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orge is the scapegoat of his classmates. One day he cracks and shoots them. His best and only friend Blaise is accused in his place and sentenced to 7 years in a psychiatric hospital. At the day of his release, Blaise realizes he only has one family: his best friend George. But he does not want to hear about his childhood friend, as he tries to integrate with the "Chivers" a gang whose members wear red jackets and boots, drink milk, drive sport trucks and play an incomprehensible and violent game that mixes cricket and mental arithmetic
由此,影片的核心主题逐渐浮出水面——不论是 George 最初在遭遇校园霸凌后,靠整容而混入奇怪的帮派,还是 Blaise 重返社会后,只能依靠改变自己容貌才能获得所谓的同伴青睐——俨然指向了现代人的存在主义危机,这与杜皮约其后的几部作品(《错》《恶警蛋碎》)如出一辙。从根本上说,人是群体性动物,难以独自存活于世上,当个体被欺凌或排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加入所谓的圈子/集体,从而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避免利益受损;而这种随波逐流的行为却免不了要牺牲个体的性格与特色,这便是人的生存矛盾所在。
如果说第一部《非电影》在我将要失去兴趣的时候喊出“哪里有电影”,算是挽救了前面的无聊,那这一部八十分钟从头到尾可以说毫无惊喜,满篇都是无趣的故作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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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自:《电影手册》625期-2007年7~8月刊
原文作者:Stéphane Delorme & Jean-Philippe Tessé
译文首发:公众号“远洋孤岛”
译文如下:
《牛排》让我们目瞪口呆。我们本担心这是两位喜剧演员的艺术性奇遇,就像伯努瓦·德雷平和古斯塔弗·科文的《阿维达》那样荒谬到令人费解。但恰恰相反,从第一个镜头开始我们就被完全吸引了:导演是《非电影》——很难看到但我们迫切想观看——的昆汀·杜皮约,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影片开头是一位军队士兵——在合成的背景前——沿着乡村公路驾驶车辆行驶,欢快的口哨让人想起低级的法国军队喜剧。接着他的假发被吹走。这是古怪的法国恶搞电影?跟在他背后的是滑着滑板的高个子朗齐(Ramzy Bedia),他仿佛来自《回到未来》或《春天不是读书》。然后埃里克(Eric Judor)登场,他仿佛来自一个自行车还被称为“小轮车”的时代。我们正在看一部离奇电影的时间堆叠,或者说是一部以离奇电影的时代错误为主题的电影:就像路易·德·菲奈斯的乡村科幻喜剧《天外来客》,或是吉米·卡特时代(如《油脂》)回看50年代的低俗。
据说《牛排》是一部科幻电影。从电影情节说起:吹掉假发士兵的吉普车翻了,然后朗齐在车祸现场拿走了一把机关枪,后来用它杀死了学校欺负他的恶霸。但他的朋友埃里克替他承担了责任并被送进精神病院七年。埃里克出院后,我们立刻来到一个大学校园的场景,发现一个叫做“Chivers”的爱喝牛奶的团体。
有人声称《牛排》中“什么都没发生”。但恰恰相反,这部电影将紧密剪辑的动作浓缩在80分钟内。
所有这些可能让人认为这是一部恶搞电影,但并非如此。不可思议的是,时间的错乱被处理得非常温和。这些痕迹被照亮电影小尺寸画面的图像的光芒所擦除——风格化的日落、踏着地面发光的靴子、对停着的轿车的轻微变焦镜头,壮丽的场景将我们带回旧金山街头。
我们在哪里?在没有口音的加拿大,也就意味着不在法国也不在美国。后景是过分平静的房屋与风景,如同精心设计的情节一样。它像是缓冲叙事中怪异不安的床垫。没有人会惊讶于昆汀·杜皮约承认自己是受《双峰》世界的启发。《牛排》表面上是一部喜剧,但更是一部未来主义电影。
这种运作的方式通过一场精彩的车内对话场景展现。“七年后”,朗齐开着卡车去接出院的埃里克并教他“新式幽默”知识。在这个对话场景中,埃里克挡住了半个屏幕,而某种软体机器人或纸片木乃伊在后景中晃动:那是朗齐,他的头完全被绷带包裹,因为刚进行了整容手术(七年后整容手术成为主流)。我们说的不是“没有面孔的眼睛”,而只是用剪刀在绷带上戳出两个洞。埃里克和朗齐进行着“埃里克与朗齐”式的小品(迟钝、冷场的笑话等),而画面的严肃感丝毫没有注意到朗齐让人目瞪口呆的外貌,这造成了某种不安。
因此,新式幽默的定义可能是对所有事情都严肃到令人感到不安。无处不在的整容手术形成的有机物、陷入短暂循环中的角色(神经质的完美小球般的乔纳森·朗贝尔,三次扰乱了台球)、退化的机器(埃里克的车在小小跳跃中前行):一切都出了问题,但电影布景仍然庄重且冷静。“Chivers”帮那基于心算与用棒球棒击打腹部的愚蠢游戏,被拍摄得无比庄严肃穆且光线壮丽。
对采样和重复的天赋可能是因为杜皮约作为音乐家的背景。他以Mr. Oizo的名义与Sébastien Tellier合作创作了一套简单而精准的循环音轨。音频材料似乎是从喃喃自语(老师用呆滞而机械的声音讲授化学课,埃里克和他心理医生之间SM式的来回对话)的背景中提取而来。以至于音乐变为了笑料:给朋友播放一首歌的三秒钟,暂停并转向他问“你觉得怎么样?”整部电影中,同一首流行歌在车载收音机中不断重复那几秒钟,但时间长得足以让汽车熄火。再增加一档,就会产生不安。
埃里克回到家发现房子空无一人,他安静地读着母亲通过旁白传达的信,复述着告别信中每句话的结尾,最后以“此致敬礼,妈妈”结束。独自一人待在寂静的房子中,他陷入疯狂孩子般的不安:谁来给我洗澡?我怎么入睡?他尖叫着、敲打着。笑声很少会如此黑暗。
将导演和演员对立起来是愚蠢的。看到“埃里克与朗齐”找到了和他们相适合的导演是多么令人愉快。我们始终相信他们,从二人组的第一个小品到电影《终极呆瓜警探》。随后进入了“黑洞”:《法国间谍》正如其名(“Double Zero”),《达尔顿兄弟》也令人失望。他们被指责过度宣传他们的《牛排》,仿佛这是一部有特技和笑点的常规“埃里克与朗齐”电影。但他们自己的导演处女作计划将于今年(2008年)夏天上映,他们并没有埋没这个“卖不出去”的项目,而是像支持他们其他电影一样来支持它(甚至比其他电影更多一些)。
end
对我而言,Chivers就像是个「校园霸凌受害者互助会」,一群即使成年也走不出被霸凌阴影的人,聚在一起,不烟不酒喝牛奶,用最干净单纯的方式建立起能够保护自己的“帮派”,但硬装坚强完美的外表下,他们依然是遇到恶茬儿只会转头回避立刻下跪道歉的可怜孩子,就像任人切割的牛排。
被霸凌的人都有用完美主义惩罚自己的癖好,都有着对身体疼痛的迷恋,都有着对施暴者强势模样的病态崇拜,所以当霸凌者不再屑于对他们施暴,他们就用整个人生寻找那种感觉,整容、自残、抱着希望的自我毁灭,因为他们习惯了那种人生,常年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那种人生。
· 对完美主义的癖好:
我的夹克不能有一点起球,我的脸上不能有一点褶皱,我的鞋上不能有一点灰尘,我讲的笑话不能有一点错误,我们打招呼的方式必须一气呵成... 因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欺负我,我只能认为是因为我不够完美,被欺负被殴打被霸凌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做得更好,或许就有人会喜欢我。我的安全感建立在完美之上。
· 对身体疼痛的迷恋:
板球和数学题,体育生和书呆子,校园时期施暴者和被霸凌者各自的代表运动和代表形象,他们把二者结合起来,一边用答数学题的方式保持本心,一边为彼此伪装成施暴者的模样互相殴打,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满足,多完美的户外活动。
· 对施暴者强势模样的病态崇拜:
施暴者离开了我的人生,但施暴者那种用强势模样控制我的“快感”还没有离开,于是我做起了自己的霸凌者,让我唯一熟悉的生活方式得以延续,Chivers的名字并不是为了震慑他人,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提醒,也难怪George如此想紧抓这个团体,我也是。
掺上个人情感,这是我最爱的一部杜皮约。
从流行电子乐手跨界到电影圈做导演的成功例子印象中并不多见,而导演处女作就能获得法国《电影手册》满分好评的更是凤毛麟角。Mr.Oizo 这位法国音乐人大家未必熟悉,但是昆汀·杜皮约这个名字相信影迷不会陌生,近年来他的不少作品先后亮相各大电影节,更以怪诞不羁的才华令影评人和观众折服,这也许是他以 Mr.Oizo 为名在玩实验电子乐时代从没预料到的结果。
n2007 年,杜皮约的首部作品《牛排》横空问世,评论界的普遍反应不太理想,不过却收到《电影手册》五星满分的好评,素来以严格著称的杂志编辑可谓慧眼识英,挖掘出这位跨界导演的才能。虽说昆汀·杜皮约是法国导演,但是看过他影片的都会发现他深受美国电影及导演的影响,其中《橡皮轮胎》《错》和《恶警蛋碎》最为明显,不仅移师美国拍摄,还在不断向大卫·林奇致敬。
这部处女作更是如此,尽管全片是法语对白,但其外景、建筑和人物服饰,一眼看得出不是发生在法国的故事,而是较为典型的美国风格(实际上在加拿大拍摄)。用导演的话来说,这个故事并非只发生在法国,很可能在世界其他地方都会出现,于是这种错置的设计有其巧妙之处。影片讲述两个好朋友的故事,George在学校常常受到欺凌,他一怒之下枪杀了三个恶霸;阴差阳错之下,他的好友Blaise无意中被警察逮捕并送往精神病院治疗了七年。出狱后,他重新找回George,看到他在一个奇怪的帮派里如鱼得水,才发现自己脱离社会太久。于是,Blaise想方设法加入到这个帮派,最后却无意中再次搞砸……
影片对青少年的整容热潮与从众行为有鲜明的讽刺态度,而这两者往往是互为因果的,正如片中的男二号,不惜皮肉之苦在自己脸上打钉,更铤而走险绑架小女孩,勒索高额赎金去做整容手术。借用小女孩母亲的发问:你有一张英俊的脸,为什么要去整容呢?
由此,影片的核心主题逐渐浮出水面——不论是 George 最初在遭遇校园霸凌后,靠整容而混入奇怪的帮派,还是 Blaise 重返社会后,只能依靠改变自己容貌才能获得所谓的同伴青睐——俨然指向了现代人的存在主义危机,这与杜皮约其后的几部作品(《错》《恶警蛋碎》)如出一辙。从根本上说,人是群体性动物,难以独自存活于世上,当个体被欺凌或排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加入所谓的圈子/集体,从而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避免利益受损;而这种随波逐流的行为却免不了要牺牲个体的性格与特色,这便是人的生存矛盾所在。
当然,最吸引观众的仍然是导演天马行空的喜剧氛围,开场一幕的设计似乎深得周星驰的启发,看过《逃学威龙》的观众会觉得相当眼熟,杜皮约在之后不少作品里也展现其深受香港电影的影响。而导演独树一帜的幽默感则全面渗透至台词和情节设计里,让两位著名谐星来担任主角就知道导演的用意。两人不按常理出牌的即兴表演大大提升了喜剧效果,而从讨论天上的云朵,到坐轮椅的残疾人协助绑架的情节,都让人品味出荒诞离奇的喜感。
最出挑的莫过于对《发条橙》的直白致敬,那个禁止抽烟、只喝牛奶、彼此见面寒暄时动作滑稽的帮派无法不让人联想到库布里克的经典作品,而这个帮派名字则来源于柯南伯格 80 年代的作品《毛骨悚然》。究竟杜皮约有多喜欢这位加拿大导演,不妨在他一举成名的《橡皮轮胎》中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