了生与死、善与恶的律法。那些不为律法而生的人将因律法而死!”说完将石碑扔向金牛偶像。
    石碑哗啦啦一声摔成碎片,把金牛偶像也砸得粉碎。
    达省吓得慌忙抱住脑袋。
    一团烈焰腾空而起。火舌吞食着摔成碎片的金牛。
    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烈焰象一根旋转的火柱,沿着正在张开的无底洞旋舞起来,金牛碎片全部坠入无底洞中。
    达省、科拉和阿比拉姆等人也被活活地吸进无底深渊。
    摩西和一群虔诚的信徒探头往下观看。
    一阵电闪雷鸣,人们仓惶逃命。

    外景·茫茫荒野·白天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婉蜒前行。
    解说:“希伯来人的胡作非为惹恼了上帝。为了保证主的十条戒律得以实施,上帝让他们在旷野中游牧迁徙,辗转了四十年,直到那一代在上帝面前犯了滔天大罪的人全都长眠地府之后。不过,摩西的目光没有暗淡,他的力量也没有减退,上帝于是把约旦河以东的土地指给摩西看。”

    外景·山坡
    摩西已经老迈不堪。
    西坡拉和约瑟华也已年过花甲。他们正向摩西走来。
    摩西把手放在神杖上,说:“我没有听上帝的话,主对我生气了。还对我说,‘你就看一看这些土地吧。你本人不能渡过约旦河。’”
    西坡拉爱怜地把手放在摩西的手臂上说:“那我也留下来。”
    摩西拍了拍她的手,说:“西坡拉,上帝只召唤我一个,所以我一个人自己去。”
    西坡拉向山下眺望:“摩西,你看,(山下一队队人马正向约旦河挺进)人民已经来到约旦河。他们一定会遵守你给他们带来的律法。你是上帝的火炬,照亮了我们自由的道路。我爱你。”
    说着西坡拉温柔地将脸贴在摩西的手上。
    摩西把神杖交给约瑟华。
    约瑟华跪接神杖。
    摩西:“约瑟华,我派你渡过约旦河去领导人民。我会给你力量。”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件长袍披在约瑟华肩上。
    约瑟华抬起头,虔诚地望着摩西,说:“我和我的全家永远为上帝效劳。”说毕站起身。
    摩西转身对梅里德:“把那些书给我拿过来。”
    梅里德把五本经书恭恭敬敬地交给摩西。
    摩西:“伊利莎,把这五本书放到上帝十诫旁边的书柜里去。”说着把书交给伊利莎。然后摩西将两只手分别搭在西坡拉和约瑟华的肩膀上。他们俩也伸出手来抚摸摩西放在他们肩上的手。
    过了一会儿,摩西转身对着民众,高举双臂,说:“去吧,向全世界宣告自由。”说完,转身朝前走去。
    山坡上,西坡拉、约瑟华、利利亚、伊利莎和梅里德怀着十分眷恋的心情站在那儿望着摩西的背影。
    梅里德“叭”地双膝跪在地上。
    摩西朝着从云层的裂缝里斜射出来的永恒之光走去。他回首看看这群人,举起一只手。
    刻有十诫的石碑处于熊熊燃烧的荆棘——跳动的烈焰之中。
    石碑上刻着:已经立之为法,务必施行。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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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桥居士
         “摩西律法(Laws of Moses)被公认为是神圣的正义之源”(爱德华•吉本:《罗马帝国衰亡史》44章“法理学思想”)。十诫(Ten Commandments)可以说是摩西律法的原则与基石。我是在大学一年级时初次接触十诫的,当时觉得它们很幼稚,与我们被告知或想象的3500年前古埃及时代非常配套。当年如此评价摩西律法,今日回想,颇为惭愧,究其原因,在于那时我幼稚地相信现代总比古代文明,今人总比古人开明智慧,冗长的条文总比简明的戒律有学问。
        庆幸的是,我现在不会这样想了。托尔斯泰曾借着他笔下的人物说道:一切产生伟大结果的思想,都是非常简单的。十诫便是这类简单的东西。十诫朴实、平淡、简洁、明确,充满了来源于自然的常识,体现了人人都能理解的正义。尤为重要的是,十诫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因为它所概括的这些罪恶始终与我们相伴,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罪恶的实施者和受害者。正是这些罪恶,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我们生活的不幸与灾难,而最大的罪恶恐怕是恶行的实施者得不到惩罚与制止。十诫意在通过制止与惩罚罪恶,以改善世界,增进幸福。十诫以一种节制与平和的精神,帮助我们避免灾难与不幸,过一种安全、自由、和平与尊严的生活。
        有学者把十诫中的某些条文称为早期的人权宣言。刚听到这一说法时,我觉得很不习惯,但逐渐地感到这一说法非常恰当。
       “不可杀人。”可以理解为人有生命权;
       “不可偷窃。”“不可贪图人的房屋,也不可贪爱别人的妻子、奴婢、牛驴,或其他东西。”人有财产权;
       “不可作假证陷害人。”人有名誉权。……
        人类的思想是能够以不同方式表达的。对于我们所珍视的人权,我们的理解有时也许太狭隘,往往觉得它只能用我们所习惯的那套术语来表达,认为它起源于古希腊的人文思想。我想人权宣言无非体现了人类对安全、自由、和平与尊严的渴望,这种渴望是人们与生俱来的,早于古希腊,更早于1215年的英格兰《大宪章》。古希腊人的伟大在于它为这一渴望提供了一系列词汇与表述,这些词汇与表述准确而详实地说明了这一渴望,并且已为今天的人所接受与熟悉。
        1948年公布的联合国《世界人权宣言》,其新意在于,用我们所熟悉与习惯的一套术语,第一次全面而明确地表达了人类建立一个自由、正义与和平社会的理想以及维护每个人尊严的决心。然而这理想与决心并不是新事物,它们几乎与人类社会一样古老,并且以文字形式存在于众多民族的古老典籍中,其中就包括了圣经,特别是摩西律法与十诫。这些典籍想必直接或潜移默化地启发了《宣言》的起草者们。一位曾参与撰写《世界人权宣言》的中国学者后来回忆,他在从事这项工作时就从儒家经典中获取了不少灵感。(《南方周末》2008年12月)
        1956年制作的电影《十诫》,叙述了十诫的来龙去脉。也许是那个年代圣经题材电影的特色或通病,演员的表情与动作有些僵硬与不自然,今天的观众(包括本人)有些不习惯。好在影片场面壮观,色彩鲜艳,令人赏心悦目,总体而言,还是值得一看。特别是“摩西分红海率以色列民众出埃及”一幕,其特技特效,不仅当年荣获奥斯卡最佳特效奖,而且今日观赏,也使人忍不住赞叹不已。更为可贵的是,在精神与内容方面,影片也气概非凡,开篇即是一句圣经经文:
       “上帝命令:‘要有光,’光就出现。”
        影片特别强调了十诫与自由的联系。我收藏的DVD中,有一节记录了导演戴米尔(Cecil B. DeMille)就影片主题发表的一篇演说:“……统治人类的应该是上帝的律法,还是独裁者的奇思异想?人是国家的财产,还是上帝看管下的自由生灵?……”当时正值冷战,这段话不仅具有永恒的意义,也充满了时代气息。导演颇为自豪地称这部影片讲述了自由的诞生。影片中查尔顿•赫斯顿(Charlton Heston)版摩西和光头尤尔•布莱那(Yul Brynner)版法老之间的斗法,如同冷战,不仅是两个巨人两个集团的较量,更是两种对立价值观念的对抗。而法老与埃及的遭遇也如同寓言一样启示世人:威权统治若不及时改良,懂得妥协,那么灾祸将至。
        影片结尾处,一句“There is no freedom without law.”(没有法律就没有自由)掷地有声,总结了十诫乃至法律与自由的关系。几年前,我曾读到哈佛法学院对毕业生的一句训诫:要把法律视为“明智的约束,这约束使人们自由。”两者是同一个意思。
        此处的法律,当然不是那些被有权有势者贴上法律标签的“奇思异想”,“不公正的法律根本就不是法律”(奥古斯丁)。而只能是符合正义与人道准则的自然法,比如十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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