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伍迪·艾伦米娅·法罗帕特里克霍根JohnBuckwalter马文恰特诺弗StanleySwerdlow保罗·内文斯霍华德·厄斯金GeorgeHamlinRalphBell理查德·怀廷EdwardMcPhillips盖尔·汉森迈克尔·杰特皮特·麦克罗比SolLomita玛丽·路易丝·威尔逊AliceBeardsley葆拉·特鲁曼MarianneTatumMichaelKell约翰·罗斯曼StephanieFarrow黛伯拉·拉什Stanle
类型:喜剧奇幻导演:伍迪·艾伦 状态:HD中字 年份:1983 地区:美国 语言:英语 豆瓣ID:1293846热度:955 ℃ 时间:2024-08-13 19:39:16
温馨提示:[DVD:标准清晰版] [BD:高清无水印] [HD:高清版] [TS:抢先非清晰版] - 其中,BD和HD版本不太适合网速过慢的用户观看。
我们接下来就会想
它的反面应该是不荒谬的
他接下来会告诉我们它的反面也是荒谬的
荒谬的无限循环
使人逃不出
不荒谬的不可能性
当然,如果你觉得笑话太冷,他一会又用好莱坞的英雄主义主旋律手法将这衣服穿上,伪记录片的样式使得层层剥茧的戏剧性大打折扣,这片子严肃得我快拉肚子了,我的肚子有点像是个知识分子肚子。
笼统说来, 这片子里,被严肃地恶搞的,有美国政府、好莱坞类型剧、教会、医院、政治领袖、法庭、传媒,连美国人视作勇敢开拓精神体现的文学名著<白鲸>也不放过,几乎所有美国人引以为自豪的东西都被骚瑞了。(女主角在病人和律师之间,很忠实于职业本分和善良自我地选择了她的病人做丈夫,真他妈太讽刺了。)
没弄懂苏珊桑塔格怎么会被骗了出镜的。
如果听不明白我的胡话,如果在这片子之前,这个世界上没有卡夫卡、加缪之类的医生兼病人存在,这片子或能让你惊呼牛逼。所有情节设置倒还是因果相扣的,简直是个剧本标板。
特别是里面接受访谈的人物越一本正经地阐述自己观点,你就越发笑,这就是无敌艾伦的功夫所在了。
他有几部片子着实精彩,比如颇富盛名的《安妮·霍尔》,里面男女之间的思维差异让人拍手叫绝,如经常被人引用的关于做爱频率问题,一周三次被俩人以截然相反的态度呈现,但是还有一部似乎为国人遗忘了,就是那部才华横溢的仿纪录片,《西力传》(又称变色龙),电影主要以采访与旁白的形式呈现,演员在里面话语相对较少,叙述的是,一个名叫Lenard Zelig的人能够根据自己身处的环境随意变形,只差未能异化成甲虫,蜘蛛或其他动物,但是在同类中的隐藏他游刃有余,比如在一群法国人里面,他便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大胡子中间,他脸上马上可以生出一脸胡须,可为政客,可作军人,一时间甚至万人空巷,只为睹他这个变色龙的真面目,医学上对其进行研究,认为这是病,得治疗,期间为他治疗的女医生对他产生爱恋,医生通过身份移位,催眠等手段得知,他之所以具备这种技能,其实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湮没于大众,为了不突出,但是这样便失去了自我,当他被治疗好,重塑出自我,并宣布自己与女医生的婚事后,他分裂时的所作所为开始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如,他在某处有个老婆,在另一个地方又有个孩子,等等,而且每一宗事情都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着真凭实据。于是舆论再次哗然,认为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作恶多端,道德败坏,他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唾弃,在群情的谴责下,他旧疾复发,逃离本土,来到了德国,在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他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士兵。
此处加了一段索尔·贝娄的旁白:“尽管他渴望获得关爱,渴望得到爱,但是他身上还有些其他东西,那就是渴望湮没于大众之中,默默无闻,而法西斯主义正好给他提供了这样的机会,他可以通过加入一场巨大的运动,从而模糊自己的身份”,这段评论无需多加解释,让人不禁想起阿伦特,人类历史上多少事,多少有意识的恐惧导致无意识的作恶是源自于类似的原因,历史上与周围的例子都不计其数,甚至小到意见的表达,为了不出头被枪打,三缄其口。西红柿总不想自己先尝第一口,但却都渴望别人尝过以后,自己可以安然享受那道新增的美味。我个人的实例是,父亲每次在我出门时,都不忘叮嘱一句话:跟同学,朋友,领导搞好关系。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搞好关系在他看来常常就是保留自己的心思,可他不明白的是,不保留自己的心思同样能够与一些同学,朋友甚至领导搞好关系,而那些开诚布公也搞不好关系的,要来作甚?不过我每次都对父亲的叮嘱点头称是。
回到电影,一直相信Zelig无辜的只剩他的医生爱人,她为Zelig辩护,在人格分裂时,没有自我时,或者自我意识模糊时,所犯的错误不能算作犯罪,依然赴汤蹈火般地爱着他,当她寻寻觅觅,最后发现Zelig在纳粹军营时,她不远万里,只身前往,在希特勒发表演讲的当天,人山人海中找到了他,Zelig也认出了她,双方相互招呼,阴差阳错地对希特勒旨在辱骂波兰人的演讲造成了破坏,随后又成功逃出会场,希特勒发现后派人追捕,俩人则驾驶飞机(医生是个业余飞行员),戏剧化的是,女医生被随后追来的飞机吓得手忙脚乱,此时Zelig再次显露出他的变色龙本领,一个从未驾驶过飞机的人,操着方向盘,旋转翻腾,将希特勒的战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可想而知,回国后,他又成了时代造就的英雄。
此时加上两段评论,一段是索尔·贝娄的,“非常荒谬的是,促使他做成这件事的原因正在于他的能够变形的能力,因而他的病也成为他自我拯救的根源,正是他的错乱,使他成了位英雄”,另一段是欧文·豪的评论,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真的很荒谬,有段时间,他被人喜爱,后来被人排斥,再后来因为飞机的惊人表演,他又被人奉为英雄,美国二十年代就是这个样子,回想一下,美国现在有什么变化吗?我想没有。“很显然,此处才是电影的主旨,生存只是一场荒谬的赶脚,这种存在主义的虚无与荒诞并没有因为现代科技,文明或道德而有所减损。但是,且慢,这么说似乎过于悲观,萨特的本意也远非叫人悲观,而只是陈述这个荒诞生存的事实,同样事实的还有这个世界的温暖,因荒诞而存在的温暖,比如人们渴望被爱,被认可,被欢迎,担心自己被排斥,被孤立,被鄙视,被遗弃,被惩罚,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它们是趋利避害,但是同样暗含的是,你不付出,不努力,不求更为健全的人格,又怎能避免被人厌弃的命运?荒诞的本质不是让人悲观失望,而是要人在荒诞中找寻一些力气,像贝戈特在等待戈多中种植的那棵绿色的小树。希望总是有的,现在放弃生活,或者为虚无而空洞的生活所吞噬,嘿,借用《布朗克斯的故事》里的一句话,你可以被人爱戴,被人尊敬,你如果不那么做,你便是在浪费你的潜能,而世上最为悲惨的事就是浪费自己的潜能。
倒不是一定要为人接受,为人爱戴才能称之为生活,只是不管什么底下的人群,都拥有为人尊重的权利。Zelig在接受表彰的时候说,”我从来没有驾驶过飞机,这也证明了,如果你是个十足的精神病人,你的能耐会有多大“。当你有足够的毅力坚持,加上汗水努力的浇灌,可以不为他人所动,任何野百合也能开出动人的花朵。
另外一点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唯一对Zelig不离不弃的女医生,他的爱人才更为伟大。如果说让他荒诞跌宕的是因为大众的好奇与无意识,那么真正让他重新来过,改变他一生的则是他的爱人。我不想夸大其词,爱人同志的力量有多大,一个人生活幸福的源泉在哪,关心的,爱护的人一个眼神有多重要,每一个爱过的,被爱的人大概都不会陌生,对方一个眼神能让你意气风发,同样一个眼神也能叫你如坠云端,当然这种能力绝非人人拥有,也绝非一个人对任何人都毫无抵抗力,而是常常具有唯一性,好像全世界的人怎么看你你都不在乎,但是总有一个人对你的评价堪比阎王爷手中的生死状。这当然很傻,是自我的迷失,像孩子达不到父母的预期一样会心惊胆战,可是谁让你我都不完美,你不觉得,人还有犯傻的机会,动物王国中,犯一次傻可是性命攸关,人类拥有这样的特权,何尝不是值得庆幸并应予以尊重的事呢?
《西力传》无疑是成功的。
它以反类型纪录片的方式启发了观众:
哇,原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可以这样搞的。
它以令人应接不暇的电影技巧启发了业界:
哇,原来技术还可以这样用的。
然而,《西力传》在第56届奥斯卡收获的两项提名——最佳摄影与最佳服装设计,恰恰暗示大众的聚焦点在于“技术层面”,伍迪艾伦如是说。回溯这场荒谬实录的“内容层面”,有这样一个议题,它困扰着知识分子、中产阶级、犹太人,也困扰着此外的众生;它肆意于三十年代,却在从前与往后未曾失去它的温床——人格的弹性。
尽管关于人格塑造的观点众说纷纭,但在长久的语境中,争议各方总是倾向于将人格描绘得如同一株植物:栽培与风雨或许会改变生长的进程,但深扎入土的根(或许是本性、基因、童年境遇)决定了生长的方向。而在七八十年代,关于人格出现了这样一种解释:人格是一根柔软的弹簧,在善与恶之间徘徊,在多重角色之间摇摆。其中,情境是外在的拉力,对群体认同的渴望是内在的推力。
记得曾经看过一场辩论,评委投票后,唯一一位投给正方的评委在点评时是这样开头的:“我不喜欢成为少数派,因为少数派意味着一定要发言。”评委的烦恼终是评委的烦恼,生活中人们总有解决的智慧。在一个高度同质化的群体中,当我们惊觉自己成为少数派时,我们往往三缄其口,将自己的观点包装成他人能够接受的形式,或是索性保持沉默,并视其为社交的技巧。
我们的语言中,把群体中的“顺从者”称作“从众”,把“偏离者”称作“异类”。有意思的是,“从众”一词暗示了对“顺从者”无能的评价,“异类”则堂而皇之地显露了将“偏离者”驱逐出内群体的冲动。摆在少数派面前的问题是:我该为了安全而闭嘴,或是为了真我而发声,这样的矛盾便催生出了“他者”的困境。
伍迪·艾伦正是将“他者” 的焦虑推至卡夫卡式的荒谬,竭力试图被同化的西力被降维成了一面镜子,在生理和心理上呈现周遭人群的镜像,成为了布鲁诺·贝特尔海姆所说的“为了与周围环境相适应的终极调整者”。西力代表了“人格弹簧”中的内生力量的极端,即不论周围的情境力量有多微弱,他始终会依据情境而调整自我的人格。因此影片中,当西力即将康复时,尤朵拉医生害怕“和人格太强势的人(with strong personalities)在一起会让西力变回原来的样子”,担心的正是西力刚刚萌发的自我还无法抵御强大的情境力量。
如果影片到此戛然而止,那么这只是一个关于“爱与救赎”和“做自己”的伍式调皮捣蛋小故事。但是影片的最后十分钟指向了人格问题更为骇人的一面:拥有健全人格的普通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变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法西斯主义。
这一场“盛会”的参与者,即使他们没有西力那般变形的能力,但是当他们以军装取代便服,以编号抹去姓名,以责任压倒道德时,他们也如西力那样,成为了特定情境中合格的演员,演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角色——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事实上,“弹性人格”这一概念的提出,正是源于对于法西斯主义下人性异化的思考,米尔格伦实验与斯坦福监狱实验(尽管存在漏洞)都在一定程度上警示着人们:那些穷凶恶极的狂热分子,只不过是在匿名化、去个人化、去个性化、高压权威的情境中扮演了迫害者角色的普通人。他们活在了一个延伸现在的时刻中,过去与未来都遥不可及,服从支配了理性,行动驾驭了思考——一如在失忆的状态中屡屡犯下罪行的西力:那不是真的我。
在影片的最后,对于“他者的困境”,老头子给出了他的解决方案:爱。这是一个老掉牙的影视剧万能解法,但是却也不无道理,因为真正的爱是一种使人放下伪装的愉悦。而对于在情境的强压下应该如何反抗群体迷思,伍迪艾伦的幽默中包含了某种对于人性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