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喋血战  水下敌人 / 海上追逐战

2022.05.16

本片又是一个“猫捉老鼠的故事”，讲述的是美军驱逐舰在南大西洋和德军潜艇较劲的故事。相比较在潜艇上狭窄的空间里“憋屈”的水兵，驱逐舰上的水兵可就敞亮多了，闲暇时可以在宽敞的甲板上四处溜达，就好像做火车和做轮船旅行的区别一样。这就是国家战略和国力决定的。作为钢铁资源匮乏的德国，发展潜艇实属是个无奈的选择。

美军驱逐舰新来的舰长莫雷尔从离开特立尼达后就没出过舰长室，于是水兵们议论纷纷，有人说他躲在在舰长室里玩棋，有人说他晕船，还有人尖刻的称他是个小商人，满满的负面传言。看来不光是女人喜欢八卦，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也喜欢八卦。

军官们也是牢骚满腹和各种猜测，副舰长威尔是个聪明的人，面对同事为自己抱屈的议论除了自嘲一番，一句负面的牢骚话都不说，心态极好。医生显然知道一些莫雷尔舰长的底细“这个莫雷尔舰长他不该来，像小猫一样虚弱，他的货船中了鱼雷，救生艇在北大西洋漂泊了25天，救上岸在医院只待了几个星期就被派到这艘舰上当舰长”。

雷达发现目标，正在跟进，休息的水兵被惊醒，纷纷围过来看热闹，这时候舰长终于露脸，熟练而准确的判断，自信和果断的决策。面对一群围观看热闹的水兵，用诙谐的方式整肃军纪“如果再有谁衣冠不整，我们就要伤和气了”。这一圈下来，消除了水兵们的疑虑，原来舰长是个“老手”，这下子大家放心了。不过还是有人担忧“文职出身，我看是小商人”。

与此同时，德国潜艇的声纳也发现后面有目标跟踪，德军潜艇艇长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于是美军驱逐舰舰长和德军潜艇艇长开启了第一波长距离的心里较量。一番操作下来，德军艇长上当被忽悠。这期间美军驱逐舰新舰长和舰员们一直在磨合，莫雷尔舰长的自信满满，胸有成竹，娴熟老练，再次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

其实同样老练的德国潜艇艇长并非真的上当受骗，选择在海面上继续快速行进是个权宜之计。潜艇这次受命传送密码册的任务，艇长无心恋战，一心只盼早日回到德国。舰长有两个儿子，他教育他们成为勇敢的战士，国家、责任什么都别问。结果一个沉到了海底，另一个在飞机里烧为灰烬，经历过一战，久经沙场的老将已经厌恶战争，只想早点回家。“一战给了德国人勇敢的记忆，即使是失败了也感到是荣耀，二战是丑恶的，理由是扭曲的，目的很黑暗，它不是为了普通的人”，酒后吐真言，艇长临睡觉前对海尼的一番话应该是德国人对两次世界大战最真实的想法。

医生从舰长口里得到证实，舰长确实晕船，不过发现敌情后就不晕了。而且舰长自曝有第六感，似乎总能感到雷达波束的另一端的人在想什么，就仿佛猎人能感到猎物的存在。舰长战前是美国一个货轮上的三副，这些信息足以让舰员们又吃了一颗定心丸，看来医生也是个大嘴巴，小喇叭。

艇长告诉医生，他刚结婚不久的英国妻子死于他的那艘被鱼雷炸成两截的货轮，舰长眼睁睁看着妻子在货轮另一半的甲板上呼喊他的名字，接着船翻了，沉入海底，而他却无能为力，束手无策。医生说“你比其他人更有理由去袭击那艘潜艇”。舰长却另有见解“这不是私人的战争，我在做我必须做的事，就像那艘潜艇上的德国艇长，我不喜欢这工作，也许他也不喜欢”，舰长真是神预测。

连续跟踪了130英里，美军驱逐舰开始准备反潜作战，铃声大作，全体进入战斗状态。接敌，德艇发现后下潜，美舰开火。

莫雷尔舰长给德国潜艇摆了个龙门阵，他故意让驱逐舰完全成为暴露的目标，诱导潜艇用艇艉鱼雷攻击驱逐舰，再后发制人。关键是精准的计算潜艇鱼雷的发射时间，莫雷尔舰长算准十分钟内。果然德艇长通过潜望镜观察到驱逐舰的侧翼完全暴露在潜艇面前，下令尾部鱼雷准备水下攻击。

果然，德潜艇尾部发射的鱼雷如约呼啸而至，美驱逐舰紧急转舵规避，躲了过去，全体美舰官兵目睹了这神奇惊险的一幕都惊呆了。看到两枚鱼雷插肩而过，一个水兵吓的关上了舱门，另一个水兵嘟囔着“迈阿密快艇赛可没这么紧张”。

德国潜艇纳闷，这个距离不该射偏？德艇长由此判断“这个美国舰长不是外行，好吧，我也不是”。两个高手从现在开始正式较上劲了。现在该美舰开打表演了，双方声纳都准确的测定了对方的方位。驱逐舰投放深水炸弹要准确的炸到潜艇，就要确定潜艇的位置和深度。确定它的位置比较容易，确定潜艇的深度就难度比较大，基本靠猜，更何况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声纳干扰剂，对驱逐舰来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目标突然消失，考验莫雷尔舰长的时候到了，莫雷尔坚持认为德艇有重要使命，除非被打沉，它不会停止前进。因此大胆决定赌一把，他测算出潜艇的方位，追了上去，没想到这个宝还真让他给压中了。又一次狭路相逢，德艇长感觉“美国佬好像知道我们在想什么”。莫雷尔舰长料事如神，他总是能跟上德艇长的节奏，准确猜中德潜艇的下潜深度，分毫不差。

又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海面驱逐舰上轰轰烈烈，热火朝天，海下潜艇里东躲西藏，被动挨揍。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德艇长只好施用绝招，释放干扰，潜入310米的海底。想起一个典故：一个男人被老婆家暴，躲进床底下，老婆让他出来，他还硬撑着凶巴巴的说“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看完没笑的再多琢磨一会，还不笑就是说你的。

莫雷尔判断德潜艇任务在身，不会在海底停留太久，他下令让轮机慢慢停下来，舰上绝对沉静，用中国成语来形容叫“守株待兔”。这个时刻，恐怕要注意鼾声如雷的人不小心睡着了，那可就全露馅了。

莫雷尔舰长和医生聊天，“一条舰很难吓唬住他们，如果指挥官够机敏，到可能把我们打沉”。评价德潜艇指挥官“他很有勇气，如果不是那么固执的回到140航线，早把我们拽掉了”。真让莫雷尔再次说对了，德潜艇等不及了，悄悄的离开海底，航向仍然是140。惯性思维是人性的弱点，让人在某些方面固执的不可思议，尤其是年龄偏大的人。

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莫雷尔舰长显然熟知人性。德艇长感觉到美舰长是个魔鬼，恼羞成怒，开始动了杀机。面对躲在水下“说不出来就不出来”的德国潜艇，莫雷尔舰长制定了新的作战方案，拖延战术，敲山震虎的不断袭扰它，逼它浮上来，或者投降，或者拼命。

一个小时一次的狂轰乱炸让潜艇上的德国人火冒三丈，神经崩溃，一个水兵抡起扳手发疯似的要冲出去，谁也不敢拦，艇长赶到用“我们不会死”来安抚了他。现在鼓舞士气是德潜艇的首要任务，艇长播放了一首德国歌曲，大家一起合唱，果然一下子缓解了大家绷的紧紧的神经，艇长还示威的让歌声通过声纳传给上面的美军，美舰长开心的的笑了，看来看来心理战起作用了，他下令继续狂轰滥炸。

美舰发现海面上出现大面积漏油，德潜艇快撑不住了。德艇长抓住美舰又一次冲到了潜艇前面的机会发起攻击，四颗鱼雷一起发射，终于有一颗击中美驱逐舰，德潜艇一片欢呼，美舰受重创狼狈不堪。德潜艇绝地反击，美舰垂死挣扎，形势瞬间发生逆转。

中国有句成语“失败乃成功之母”。有哪个成功人士不是从失败中走出来的。美舰长莫雷尔决定将计就计，做最后一搏，命令在甲板上主动燃起大火，发动机停止运作，舰员逃离驱逐舰，造成驱逐舰起火，舰炮无法使用的假象，诱敌出水。德艇长通过潜望镜看到美驱逐舰的惨状开心极了，可出了这口恶气。他随即发出了一个错误的命令“上升到水面发射鱼雷”，这是个致命的错误最终要了潜艇的命。

德潜艇果然上勾了，浮出水面，德艇长的日耳曼人傲慢有礼又开始作祟，竟然发信号给美舰告之将在五分钟内打沉它。莫雷尔回话谢谢，还加上一句“谢谢”，美式礼貌更幽默。舰长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抢先下令开炮，同时开始马力对准德潜艇冲了过去，驱逐舰吨位大潜艇好几倍，两者相撞完全是“大象踩死小蚂蚁”，一边倒的碾压。德艇长就这样看着美舰从自己的潜艇身上轧过去。

美舰长和德艇长这样四目相对了，彼此初次见面的第一个动作竟然是互敬军礼，表示对军人的尊重，但是眼睛里却冒着怒火，一脸的不服。莫雷尔目睹德艇长重返潜艇舍身救出战友的义举，平添了几分尊重和钦佩。毅然把救命绳索抛给了德艇长。

增援的美军舰队到了，获救后的美舰上，海葬送别了德艇长的同学和战友海尼。德艇长在舰尾沉思，美舰长莫雷尔渡步走过去，德艇长率先开口“我很多次面临绝境，但是我却一直活着，这次是你的错”，美舰长“也许是吧，下次我不会把绳子扔给你了”，德艇长肯定的说“下次你还会的”。惺惺相惜的两人说着只有他们俩能听得懂的双关语，彼此会心一笑。人性是人类的共同点，即使你是在战场上杀戮的军人，也泯灭不了人性善良的本质。

前文有一处多余：水手说舰长居然晕船、本身是个“羽绒商人”，表现士兵对舰长的不信任——大可不必。想要先抑后扬，造成“舰长足智多谋”的惊艳感，完全可以用“舰长刚从另一艘同型号护卫舰调任”来做文章，以免在后文的斗智斗勇中令人对美方舰长的表现感到突兀。好在尽管美方舰长的智慧因前文不必要的铺垫而显得有点夸张，但双方斗智斗勇的桥段并不故弄玄虚。我先看过《猎杀U-571》，了解了不少“猎潜”惯用拍摄手法；但看这部片子时竟然全程紧张。

最后的“救赎”，有些人觉得是败笔，我不同意。

首先，美国人对德国人，并没有犯境灭国、家破人亡之恨——这也是美国二战电影更能反思战争的重要缘故。你不能想象俄国人去反思“我们为什么要杀德国佬”，更不能要求中国人去反思“我们有必要打日本鬼子吗”；美国人则不一样。这就是为什么《兄弟连》要拍一集《为何而战》——但该集给出的答案也只是“因为他们搞种族灭绝”；本片提了一下美方舰长的仇恨——新婚妻子所在的货船被德国潜艇击沉，但这个仇恨不具有代表性。

其次，全片在表现德方的时候，处处显示了德国人的“共有人性”——战友情、意志力等等，甚至我觉得唱进行曲那一段，德国士兵很可爱。导演让观众对敌人产生了美好印象，这本身就是在尊重人性、理解对方；你如果不认为这样的一群人需要被救起，那么，你只好把整部片子都否决掉。

第三，表现美方舰长对敌人的敬重，也就强调了敌人的强大，最后效果还是突出了美方舰长的能力——毕竟美方取得了“破坏敌人会合计划”的胜利。如果让美国人在救生艇上看着德国艇长被炸死，无形中也就贬低了美方——你们跟一群不值得尊重的人“斗智斗勇”耍了半天？

最后提一句：美方舰长催促德国艇长放弃他的水手，赶紧逃生，说“这个人快死了”；德国人轻描淡写一句：“他是我的朋友。”看到这里简直泪飙——前文的“盖毯子”，为此做了很好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