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济读书的时候,当时一位同济土著居民给我介绍,外语学院旁边的那座文远楼是一座很了不起的建筑。我说看起来也没什么特色嘛,她说这是亚洲第一个包豪斯建筑,因而写入了世界建筑史。所以,后来拍毕业照的时候,我们特意来到这里和它留影,当时吴老师正好经过,连平时很矜持的肖哥都主动提出和吴老师合影。吴老师拍照之前,还特意为肖哥理了理学位服,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课堂上的吴老师都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高冷形象,没想到他还有如此人间烟火温暖的一面。后来去德国读博,有一年圣诞之前,我去Siegen拜访S教授。Siegen大学应该是战后新建的现代大学,S教授给我介绍校史和校事的时候,当时正好走到学校的咖啡馆,当时人满为患,我们在一个台阶前喝咖啡,面前是裸露的墙壁和水泥色的管道,我当时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是这样的呢?他告诉我,这是战后建筑的典型特色啊,最后加了一句übrigens, das ist Bauhaus. 年初,单位新装修的办公室揭幕了,没有吊顶,也能看到管道,只是将它刷成了和墙壁一样的颜色,似乎也不违和,而且令人有些触目感怀。所以看到包豪斯时代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仿佛是一种召唤,自己一定要看一下。
Dörte和Walter之间的感情戏确实够吸睛,因为那是unsichtbare Geschichten,历史上的寥寥数笔反而给后人留下了更多的演绎和想象空间。她和他相遇非常有意思,按照当时的镜头切换,我一度觉得女主是她的闺蜜贡德。火车上她的资产阶级式的精致和优雅,和一上车就拿出剪刀剪掉袖子的贡德,让人觉得她是新时代里过时的供品,所以当她在受到伊顿Meister当堂斥责后,当天夜里自己做了一件很前卫的衣服,贡德把自己的披肩送她时心里时衷心的为她点赞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她为贡德追赶被风吹跑的设计图时,画面是黑白的,是断续的,我想这样的她应该是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的。让他注意的应该反而是她的家世,她的老爹是Rostock大学的知名教授。当他邀请她在Party上跳舞的时候,应该只是想帮助这个孩子走出层层包裹,释放天性。不过,那段舞画面的精彩度,应该远远超出了两人当初的想象,成了日后共同回忆的起点。一旦开窍之后, Dörte的成长速度是惊人的:后来她的闺蜜贡德其实是觉得多少有点妒忌吧,逐渐冷落了她一段时间;她虽然一度遁入了伊顿Meister的拜火教,经历各种折磨,但是她最终在荣誉法庭上对伊顿的指责应该触及到了他的灵魂了吧,不然他也不会举手投降,最后明知真相的情况下,还不惜颠倒黑白,来维护二人的声誉。尤其令人唏嘘的是,他在告别之际对 Dörte和Walter两人说的最后那句话: Nichts ist so selten zu finden, wie eine bedeutungsvolle Begenung mit einem anderen Menschen,为此他愿意退出包豪斯学院。之前,在Vorkurs结课时他采用互相揭发指责的淘汰方式时,也是Dörte勇敢的指出,这是不对的,这和学院精神不符,我们是一个共同体Gemeinschaft。令人惊讶的是,伊顿大师居然会顺坡下驴,声称这是他的最后一课,他原本的打算绝非如此,而是Dörte给他上了一课。现在回想,如果按照Walter的剧本,在荣誉法庭的压力下结婚,估计就做实了两人的谣言,而伊顿对Walter明显有阵营分歧,肯定不会为他的错误买单,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所以,真正挽救了Walter声誉的是Dörte的孤勇和犀利,而不是Walter一贯的手段和策略,即所谓的Takten。
Dörte和Walter两人之间情感升温,应该是Dörte因为要去上某位Meister的课被奚落被拒绝,一怒之下把学院一个女神雕像涂成了彩色的。在Walter办公室和他对峙时,她质问他他的办校理念不是男女平等吗?他在blablabla说了一通牢骚之后,说了一句我多么希望那个颜色能够早点褪去。。。 当时Dörte笑了,后来Dörte如愿进而那个Meister的课堂,还被选中去画Sommerfeld房子的天花板。两人的感情的巅峰时刻,应该是因为什么吵了一通之后,两个人都说出了Ich hasse Sie。 尤其是男主还抱怨了一句,alles dreht sich um sie。应该是两人都是各自的Reizpunkt,中文是逆鳞吧,如此碰不得,却又如此珍贵,以致于连精明自我如walter都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光辉事业的理想居然都是围绕着一个小姑娘,那怎么符合在一战中让人发报给大公爵自己要接管国立艺术学院的伟光正的人设呢?这句话,与其说是抱怨Dörte麻烦爱惹事,不如说是说给失控的自己听的。到此为止,Walter还是一个很完美的形象。
尤其佩服Walter的是,他吵架从来不输。不论是和记者Stine,还是和前妻Alma,包括同僚伊顿等老旧Meister和政客,一秒钟前还是温文尔雅,发起攻来几乎毫无例外都是杀得别人片甲不留。另外,就是他的敏感度和决断力,面对所谓的变革和革命,他当场立下了艺术和政治无关的规矩,保护年轻气盛的学生。他的审时度势,让他的事业如日中天,但是让他的人格显得过于现实和算计,特别是面对Dörte的真诚、懵懂、率真的时候,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一直都很质疑他的求婚是否是出于现实考量。因为Dörte说,她不会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却执意想把它作为美好回忆珍藏起来,这句话不够保险,verunsichern了walter。滴水不露的Walter为了让自己无懈可击,拿出了杀手锏,那个自己徒手缠好的戒指来求婚。第二天早上,他衣冠整齐的倚在尚在被窝里Dörte的身边,万无一失地安排着提亲事宜。那种衣冠楚楚感,给人的感觉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是例行公事无动于衷的冷漠,完全没有处于热恋的那种热烈和心动。敏感的Dörte应该多少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没有订婚的欣喜,而是忧心忡忡地问Walter,为什么会和前妻离婚。Walter的回答令她想起了同学的话,结婚之后无法继续艺术梦想,所以有点恐婚,Streit,Streit,immer Streit。Sie fügt nicht mehr. 吵,吵,吵,一直都在吵,fügen这个词其实我基本没用过,除了那句Ich stehe Ihnen gerne zur Verfügung,我乐意为您效劳的套话。后来想起Fügsamkeit这个传统美德,应该就是她不听我的话了,直白一点。而这点Dörte听明白了,所以才会悔婚,这让Walter恼羞成怒,愤恨不已,最终翻脸。事实上,无论Walter如何标榜自己男女平等,但是落实到实处,在自己的现实生活中他更喜欢让他舒服的传统温顺的女性,如果能多金,让他不用为钱奔波遭人冷眼,那就更好不过了,所以他和Isa在一起那是他的人生最优解。
后来,Dörte进了那个什么委员会,让Bauhaus学院真正实现了民主和平权,拥有了载入史册的收官之作,但是这些都已经开始让Walter疲惫、厌倦。她的锐气,让他最终忍不住逃离。所以,最后面对Dörte的质问,为什么没给她安排教职的时候,他无比的心虚。大热天,Dörte穿了件裙子,他原本穿了长袖衬衫,后来却给自己又套上了西装外套,还要靠沙发给他支撑,靠在上面,不敢直视Dörte,像复读机一样说着那句官话,ich werde sehen,was ich tun kann,实在是无比的peinlich和schmerzhaft。Walter后来之所以不能释怀,除了因为Dörte早逝之外,还应该有其他隐情:比如伤心失意的Dörte回家之后,应该也不被家人接纳,41岁去世,当时她女儿5岁,所以应该是36岁生子,这中间又经历了多少年的反抗和妥协,最终大概率是相亲结婚吧,可以想象。不能忘记的是,纳粹上台之后,Dörte作为犹太人的处境应该更为艰辛,每天都在做无望的生死搏斗!相形之下, Walter去了德绍,去了美国,继续地风生水起,风光无限。他是一个现实冷静的人,但他绝不是一个毫无底线和原则的人。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孤独地走进了历史的地平线,直至消失不见,自己却什么都没做。他知道她生病,她死亡,她结婚,她女儿,但在他的眼里她的生命也就被简化至此,其余的日常琐碎和一地狼藉却只字不提,因为这不是他愿意和她共享的生命体验和回忆。他很在意Stine会不会把他写成一个反对女权的人,应该是个他面对Dörte的心结。在他吃力地爬上楼梯,看到Dörte当初发表在报纸上的那篇檄文的插图Das streitende Paar,他内心其实是为Dörte鼓掌的,感慨自己所辜负那段时光的同时并为曾经的灿烂回忆而自豪。
这里说个插曲, Mies van der Rohe, 出生在亚琛(比,荷,德 德三国交界处),也在那里上了中学和职业教育( Berufsausbildung),后来去了柏林。因为 想让自己的名字有点贵族感觉,然后加上了他妈妈的家族名字 “van der Rohe” (源于 Rohe 的意思), 怕惹恼德国贵族 “von xxx”姓的 于是用了荷兰语。 亚琛的小伙伴一定记得“mies van der Rohe” 这个站,每天上学都要经过几次
Ludwig Mies van der Rohe
*德国工匠精神*在 Bauhaus建立初期, 由 Walter Gropius 就提出了 “Kunst und Handwerk”, 艺术和手工技术的结合。 我所理解的日本工匠精神和德国工匠精神还是有点不同。亦或者我理解的日本工匠精神是以一批传统手工艺人为代表 ,秉承“ 把做的事看成有灵气的生命体” 近乎玄学 的行事方式。比如寿司之神,或者坚持使用手工编织Chirimen 的高龄匠人(这里没有对他们不敬的意思), 很少有人对这种技艺提炼成一种艺术理论和学派...虽然大家都明白这是种社会固化后内卷的现象。扯远了,我先说德国的工匠精神在这个程度上还是不一样,他们代表最年轻和最先进生产力至少在Bauhaus 所体现的技艺结合在课程上也有所体现。 剧中多多少少提到了,但是也着墨不多。
Alma : 看剧的时候听说她是马勒·古斯塔夫的遗孀, it blows my mind! 要知道 马勒的作品近十几年可以说大热, 世界的交响乐团至少有30%的时间都会演他的作品,更别说那些重要的场次。wiki了下,Alma在马勒死后嫁给了Gropius, 后来又嫁给了Werfel, 都是名人。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剧里面那么一个暴躁妇人的形象
在同济读书的时候,当时一位同济土著居民给我介绍,外语学院旁边的那座文远楼是一座很了不起的建筑。我说看起来也没什么特色嘛,她说这是亚洲第一个包豪斯建筑,因而写入了世界建筑史。所以,后来拍毕业照的时候,我们特意来到这里和它留影,当时吴老师正好经过,连平时很矜持的肖哥都主动提出和吴老师合影。吴老师拍照之前,还特意为肖哥理了理学位服,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课堂上的吴老师都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高冷形象,没想到他还有如此人间烟火温暖的一面。后来去德国读博,有一年圣诞之前,我去Siegen拜访S教授。Siegen大学应该是战后新建的现代大学,S教授给我介绍校史和校事的时候,当时正好走到学校的咖啡馆,当时人满为患,我们在一个台阶前喝咖啡,面前是裸露的墙壁和水泥色的管道,我当时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是这样的呢?他告诉我,这是战后建筑的典型特色啊,最后加了一句übrigens, das ist Bauhaus. 年初,单位新装修的办公室揭幕了,没有吊顶,也能看到管道,只是将它刷成了和墙壁一样的颜色,似乎也不违和,而且令人有些触目感怀。所以看到包豪斯时代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仿佛是一种召唤,自己一定要看一下。
影片刚开始的时候,我其实非常抵触:整个影片的叙事框架用了一个《名利场》Stine Branderup的采访。没看过《名利场》的我其实对此有着诸多偏见,后来经科普才找到Stine的原型其实是个很了不起的女权师Betty Friedan。因为我觉得,这会降低这部剧的严肃性和纪录性,后来发现它本就不是一个Dokumentarserie,而是一个归类到Spielfilm式的剧集,所以这反而体现了创作者对体裁的敏感度。因为这部剧的主线是Dörte Helm和Walter Gropius之前的情感线,Stine对Walter穷追不舍不遗余力的八卦其实一直在提醒我们这是故事Geschichten,而不是历史Geschichte。
Dörte和Walter之间的感情戏确实够吸睛,因为那是unsichtbare Geschichten,历史上的寥寥数笔反而给后人留下了更多的演绎和想象空间。她和他相遇非常有意思,按照当时的镜头切换,我一度觉得女主是她的闺蜜贡德。火车上她的资产阶级式的精致和优雅,和一上车就拿出剪刀剪掉袖子的贡德,让人觉得她是新时代里过时的供品,所以当她在受到伊顿Meister当堂斥责后,当天夜里自己做了一件很前卫的衣服,贡德把自己的披肩送她时心里时衷心的为她点赞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她为贡德追赶被风吹跑的设计图时,画面是黑白的,是断续的,我想这样的她应该是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的。让他注意的应该反而是她的家世,她的老爹是Rostock大学的知名教授。当他邀请她在Party上跳舞的时候,应该只是想帮助这个孩子走出层层包裹,释放天性。不过,那段舞画面的精彩度,应该远远超出了两人当初的想象,成了日后共同回忆的起点。一旦开窍之后, Dörte的成长速度是惊人的:后来她的闺蜜贡德其实是觉得多少有点妒忌吧,逐渐冷落了她一段时间;她虽然一度遁入了伊顿Meister的拜火教,经历各种折磨,但是她最终在荣誉法庭上对伊顿的指责应该触及到了他的灵魂了吧,不然他也不会举手投降,最后明知真相的情况下,还不惜颠倒黑白,来维护二人的声誉。尤其令人唏嘘的是,他在告别之际对 Dörte和Walter两人说的最后那句话: Nichts ist so selten zu finden, wie eine bedeutungsvolle Begenung mit einem anderen Menschen,为此他愿意退出包豪斯学院。之前,在Vorkurs结课时他采用互相揭发指责的淘汰方式时,也是Dörte勇敢的指出,这是不对的,这和学院精神不符,我们是一个共同体Gemeinschaft。令人惊讶的是,伊顿大师居然会顺坡下驴,声称这是他的最后一课,他原本的打算绝非如此,而是Dörte给他上了一课。现在回想,如果按照Walter的剧本,在荣誉法庭的压力下结婚,估计就做实了两人的谣言,而伊顿对Walter明显有阵营分歧,肯定不会为他的错误买单,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所以,真正挽救了Walter声誉的是Dörte的孤勇和犀利,而不是Walter一贯的手段和策略,即所谓的Takten。
Dörte和Walter两人之间情感升温,应该是Dörte因为要去上某位Meister的课被奚落被拒绝,一怒之下把学院一个女神雕像涂成了彩色的。在Walter办公室和他对峙时,她质问他他的办校理念不是男女平等吗?他在blablabla说了一通牢骚之后,说了一句我多么希望那个颜色能够早点褪去。。。 当时Dörte笑了,后来Dörte如愿进而那个Meister的课堂,还被选中去画Sommerfeld房子的天花板。两人的感情的巅峰时刻,应该是因为什么吵了一通之后,两个人都说出了Ich hasse Sie。 尤其是男主还抱怨了一句,alles dreht sich um sie。应该是两人都是各自的Reizpunkt,中文是逆鳞吧,如此碰不得,却又如此珍贵,以致于连精明自我如walter都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光辉事业的理想居然都是围绕着一个小姑娘,那怎么符合在一战中让人发报给大公爵自己要接管国立艺术学院的伟光正的人设呢?这句话,与其说是抱怨Dörte麻烦爱惹事,不如说是说给失控的自己听的。到此为止,Walter还是一个很完美的形象。
尤其佩服Walter的是,他吵架从来不输。不论是和记者Stine,还是和前妻Alma,包括同僚伊顿等老旧Meister和政客,一秒钟前还是温文尔雅,发起攻来几乎毫无例外都是杀得别人片甲不留。另外,就是他的敏感度和决断力,面对所谓的变革和革命,他当场立下了艺术和政治无关的规矩,保护年轻气盛的学生。他的审时度势,让他的事业如日中天,但是让他的人格显得过于现实和算计,特别是面对Dörte的真诚、懵懂、率真的时候,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一直都很质疑他的求婚是否是出于现实考量。因为Dörte说,她不会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却执意想把它作为美好回忆珍藏起来,这句话不够保险,verunsichern了walter。滴水不露的Walter为了让自己无懈可击,拿出了杀手锏,那个自己徒手缠好的戒指来求婚。第二天早上,他衣冠整齐的倚在尚在被窝里Dörte的身边,万无一失地安排着提亲事宜。那种衣冠楚楚感,给人的感觉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是例行公事无动于衷的冷漠,完全没有处于热恋的那种热烈和心动。敏感的Dörte应该多少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没有订婚的欣喜,而是忧心忡忡地问Walter,为什么会和前妻离婚。Walter的回答令她想起了同学的话,结婚之后无法继续艺术梦想,所以有点恐婚,Streit,Streit,immer Streit。Sie fügt nicht mehr. 吵,吵,吵,一直都在吵,fügen这个词其实我基本没用过,除了那句Ich stehe Ihnen gerne zur Verfügung,我乐意为您效劳的套话。后来想起Fügsamkeit这个传统美德,应该就是她不听我的话了,直白一点。而这点Dörte听明白了,所以才会悔婚,这让Walter恼羞成怒,愤恨不已,最终翻脸。事实上,无论Walter如何标榜自己男女平等,但是落实到实处,在自己的现实生活中他更喜欢让他舒服的传统温顺的女性,如果能多金,让他不用为钱奔波遭人冷眼,那就更好不过了,所以他和Isa在一起那是他的人生最优解。
后来,Dörte进了那个什么委员会,让Bauhaus学院真正实现了民主和平权,拥有了载入史册的收官之作,但是这些都已经开始让Walter疲惫、厌倦。她的锐气,让他最终忍不住逃离。所以,最后面对Dörte的质问,为什么没给她安排教职的时候,他无比的心虚。大热天,Dörte穿了件裙子,他原本穿了长袖衬衫,后来却给自己又套上了西装外套,还要靠沙发给他支撑,靠在上面,不敢直视Dörte,像复读机一样说着那句官话,ich werde sehen,was ich tun kann,实在是无比的peinlich和schmerzhaft。Walter后来之所以不能释怀,除了因为Dörte早逝之外,还应该有其他隐情:比如伤心失意的Dörte回家之后,应该也不被家人接纳,41岁去世,当时她女儿5岁,所以应该是36岁生子,这中间又经历了多少年的反抗和妥协,最终大概率是相亲结婚吧,可以想象。不能忘记的是,纳粹上台之后,Dörte作为犹太人的处境应该更为艰辛,每天都在做无望的生死搏斗!相形之下, Walter去了德绍,去了美国,继续地风生水起,风光无限。他是一个现实冷静的人,但他绝不是一个毫无底线和原则的人。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孤独地走进了历史的地平线,直至消失不见,自己却什么都没做。他知道她生病,她死亡,她结婚,她女儿,但在他的眼里她的生命也就被简化至此,其余的日常琐碎和一地狼藉却只字不提,因为这不是他愿意和她共享的生命体验和回忆。他很在意Stine会不会把他写成一个反对女权的人,应该是个他面对Dörte的心结。在他吃力地爬上楼梯,看到Dörte当初发表在报纸上的那篇檄文的插图Das streitende Paar,他内心其实是为Dörte鼓掌的,感慨自己所辜负那段时光的同时并为曾经的灿烂回忆而自豪。
值得玩味的是,和伊顿一样,Stine也是直接告诉Walter,他/她在撒谎。不同的是,她撒谎是为了保全Walter,伊顿因此而动容、最终买账;而他撒谎,则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回忆空间,而这个回忆则是他穷其一生拼命隐藏而不愿与人共享的私有财产,他拒绝上交公众,拒绝成为谈资,而Stine很愠怒。如果这部剧作为一个女权主义的主题去解读未尝不可,因为女主的成长过程确实令人振奋,但是这样的话,包豪斯时代这个题目就沦为了噱头。如果这个爱情故事仅仅成为历史底色,就像有人说的多一些Meister的戏份,整体来看可能会更加的名副其实。因为,影片中除了这个故事之外,很多台词和故事都是很有意思,尤其是最后的Oskar大师的三幕剧,色彩和造型现在看来依旧经典。因此,我一直觉得Bauhaus如今过于概念化,它曾经也是有过色彩、有过形式,有过蜕变的,远比现在我们所理解的意义丰富,所以很期待下一部。
这部剧,恰好是我喜欢的两种类型的融合,一是女性想象觉醒和成长,全剧是以德特的个人成长作为切入点;二是展现特定时期社会风貌,这一段我以前从未知晓的历史,关于艺术,初建学校他们想表达的精神,他们的风华正茂,似乎每个人都充满活力又有才华,还有该死的魅力。
尤其是格罗皮乌斯,这个男人的一举(颦)一动(笑),都在牵动我的目光,蛊惑人心。当两个人第一次跳舞时,我以为这要开始讲一段师生禁忌之恋了,但是编剧克制住了,整部剧都极为克制,克制的只有那一吻,那一晚,但足够了,足够情深,足够难忘。
记者给他展现德特后来的画时,他的每一句话都在维护她,而且记者走后,他再次去看那画时的笑容,那种宠溺的笑,让我觉得如果可以,他很想维护她一辈子,任她在艺术的世界自由自在。
但最后人性的真实亦让我猛然清醒,他自私他冷漠,他做了更加现实的选择,而且为了让自己更好受一些,他希望德特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我想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可以释怀,但最后回到卧室,这个更为私密的空间时,墙上的那幅画告诉我,他一辈子也无法释怀。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他中间应该去了德绍,但回来之后,他的晚年却选择一直呆在这个德特曾经参与建筑的房子里,虽然对他的妻子来说,这或许是新婚的房间,但对格罗皮乌斯来说,还有另一层意义。(写的最后一点,忍不住想吐槽一句渣男哈哈哈,但这个渣男去有着该死的魅力,让人难以抵抗)
这是“FIX昆仑德语字幕组”制作的第17部德剧。对字幕组感兴趣的可在文章末尾扫描二维码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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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包豪斯学校成立于1919年,后来在1933年被纳粹关闭。虽然只存在了短短14年的时间,但是对于世界建筑和艺术设计领域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说到包豪斯的历史,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这所学校的首任校长瓦尔特·格罗皮乌斯。
他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建筑师之一,也是现代主义的奠基人,早在担任校长之前就已经享誉国际。
值得一提的是包豪斯( Bauhaus)这个校名,就是由他创造出来的,原本德语里是没有这个词汇的。
今天推荐的德剧《包豪斯时代》,就带我们走进这所具有传奇色彩的艺术院校。
故事开篇的时间点是在1963年,年迈的瓦尔特·格罗皮乌斯那时居住在美国马萨诸塞州林肯市,准备接受《名利场》杂志的访谈。
他拥有一段漫长又成功的职业生涯,那年夏天他又推出了新的作品——高达246米的纽约泛美世界航空公司大厦。
前来采访他的女记者斯婷纳·布兰德鲁普,同时是一位女权活动家。她专门写了一本书籍,呼吁女性追求平等的权利。
她先是肯定了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在事业上取得的成就,然后便直接开门见山,毫不客气的质疑包豪斯存在男女不平等的现象。
包豪斯学校虽然为艺术的进步做出了贡献,但也引发了很多的争议。
比如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创办的这所学校,为女性提供了接受教育的机会,然而大多数女学生并没有得到和男学生同样的待遇。
女记者接着说起了德特·赫尔姆的女儿,她可是提供了很多关于包豪斯学校的内幕。
德特·赫尔姆是一位出身于富裕中产阶级家庭的犹太人,曾在包豪斯学校就读。
她在去往包豪斯学校的列车上,遇到了同样前去求学的贡塔·施特策尔。
于是,一段同窗友谊就此开始了。
德特和贡塔这两个角色,代表着那个时代在包豪斯学习的进步女性。
包豪斯学校刚成立的那一年,也是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初次见到德特·赫尔姆的时候。
刚开始回忆的时候,特意用了黑白画面。
黑白风格正是大家对于包豪斯的固有认知,就在老年瓦尔特强调包豪斯同样重视色彩之后,画面重新恢复成了彩色。
这个细节比较有意思,当你对一件事或者一个人产生刻板印象的同时,也错失了探索真相和本质的机会。
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当年刚刚担任校长的职务,便在开学典礼上表示自己将全力支持激进派艺术。
为了摆脱传统的学院式教育,他特意请来一些激进派的艺术家来包豪斯任教。
虽然此举是对建筑设计思维模式上的一种创新,但是也让原本坚持魏玛古典艺术传统的保守派无法接受。
校长瓦尔特此时面对的除了政治层面的阻力,还有来自上流精英阶层和新闻媒体的攻击。
新来的辅导员约翰内斯·伊顿,强制所有学生必须学习由他执教的学前课程。
不管是新来的还是上学期已经就读的学生,都需要通过半年的试读期,这引发了一些学生不满的情绪。
就连学生家长,比如德特·赫尔姆的父亲,都对这个辅导员意见不小。
辅导员的学前课程既重视基本技能,又鼓励学生自由创作,尝试去释放自我,激发内心丰富的想象力。
不过,校长和辅导员别具一格的教育方式,却令部分出身高贵的学生难以理解。
有人认为去室外捡垃圾获取原材料的做法很低级,一点都没有高端艺术学院的样子,倒像是一个野蛮生长的托儿所。
虽然课程看上去比较轻松,但辅导员对于学生的要求相当严格。
他曾当面批评德特·赫尔姆没有创造性,只知道一味的模仿,不懂得去抓事物的本质。
回想剧集开头的一幕,校长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在参加一战期间,特意向相关部门发送电报,申请接管这所美术学院。
这个重要消息明显和战情无关,发报的士兵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他当时之所以会发出那个奇怪的命令,是因为突然遗憾自己并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
不料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之后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n
如今他的抱负和理想,某种程度上已经实现了。
包豪斯的设计风格和理念已经启发了一代又一代建筑师,对人们的生活方式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不过,引领着艺术潮流的包豪斯,也难以抵抗时代的局限性,这点主要体现在对于女性的认知。
包括校长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在内的管理人员,都对女性的能力存在偏见。
他们认为女性不适合从事建筑等行业,甚至只允许女学生学习纺织等和家庭事务相关的课程,这并不符合学校最初所承诺的男女平等。
虽然当时整个社会普遍存在对于女性的歧视和偏见,但是包豪斯女孩绝不认输。
她们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艺术领域同样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正如1930年的一篇文章报道中所说的那样:
“包豪斯女孩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且无论如何都会成功,任何人或事都无法阻止她们。”
今年是包豪斯成立的100周年,那些曾经被低估的女性艺术家不应该被遗忘。
n
非艺术专业人士, 因为前几天专门去柏林的 Berlinische Galerie 看了这个包豪斯 创立一百周年特展,结合这部剧来聊些 艺术八卦。
Berlinische Galerie
在柏林中心的一个类似家属区的地方,很不起眼。展馆 两层展品不多。
在里面有个 Bauhaus 100 特展,进门是一个放映厅,里面放映Bauhaus 早期学生的作品。不得不说很多作品很抽象 但是很有意思。不少元素,感觉在以前的黑白默片里见过。
这里说个插曲, Mies van der Rohe, 出生在亚琛(比,荷,德 德三国交界处),也在那里上了中学和职业教育( Berufsausbildung),后来去了柏林。因为 想让自己的名字有点贵族感觉,然后加上了他妈妈的家族名字 “van der Rohe” (源于 Rohe 的意思), 怕惹恼德国贵族 “von xxx”姓的 于是用了荷兰语。 亚琛的小伙伴一定记得“mies van der Rohe” 这个站,每天上学都要经过几次
*德国工匠精神*在 Bauhaus建立初期, 由 Walter Gropius 就提出了 “Kunst und Handwerk”, 艺术和手工技术的结合。 我所理解的日本工匠精神和德国工匠精神还是有点不同。亦或者我理解的日本工匠精神是以一批传统手工艺人为代表 ,秉承“ 把做的事看成有灵气的生命体” 近乎玄学 的行事方式。比如寿司之神,或者坚持使用手工编织Chirimen 的高龄匠人(这里没有对他们不敬的意思), 很少有人对这种技艺提炼成一种艺术理论和学派...虽然大家都明白这是种社会固化后内卷的现象。扯远了,我先说德国的工匠精神在这个程度上还是不一样,他们代表最年轻和最先进生产力至少在Bauhaus 所体现的技艺结合在课程上也有所体现。 剧中多多少少提到了,但是也着墨不多。
核心建筑,外圈的技能有》 石匠,木工,金属,编织,色彩,玻璃,声学》再外一圈就是更融合和抽象的课程(我是外行就不多说了)
八卦
2. Johnnes Itten 约翰内斯·伊顿
他和walter Gropius有分裂是真,后来回到瑞士,开创了自己的瑞士包豪斯流派,他的色彩理论很有名。剧里面的还原度很高
这里还有个从 Johannes Itten 学来的 男士穿搭色彩哲学》(我就懒得翻译了,感兴趣的童靴可以看看)
http://style-statements.de/outfit-tipps-maenner-johannes-itten/#komplementaer-gesetz
3. Dörte
也是个当时有名的画家和摄影师,作为当时的女性来说,我觉得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很遗憾没有找到太多资料,但是列出来的背景资料和剧中的都比较吻合,除了那段感情线
https://de.wikipedia.org/wiki/D%C3%B6rte_Helm
https://doerte-helm.de/fotos-und-nachruf/
剧情
看了前两集, 女主 Dörte 来自传统中产富裕家庭,思想 新锐的Brauhaus 指导下 得到逐步解放。在男女主都有partners 的设定下,女主先对自家男朋友感到异样,到和 Gropius 跳了段舞 四目相对后。我以为又要朝着 “发现彼此才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迅速踢掉双方伴侣 在一起,亦或者 更圣母一点,让他们的伴侣先出轨/出事为契机,相互疗伤才在一起”的老套剧情发展, 我索性不再看下去了。但是在参观完 Bauhaus 展览, Gunta,Anni, Johannes Itten 都被提到了,但是女主我倒是没找到, 带着好奇继续看下去。n和《如懿传》一样,都是对历史空白的再创作,能不能情节,感情安排合理,全靠编剧的功力了。 虽然真是资料上我去Google了没找到他们之间的任何关联,不过几段反转,情绪爆发点,到后来分道扬镳都很合情合理没有槽点。
演员有很多眼神的特写, 你完全能感受到那种情感的暗涌,变化,递进。特别是最后几场戏: 多特在拒绝Walter后,希望和他一起奋斗,等他们更平等之后,看向他的眼神里面充满爱慕和欢乐。 但是此时的walter 完全变了,是憎恶和逃避。
这部剧没有太多粉饰太平,比如没有因为Walter 是个名人就把他 塑造得很完美。虽然他是那个时代得开创者,相比于很多保守派男性已经是进步了。但是女人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牺牲者, 需要照顾家庭,下地,做饭同时还要工作。这也正是多特听完马塞尔的一番话所害怕的,结婚后 怀孕照顾家庭的担子都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女人身上,同时还要在事业上支持男性,让他们成功。而荣誉却又是属于男人们的。于是她拒绝了他的求婚,希望他们能一起开创事业,一起分享成果,等到地位逐渐平等之后再结婚。和很多错过的故事一样,Walter没看到那封信,或者晚了。也许他骨子里也是不允许女性这么违抗他的,于是他就记恨多特,直到最后也没有高抬一手,人性里面那点小阴暗被展露无遗。人无完人,这一点剧把握得很好,没有故意把一个人描绘得很完美。甚至在他和其他人的艺术争论,学校管理等一系列事务的展现上, 没有完美化他的行为。
比较值得一看的剧,台词深度,背景还原,故事线都没有太多槽点。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剧中讲了几个重要项目都没完全填坑,以及其他master的描绘太少n
Reference
http://style-statements.de/outfit-tipps-maenner-johannes-itten/#komplementaer-gesetz
https://www.bauhaus100.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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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豪斯是个庞大的体系,不是教科书的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也不是一本专著就能表达的。
在过去20年内,我看过很多包豪斯的纪录片,涵盖了大量的美术工业的门类和艺术材料。
在这部影片当中,我们看到它的组织是社会主义的,它的内容是自由主义的,方式是激进主义的。学生都很激动。
德国人真会拍片子,总体结构是追忆采访式的,先从格罗皮乌斯先生的花边新闻开始说起。这是普通人都关心的问题,比如他有没有睡过他的学生(第5集的主要内容)。包豪斯学校是如何建成的?格罗皮乌斯的荡妇妻子是怎么样的状态?
但看到第3集的演讲,我们发现格罗皮乌斯强调的非政治性是多么的有远见。对学生有多么强大的影响。他说的非常直接,德国人崇尚暴力,崇尚权威。你们去参加各种政治团体,最后只能被打压,而我想你们在学校里用艺术来表达自己,让你们成为德国的未来。
以片中的多特为代表,参与20世纪几乎所有的团体,比如达达主义,表现主义,比如社会主义,比如自由主义。而最后证明她20年时间只是一种实验而已,是一种迂回。
而包豪斯成了永恒。是一种精神,是一种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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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豪斯是20世纪上半叶最大的艺术场。聚集了艺术家,才产生了能量。有点蔡元培兼容并蓄的意思,而时代也差不多。
康定斯基。纳吉。克利。风格派。编织课。拜火教。
不同的艺术流派和思想在学生当中竞争,寻找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