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竟然也会有特摄片，着实没想到，大为吃惊。

看到手动挡的车开启了自动驾驶后我知道它是怎么吸引到我的了，这荒诞不经的创意啊，四处喷涌。而后的几个小故事更是把无厘头演绎到极致，但是在这一切恶搞的背后隐匿着振聋发聩的沉默。

第一个小故事，妻子戴上头盔，把注意力集中，从狭窄的视野中窥视外界的一切——一个多么疯狂的世界呈现在眼前，人们自私自利，丑陋不堪。偏执狂改变世界，疯子改变自己，是改造外部环境，还是改造自己的内心世界，交给你来选择。

借由少女之口娓娓道来的恐怖故事是关于一条露出水面的鱼，看到有人在往河里倾倒污染物，戛然而止的结束，无声更胜有声。此处尽情联想日本福岛核废水排海准没错。

抓上岸的鱼被置于烤盘之上，都烤熟的差不多了，突然仰望星空姿势开始述说另一个故事，我特么，各种意外。还有打开冰箱，里面却是一个储藏室，还有一个女人在里面，我真的，一下子对街边小卖铺的印象扑面而来。而那条鱼的故事更是开场雷击，女人操作着机械，把她侄子破碎成了血水，只留下两瓣上下翩飞的嘴唇。他还在说话，并且感觉良好，吸了人生中的第一口烟，吐了出来，好在他没有了肺，不用咳嗽了，微笑。这个场景又在无声中抽离了我，与周星驰的《百变星君》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所描绘的内容全然不同。而那条会说话的鱼同样突然中断话头，因为它被烤焦了。观众无法得知这个故事最终的结局，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并不是之前那条露出水面的鱼。与之对应的故事结局则是那个会说话的嘴被狗叼走了，留下阿姨在门口凌乱。

蜥蜴人毁灭地球，在一顿荒谬的按键倒计时操作中，打来了要boss回家吃饭的电话，毁灭进程被戛然而止，在喝完银河浓汤后窒息瘫倒在桌，那对母子的表情中看出了喜悦，我不理解，这一段背后的内容是什么。但是烟草特工队员们吸着烟等待机器人重启世界时的模样确实拥有无可匹敌的幽默感，荒诞背后的清醒凝而不散，不停播报着“正在加载”的机器人环视众人，一遍遍重复，与每个人日出日落的计算无声契合，当厌倦了对时间和日期的计数，这个时代过去了。

# 影评

影片想表达的思想即题目。

影片穿插角色讲述的小故事，其中被烟雾吸引过来的孩子，讲的故事是最直观、最单纯的：水很浑浊，想透一口气发现，有人带着面罩放吐着烟雾的深色液体，摆明是污染物了。故事讲完有人问孩子故事的真实性，孩子母亲说是真的（是的，我也是受害者），孩子父亲说她瞎编的（才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我看了这几名主角的名字——什么？你们是认真的吗？水银？？？我一度怀疑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香烟这种东西。另外苯、氨、甲醇应该都不是香烟拥有的吧，而尼古丁才是。所以，这是算是一种西式的五毒归类吧，用「烟草特攻队」这种名字是为了突出影片主题。而被叫得最多的尼古丁，毫无疑问存在感至强。

没看过复仇者联盟，战队和敌人的更多设定略过。

苯的故事层次较多，戴面罩的人相当于极端环保分子、极端动保人士等。隔绝了外界的空气，获得真正的属于自己的空间以及思考，顿时觉得“那些人”都是把生活搅得一团糟乱的白痴弱智，踏上了翦除祸端的宿命之路。这种反作用的危害之大，实在发人（烟者）深省。那条烤得半焦的梭鱼，则是讲了“哪怕残得只剩一张嘴都还觉得ok的家伙吸了一口也得吐”的感人肺腑的故事。

还有清新脱俗的戒断暗示：“它像洗涤剂或酸，接吻时将它含在嘴里，不觉得恶心吗？”“是啊真恶心，我怎么没想到。”

开头战队利用烟草的毒性杀伤将怪物，怪物之死溅了有烟家庭的三人一身血。苯说，那吸烟的家伙是白痴，我们从来不碰，而到影片最后为了定惊，五个主角在复读机的“时代转变”声里，人手一根心无旁骛地抽起来。这就好比：年年月月宣传令人审美疲劳的医学危害性、明文正书张示“有害健康”，但该卖，还是得卖，该抽呢，嗐是得抽……

原文出自：《电影手册》792期-2022年11月刊

原文标题：Avec filtre

原文作者：Marcos Uzal

译文首发：公众号“远洋孤岛”

译文如下：

在最近的戛纳电影节午夜单元，《吸烟致咳》被视作是昆汀·杜皮约的一部次要电影。但是，这位高产的导演是否曾试图制作过“重要”电影呢？实际在他最新的作品中，他将他典型的次要风格推到极致。首先，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追求单一的线性叙事：讲述一群穿着日本风格紧身战衣的正义小队通过强制休假（来提升团队凝聚力）的故事——他们号称“烟草特工队”，类似法国“超凡战队”——，故事主要是一系列即兴对话、离题和插科打诨的混合。这部反超级英雄电影中发生的闲暇时间，已不再是动作的时间而是闲聊的时间，在这里每个人（甚至是正在烧烤架上烤着的死鱼）都有可能讲述一个故事，从最琐碎的细节到最不可思议的新闻。表面的轻松氛围可以让我们将非凡之事视作平常之事：例如，看到这些拯救人类的英雄们在冒险的间隙中除了消磨时间外无事可做的样子。

电影以一个小男孩的视角开始，接下来的一切——超级英雄们，他们的毛绒玩具首领，威胁世界的邪恶蜥蜴人，小机器人以及吓人的故事——都来自儿童的想象。这并不新鲜（例如《育蝇奇谭》毫不犹豫地借鉴了《Placid et Muzo》（20世纪非常受欢迎的以动物作为主角的法国漫画系列——译者按）），但这显然是电影的主题：创造一个适合儿童的成人世界。杜皮约成功做到了这点，既没有退步（没有过度的天真或幼稚），也没有虚假的颠覆（模仿的风格很快就被消解），他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将成年人的日常琐事带入到儿童的逻辑之中，反之亦然。这甚至适用于性或最严重的冲动：在这里，机器人拥有者生殖器并会自杀；而令人讨厌的布偶老鼠喜欢女人并无法抗拒地吸引着她们。

在这个滑稽而不成熟的性观念中，有时会感到厌恶（老鼠黏糊糊的绿色口水），特别是对身体的陌异感——这也是童年的一部分。在第二个由第三者讲述的长篇故事中，我们目睹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体逐渐瓦解，直到只剩一个放在血盆中的嘴巴，但仍然活着并能讲话！对杜皮约而言，语言仍是最重要的动力，同时也暗示身体始终是一个令人作呕却又令人着迷的谜团。前一个“小品”则是思想对身体的另一种回应，这次是从大脑的角度来看：一个女人在租来房子的衣橱里发现了一个“思维头盔”，她立即试着戴上。她沉浸在思考中而开始与外界隔绝，并开始排斥他人、对他们的身体产生一种形而上的恐惧。她在加速他们死亡之前，自言自语道：“我们以完美的小身体纯洁无瑕地来到这个地球，然后余生都在虚度年华”。这个段落展现了在杜皮约（创造）的傻瓜世界中变得过于聪明是难以忍受的，这非常明确地揭示了这部电影最黑暗的一面，这也与他对身体及其变化的担忧有关，在这里，暗藏的生态警醒与人类灭绝的前景相共存。那位思考的女人自问“人类是大自然的错误吗？”——这个令人眩晕的问题可能成为杜皮约整部电影的核心，在这里，人类被描绘成被剥夺本性的动物、万物中怪异的存在，迷失在自己建立的体系之中。

在最后一个镜头里，一个负责将英雄们送回过去（唯一可能逃离世界末日的方法）的机器人不断重复着：“时代切换进行中，时代切换进行中……”这不该被视为一种对怀旧的承认，而更多是在无法实现的现实焦虑中戛然而止的笑声。因为在其滑稽的外表和坦率的幽默背后，《吸烟致咳》被证明是导演最具忧郁情调的电影。

熟悉法国昆汀导演的影迷，一定会对他作品荒诞幽默的格调与血腥暴力的画面赞口不绝。从《橡皮轮胎杀人事件》到《恶警蛋碎》再到《鹿皮》，他凭着不羁的创意一直驰骋影坛，树立起与众不同的作者标签。出其不意地，昆汀·杜皮约近年创作力爆发，去年一口气推出两部新片《不可思议却千真万确》和《吸烟致咳》，先后入围柏林和戛纳电影节,昆汀的影迷自然大饱眼福。不过除了一如既往的作者风格外，这两部作品却无意中流露出导演创作力日渐萎缩的趋势，并再次暴露其难以深入阐释一个精彩创意的能力。

如果说开胃甜点般的《不可思议却千真万确》让人意犹未尽的话，那么紧跟其后的《吸烟致咳》足可让影迷寻回其昔日作品的欢乐时光。影片一开场，小男孩和家人意外发现“烟草战队”的设计很容易让人回想起昆汀早年的代表作《橡皮轮胎杀人事件》中的观众。这部新片讲述一队 5 人的超级英雄战队在击败邪恶的乌龟怪兽后，收到上级的命令要放假休息，为的是增强团队的凝聚力与合作精神。而在休假的过程中，他们彼此分享恐怖的故事，全然不知末日的阴影正在逼近……

昆汀·杜皮约早年深受美国电影的影响，一连几部作品都在美国本土拍摄，这几部英语片都大胆地对好莱坞与类型片模式（《橡皮轮胎》《恶警蛋碎》《真实》）戏谑一番，而这种嘲讽的态度延续到这部新片里。显而易见，这是昆汀对美国超级英雄电影的一次解构实验，片中的英雄们不是去拯救世界，而是在放假休养。他们的武器也不是什么高科技，而是烟草中的有毒成份，集合起来足以毒死敌人。更讽刺可笑的是，虽然称为“烟草战队”，但他们并不支持吸烟这种行为。除了对超级英雄片元素的肆意改写，片中还充斥着制作廉价的怪兽与木偶角色，愚蠢的机器人与反派，以及英雄们的服饰装扮，均是导演对六七十年代日本特摄片、太空科幻片的用心致敬。

然而，这个反超级英雄类型的故事并不丰满，正如笔者所言：昆汀始终缺乏对一个精彩创意的深入发展的能力。于是，他在这个类型框架里塞进几段不相关的恐怖轶事，权且当作对这个类型的进一步消解。幽默、血腥、暴力依旧是导演最得心应手的元素，从各自讲述的三个小故事里都能找到这些踪迹。不论是戴上铁头套的妻子大开杀戒，还是一条变异的鱼讲出一个身体被搅入机器的侄子与阿姨关系情深的故事，杜皮约依旧能在荒诞无稽的情境中去影射现实（现代人的存在困境、环保问题），这一点和《不可思议却千真万确》如出一辙。不过，这几个零散的故事中没有太多亮点新意（除了冰箱超市），更像是他以往作品中挑剩的点子拿出来翻炒，有点难以掩饰其创作力萎缩的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