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爱人第三季的嘉宾来恰饭蹭旅游的既视感好强啊。

一对正儿八经离婚的都没有，搁这儿来做婚姻调解嘛？想看恋综，我不会去看隔壁家心动的信号嘛，再不济爱情保卫也成啊。

为什么第一季封神？因为看得出时间凝练成的羁绊；因为爱过或爱着，挣扎都显得深刻，共情都让人痛苦；因为再见或再见都好，一场婚姻都是爱人。

虽然是离婚综艺，反而让人感慨婚姻一场有失去有收获，离婚再难不过人生插曲一首。进入婚姻没那么可怕，退出婚姻也没那么懦弱。

第三季在嘉宾邀请上，看得出节目组有复制第一季的小心思，三组夫妻中有两组都能与第一季映射得上：父女型夫妻王诗晴/纪焕博，对应朱雅琼/王秋雨，都是年龄差距大，早期男强女弱养成系，女方成熟后想平等想独立。女强男弱型夫妻傅首尔/老刘，对应佟晨洁/魏巍，都是男方迁就女生事业多些。剩下90后小夫妻王睡睡/张硕自成一派，再次印证世间男女千千万，难觅郭柯宇一瓢。

第一集虽然明面看似加速度敞开聊，但都停在性格不合以及时间让爱情过期的表层讨论上，还未真正触及维系婚姻的深层原因。

仅从第一集来看，羁绊浓度降级、话题价值降级、感情深度降级。

看回第一季，有朱雅琼”只有离开你我才能找到我自己“，有佟晨洁”我不需要通过孩子来维系感情“，有郭柯宇”十年事业空窗令我痛苦“，希望后面能看到类似第一季新式女人&旧时男人的深刻讨论吧，还是蹲个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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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直用影视剧给大家举例自恋型人格障碍（npd）是什么样子，现在好了，有个真人秀可以作为我的素材了。之前分析李玟的二姐讲实话普适性都不太强，毕竟她小丑的太明显，蹦跶的太欢快，表演痕迹太重，又是生在那样一个家庭，芸芸众生并没有那么一个巨大的产奶机给自己吸血。而这一季的《再见爱人》里的张硕和纪焕博则普适性太强了，巨婴国遍地都是这种撒泼打滚不成就恼羞成怒的儿子爸爸男。

他们未必有极端到100分的巨婴那么大的杀伤力，不家暴，不囚禁，但就像我一直所说的平庸的恶才是最需要人警惕的。人们习以为常，觉得这就是过日子，就是男男女女，就是情感，就是婚姻，千百年都这么过来了，压根不敢去看歌舞升平下面满是疮痍的本质。自恋型人格障碍这个光谱它渗透进我们生活里的方方面面，人人都有一点没啥，人不需要彻底分化。但问题就在于巨婴国的人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光谱的高位居高不下不说还越走越远，同时用假大空的虚情假意来粉饰这些实为控制的共生关系。

之前每季我还能看下去，边看边吐槽但也爱看。哪对伴侣之间没问题，至少人家还想着解决，每个人还是有一些真诚和反省的，还知道自己不是永恒正确的。哪怕像艾威这样的我时不时就想给他一拳的述情障碍，哪怕像kk这样的巨型妈宝，哪怕像张婉婷这样的大黑洞，我都还能看下去。他们对人好歹还有尊重，同时他们的伴侣也没有觉醒，共生关系需要两个人才能形成。找爸爸的，找儿子的，想拯救他人的，也都配合的很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情侣有啥好劝分不劝和的，大家开心就好。

这季我看都看不下去了，里面的巨婴已经到一个太明显的却还在用所谓情感粉饰的地步。关键是这些关系里面的女性都在想逃脱，人家不配合了，人家觉醒了，大家还在用“劝和不劝分”不让人家逃脱这个囚笼，有点锋芒好吗？善良一些好吗？看到本质后就勇敢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好吗？必须要得那么所谓高情商那么温柔那么不毒舌吗？装瞎装睡能逃避一辈子吗？

日子都能过，又没啥原则性问题，我特别不喜欢这种论调。还有啥“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这不是妥妥地给吃人这种行为穿皇帝的新衣吗？没吃过人食的人当然觉得猪食也不错，我都不说高质量的亲密关系了，一个独立有自主权的人生有人体会过吗？我不觉得阳痿的巨婴国里有多少人体会过，毕竟绝大多数人从孩童时期就被阉割了，然后在我感动中阉割着他人延续完自己苟延残喘的一生。

我也不明白女性们为什么要骂老刘渣男，老刘在我看来都还好，一个平凡的过的不太快乐的心中装着他人的普通人，身上有着能让人理解的优点缺点。甚至老刘这样制造问题的方式我觉得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你看不见我那我就让你看见我，提出离开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是我最后的温柔，而不是那两个巨婴男的死皮赖脸呜呜呜你不要离开我你对不起我我做什么了都是你伤害了我我好不容易你都不珍惜我对你的好。

说实话，女性对老刘的渣男羞辱和男性对女性的荡妇羞辱没有任何本质区别。同时我也请宣扬男女对立的不把男性当人看的女性不要给我留言了。你不把别人当人看也就不要希望他人把你当人看，尊重自己和尊重他人是同一回事。你们对老刘的控诉不就是“我的青春都献给了你你离开我了我就没人要了我就是二等货色了我为这个家奉献了这么多你个吃软饭的有什么资格委屈”，女性朋友们你们不要这样物化自己行吗？难道女人的价值就是妻子和母亲吗？没有这个家庭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吗？人家傅首尔都没有什么我奉献了我白搭了的这种受害者思维你们也就别在脑海中帮人家演大戏了吧。

什么是渣男？死皮赖脸的找妈妈找女儿的才是渣男，不知道尊重女性的才是渣男，而不是啥回归家庭的人。你当人家回归家庭是为了你好吗？还不是看产奶机身上可用的东西多舍不得离开罢了，离不开就一定是爱情和亲情吗？攀附依赖式的关系不是爱，而且会损伤人的独立性自主性，比如后两对里天天把爱把传统把情感挂在嘴边的男人想跟女性形成的关系就是典型的有毒共生关系。

老刘还不错也是因为傅首尔很独立，所以我一直说你是怎么样的人就能找到怎么样的人，你不尊重自己的时候很难找到一个尊重自己的人。这不是啥受害者有罪论，而是我想告诉大家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你可以从一个不尊重自己的人成长为一个尊重自己的人，你可以说不，可以抬脚就走，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或者说别人给你灌输的要勇敢厉害的多。

囚禁他人的人自己是很恐惧很害怕的。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自我价值来源于内在的人，永远不会像纪焕博那样告诉你你没他活不下去，你不行，这全都是赤裸裸的操控行为。是他没有你他活不下去，而不是反过来。所以请对父母有斯德哥尔摩症的孩子们醒过来看看那个闪闪发光的自己，也看看那个不操控你就会破碎的可怜虫。放过彼此，给彼此一条生路。

我一直在试图告诉女性朋友们男性对你的追求就是个捕猎过程，警惕他人的糖衣炮弹，王睡睡和张硕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在所谓喜欢追求女性的男性里我就没见过一个在我的标准里是尊重女性的。这样的男性都不尊重女性的主观能动性，好像人家喜不喜欢自己是可以用所谓价值来买卖的，好像女性自己没主意得让你强行围着转才能感知到你的存在。我不喜欢你你就算把金山银山堆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喜欢你，相反我喜欢的人我自己给出五百座金山银山也没问题。“为你好”就是巨婴国里最大的骗局。

张硕这样的男孩子真的遍地都是。先用“为你好”追求你，剥夺你作为一个人的自主性，什么瓶盖都要给你拧好，放长线钓大鱼，然后用婚姻这种所谓的契约和道德把你绑住。明明是自己冷暴力在先，不在意他人感受，逃避问题本身，根本没有做到尊重女方，还斥责女方不就事论事，脾气太大，说话太直接。

为什么你讨厌吵架，回避冲突，为什么他人不能直接说自己的感受？不直接非要绕弯才是情商高？对不起但我必须要说一句脏话，那就是去他妈的情商。还不是因为自己理亏，自己知道自己说不清楚，所以就干脆“呜呜呜你好凶哦你这个态度太可怕了你都不女人了你都不撒娇了”。压根就无法做到就事论事，你实在要跟我就事论事那我就是不记得了。很多男性都很擅长这招，一边斥责女性没有逻辑不理性情绪化一边自己最没逻辑最不理性最情绪化，而且还喜欢打感情牌。动不动就是别人不爱自己了，你爱过你自己吗？

我同意黄执中说的，面对张婉婷当然要冷处理，但是面对睡睡这样有理有据的论证你凭什么这个态度？你对人家有过一点点的尊重吗？到头来他自己还是可怜的受害者。也没错，巨婴谁不是受害者呢？但你搞清楚一点你不是你老婆的受害者，你是你妈的直接受害者，是这个巨婴文化的受害者。张硕估计也是人家妈妈的宝贝儿子，做什么都没错，都是别人对不起自己，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至于那个健身肌肉爸爸男一看就没被爱过，更没被他自己爱过。不知道家人对他的要求是怎么样的，把日子过得这么病态自律，生怕自己失去一些外在的东西就没有价值了，所以需要控制他人对抗自身匮乏的安全感。你把自己当老父亲还指望别人帮你当平等的爱人吗？孩子会反抗会飞走你不知道吗？孩子不是家长的所有物你不懂吗？估计你是不懂，因为你就是这么被控制大的，你根本不相信人是可以独立的，你觉得人独立了可能就会死掉，这是你父母以及整个社会给你灌输的观点。他们告诉你没有别人的评价你就什么都不是，他们告诉你人要如此苛刻对待自己才会被爱。

广大女性朋友们，我恳请你们遇见这种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吧，独立自由的日子不香吗，做荡妇不好吗，非得被这些把面子看成一切的男性pua吗？所谓男人的面子本来就该被丢在地下摩擦，因为你爱面子本来就是你的一大弱点，是你自己非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我还要来将就你这些巨婴毛病我又不是你妈。

以及这些男性还喜欢用“独立不温柔太强势的女人没人要”之类的老生常谈来给你洗脑，呵呵哒。首先，他们说一套做一套，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因为不给男性面子而缺乏他们的喜欢。第二，我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你爱喜欢不喜欢，老子活着又不是要给你喜欢，你喜欢啥是你的事，你没人喜欢过不下去，我没人喜欢我会过的很好，而且说的不好听点我还真不稀罕你这样的捕猎者的喜欢，我只在意我喜欢的人对我的喜欢。所以收起你的那些低级招数，自己跟自己玩儿去。

这季《再见爱人》我不会再看下去，由怒转悲的我又看到了父母文化对人的侵蚀和捆绑，又看到了那个很难打破的循环。没有自我认知的人哪里知道什么是爱，夸夸其谈的爱不过是捕猎他人和把他人当作工具人罢了。但这一季也给了我希望，我看见了女性的觉醒，看见了她们试图逃出这个牢笼。处在共生关系里的情侣肯定都会分开，分开甚至都不是一个人做出的什么理性正确选择，而是求生本能。

最后我要再强调一下，对待巨婴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让ta自己去经历这场迟来的成长，不要去试图拯救任何人。而做到这一点的先决条件就是弑父弑母，不被亲情捆绑。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的求生本能。不想/能远离你就得去学着和他们建立流水般的界限，不然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痛苦，还是那种温水煮青蛙般的痛苦。

没想到被小组管理员禁言了，既然这样，就让更多人看到吧～据说微博还有王诗晴撒谎热搜，现在去看影都没了，还好抖音上的控诉还比较多。只能她代言啥，我不买啥了，尽微薄之力。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是站王这边的，前期的老纪，就是一个掌控欲强，有洁癖，专业能力强但是也对别人有高要求的人。

初期，这种评价也就是在性格暴躁怪异的范围程度。

同时，我也留下几个疑问：

1、家务谁做的多？王觉得老纪没做，老纪觉得自己一直在做

2、王的能力如何？王想自己搞，老纪说她尝试过，出过大问题

但是整体留下的印象是：

王一直在往外抛老纪的问题，老纪被动解释。

而老纪大多数情况不愿意说王的问题，而是暴怒后，被动说出“脑子不好”、“单干出了大问题”。

这个感觉就是，老纪从来不主动踩踏王。而王都在反复踩踏“不做家务”、“工作不专业”这些老纪内心最在意的点。

随着，节目的跟进，展现的日常画面越来越多，有一些疑问可能也得到了解答。

比如第8期，跟王的妈妈一起吃饭。

老纪在妈妈面前，只是想“夸”一下王，维护关系；

而王，就很有意思了，直接说，你在我们吵架的时候，你不是我我妈妈教育得啥啥。说实话，这句话一出，确实印证了老纪说她“脑子不好就不要说”的问题。

说实话，当着亲妈的面，说女婿说丈母娘教育问题，这挑拨很歹毒。

节目组一般安排家长来参与调解，可能是因为老传统的长辈心中“劝和不劝分”的执念。但是我们从王妈的表现来看，可以发现一些也有意思的问题：

1、两个人说没把关系暴露给王妈，但是王妈听到后，一脸镇定，全程都没有想要找到本质问题先解决的思路，而是说了一句“如果真过不起去，分开也行”。这种，绝对不是第一反应。除非，王已经私下多次吐槽，而且两人已经达成一致了。而且我们可以看到，后期两人相拥哭泣，留落座一个人的老纪，非常惨烈。

2、老纪说，理财的问题，就说3个字，“问咱妈”，我觉得对于这种老直男可能上交财政大权就代表着完全的信任。所以，在于对王控制的力度上，如黄执中所说，这里，社交的控制，财政的控制都是没有的，唯一控制的就是自律直男在专业上的坚持。关键是，老纪，也表示愿意放手。

3、王妈“第一次”听到两人出现问题后，提的问题也很有意思，第一个熬夜问题，应对了王给画家吐槽的早睡早起的问题，很有指向性；第二个王妈强调王做了很多事，又指向了老纪，正是这个引发了两个人又开始探讨，谁做得多，谁做得少的问题。

看到这里，其实，很难相信，王没有在私下向老妈吐槽过老纪。也正是印证了老纪，吐槽王不分场合，喜欢在各种朋友面前吐槽他各种问题的习惯。

而看过多期的人不难发现，老纪有两个暴怒开关：

• 说他工作不专业，工作不努力——触动内心自律神经，立刻暴怒
• 说他不做干活——触动自己做事没被看到的敏感神经，立刻暴怒

很难想象，开启这个开关的，常常是王，没想到老纪口里“信任”的王妈也具备了这个能力。

而王知不知道这个开关呢，我们可反推下，王说，只要老纪生气，只要递个水、递个咖啡就可以缓和，那么她会不知道有意无意说什么，可以触发暴怒点么？

4、而关于干活这个事情，还是要感谢摄影，王裙子沾上油点子，老纪洗的；鞋，老纪刷的，衣服，老纪洗的。客观来说，做得多，做得少这个评论是很难评论的，但是做和不做是很容易区分的，至少可以看出，甚至节目里全员给老纪证明，说他是一个眼里有活的人，并不是王嘴里“做了什么？”的人。

5、最后，也感谢傅首尔，她问，是谁提起问题的，王真实的在电视面前展示了她是如何“失忆”，然后如何“幻想”了一个故事的场景。难道不是王，自己一直在挑拨么？转头就把锅甩在了自己妈妈身上，那么这个时候，你还相信，她说的，谁干活多么？

P.S.你能用大脑想象出一个人两只手怎么弄7个箱子么？

组里有“疑似”水军说，说王说的是“受妈妈影响”，刚好在电脑前，给扒拉下来了。事实胜于雄辩，互联网有记忆。

第八期（下）

5:01老纪：我说过，教育得很好

5:05王妈：你不用表扬她，你就说她有哪些问题

5:15老纪：怎么说呀，要么你？

5:22老纪：我刚揽，就是想夸几句

5:40王：诶，你不是有一次吵架还说，说那个什么谁让这么教育你的，谁教育你，那吵架还拍下来发给妈妈。那怎么能没问题呢？

第九期（上）

25:13傅首尔：是谁开始指责对方的呢？

25:21傅首尔：是你啊

25:23王：忘了，不想回忆那个画面了，跟那个场景，跟那个气氛，我受够了她，看他那个样子，他估计也受够了我，虽然不知道离开这段婚姻意味着什么，有点害怕，可是我就是不想要现在的婚姻

25:41傅首尔：昨天晚上的情况只有你知道，都是陈年旧事，我觉得是谁先开始的，其实最起码这次冲突我觉得如果是他，他今天晚上活该去睡帐篷

25:55 王：妈妈提的吧，妈妈就问你们怎么，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矛盾，你们讲一讲

6、刚外出回来，又看了一些电视，感觉王前言不搭后语：

王编造：妈妈看到我早起，觉得老纪不干活，我总是跟妈说他也干活；我总是让我妈不要这么想。

王实际：当着妈的面，你不是吵架说我是谁谁教育，当着妈质疑：“你做了什么？”

说实话，王说，老纪吵架还会拍视频让妈评理，这种感觉说明老纪真的把丈母娘当客观公正的亲妈了，他可能不知道，可能在她的印象里，他被描述成什么样子。一个连在朋友面前都要踩踏的人，在亲妈面前不得放把火。

总结一下：

老纪：性格暴躁、洁癖、缺爱、情绪和性格问题

王：人品问题

而老纪为什么暴怒呢，因为在他的体面里，他不该计较“干活”这种小事，可是被逼每次都要成为解释方。解释就是计较，计较就显得不体面。而天天要在朋友面前做不体面的事情，这就是暴怒的原因。

还是好散好散吧，王不值得。

《再见爱人》是一档现象级婚姻观察类真人秀，如今，它的第三部已经进入尾声。节目邀请了三对面临情感危机的夫妻，他们愿意为爱再努力一次，通过治愈之旅，尝试更清晰地理解亲密关系中的问题。

其中，傅首尔与老刘是节目中最受关注的一对。他们面临着“有情但缺爱”的婚姻，傅首尔反复埋怨老刘不再眼含爱意，老刘则暮气沉沉，迷失自我。王睡睡和张硕则像交战双方，他们陷入了男方逃避情感劳动，女方持续陷入怒火的恶性循环。他们的问题似乎都源于世俗意义上“女强男弱”的婚姻模式。这反映了随着女性经济地位的提高，而出现的“婚姻脚本更迭困境”。模特夫妇王诗晴和纪焕博的情感疲惫源于女方对男方“崇拜”的消退，他们很像《再见爱人1》中的朱雅琼和王秋雨，这两对的矛盾存在于渴望成长和独立的小女生和习惯于控制与说教的大男人之间。

《再见爱人》第三季剧照。

旧的婚姻脚本已然过时，新的又尚在探索之中。这在婚姻实践中的体现为，男性愈发强调独立自主和疏离，而女性却在依恋中培育了一套情感管理的规范，因此更不满于爱的匮乏，最终，女性纠结于离开，而男性则恐慌地挽留。

然而，更深层的问题在于，专家文化和互联网的普及，使人们更看重自我和伴侣的“价值”，将“择偶”过程消费主义化。同时，“疗愈叙事”与女性被社会分配的照护者角色“不谋而合”，使她们在照护实践中开始更重视情感需求，但这也可能导致人们过于沉溺情感自我，陷入自怜之中而放弃本真的理解和沟通。

撰文｜陈明哲

怎么不爱了？

《再见爱人》做到第三季，让我们见证了9对在离开的边缘反复徘徊的昔日爱侣。在年轻人人均恐婚的今天，“为什么不爱了”成为一个迫切需要解答的问题。理解现象是探究成因的第一步，我们的探索或许可以从离开的姿态开始——人们如何告别婚姻？在《爱的终结》中，易洛思将离婚的情感叙事脚本分为三大类：启示、积累、创伤。“启示”叙事刻画出一种情感的“顿悟”，与“坠入爱河”的叙事相对应，从浓情蜜意到黯然神伤的“转折点”突然出现。离开只源于一件关系中的小事，突然就戳破了恋爱的粉红泡泡。这类叙事极其戏剧化，在现实生活中的发生概率较小。

爱的终结

8.7

[法]伊娃·易洛思 / 2023 / 岳麓书社

《爱的终结》

第二类是“积累”叙事。日常中琐碎细微的矛盾一点点蚕食了亲密关系的网络，微小的失望不断积累，直到最后一片雪花飘落，滚滚雪崩卷席一切。《再见爱人3》中，傅首尔和老刘就是这种情况。当老刘给傅首尔自己亲手制作的沙漏作为结婚纪念日礼物时，傅首尔却愠怒地回应：日常生活中你一定不会这样！最后，她流泪感叹：“我的婚姻没有伤口全是隐痛。”日常生活堆积下缓慢的钝痛，使任何事都可能成为一根稻草，可能是挣扎者眼中的救命稻草，也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同期的另一对情侣王睡睡和张硕也是这一叙事的典型。

《再见爱人》第三季剧照。

第三类“（微）创伤”叙事描绘了这样一种情况：伴侣之间，一方的一次不经意行为给另一方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害。痛苦将通过受伤害方的回忆，反复给这段关系捅刀子。比如《再见爱人》第一部中的王秋雨和朱雅琼就是这样。对朱雅琼而言，没有举办婚礼一直是心中尖刺，对王秋雨而言，这种仪式感虚伪且毫无必要。一方眼中的小事，在另一方那里，却成为持续地、尖锐地攻击其自身价值和尊严的利剑。

虽然这三类叙事并无明显性别分类，但男女在对待“离婚”这件事上确实存在着实质性态度差异。《再见爱人3》的观察室嘉宾李松蔚在第6期中发表了这样一种观点：“不要低估男性对没有爱情的婚姻的容忍度”。为什么男性能够容忍无爱的婚姻？首先，由于男性的性别角色要求其具备刚强冷静的特质，于是，从孩童时期开始，他们往往就被禁止表达甚至要求无视细致的情感。另一方面，在社会标准下，亲密关系中的情感体验对男性个人价值的影响较小，在婚姻中沉溺情感甚至有碍于男性气概。然而与此同时，婚姻却是“成功男性”需要达成的目标之一。也就是说，社会中男性的婚姻脚本与爱情脚本截然相分。

易洛思进一步补充了分离的原因：“自主”是男性气质的标志，且“自主”需要通过展示独立、不在意他人的偏好来反复自我确证。那么，当女性渴求一种高强度的情感关系时，男性则更想要一种有边界的自我感。这或许能解释老刘的感叹“有时候她不在家我可能会更自在”。傅首尔的情感需求在他看来是一种压力，自主的焦虑感是他在情感中倦怠的原因。或许正因如此，男性在婚姻中，往往会主动忽视和压制自己与伴侣的情感需求，而女性则往往因此而痛苦。这就是为什么傅首尔会控诉：男人永远只在婚姻即将结束时，为了挽回关系，才会主动满足女人的情感需求，而一旦回归日常，他们的情感回应又会中断。

《再见爱人》第三季剧照。

更典型的是王睡睡和张硕所展现的情感脚本：男性总是在“哄”女朋友。张硕对王睡睡的日常需求装聋作哑，比如他完全无视王睡睡的诸如“关门”“拿东西”之类明确的诉求，却总在她生气时开始“哄”她。“哄”实际上是一种补偿，是当日常的情感缺失激怒伴侣并威胁到关系时，男性提供的一种偶然的、间断性的情感支持。正如张硕对王睡睡百般讨好的“追求”一样，这些都只是短期的策略性行动。而王睡睡所提供的情绪支持，包括对张硕生病时的关怀、与张硕朋友关系的维护（为其朋友准备小礼物）等，却是日常化的、持续不断的巨大情感付出。相互隔绝的两性经验必然造成男女对恋爱关系的不同期待，当人们渴望幸福，却对传统的婚恋脚本感到厌倦，但又没有摸索出新的相处模式时，分手成为一种必然。

浪漫爱剧本的更迭之难

离婚是一种坚决的撤离，它在彰显一种否定性的自主。从女性视角来看，她们通过主动地否定一段带来伤害的情感而重新构建自己的情感主场和自主人格。比如《再见爱人1》中的朱雅琼，她因为伴侣王秋雨无法尊重和理解自己的情感状态，于是渴望通过离婚彻底切断依恋。她的情感切割恰恰是为了真情，因为珍视自己的情感，并将其视作自我价值的一部分。与此同时，对部分男性而言，他们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失去婚姻。比如朱雅琼的伴侣王秋雨，他就认为“日子能过下去还要离婚非常任性。”《再见爱人3》中，张硕和“模特夫妇”的男方纪焕博，都恐惧于失去婚姻，纪焕博在第5期中甚至说到离婚会让自己一无所有（“我多大岁数了，还一无所有，我从零开始”）。在第6期中，民政局局长调解离婚夫妻时所使用的言语，在很大程度上能够代表这几位男士所持的婚姻观。局长往往会追问当事人：是否家暴，是否出轨。这种强调底线的，以是否触及法律和道德边界（“能不能忍，能不能过”）为衡量标准的婚姻观，很大程度上符合老一辈中国人对浪漫爱的理解（更确切地说是对婚姻的理解，不是对浪漫爱的理解）。

《父母爱情》剧照。

《父母爱情》《金婚》等电视剧展现的就是这种浪漫观。两人一起生活，共同经历时代变迁，直至死亡。无论经历了什么磨难，只要擅长隐忍，坚持磨合，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浪漫。《父母爱情》是这种爱情模式的理想状态，《金婚》则是这种婚姻的现实——精神出轨，婆媳矛盾，丧偶式育儿，只要“没有原则性错误”那么相守到老就是浪漫的成功。然而，我们不禁要问，在这个传统的剧本中，究竟是谁主要在隐忍？

直至如今，婚姻对男性而言都是一项彰显男性气概的成就，而离婚则意味着男性气概受损。很多年轻男性依然延续着传统的观念，以完成人生成就的态度进入婚姻，然后，只要“能过下去”那么婚姻就应当维系，离婚意味着人生的失败。与之相对，越来越多的年轻女性则倾向于通过结婚“追求幸福”，对她们而言，离婚也是为了幸福。女性经济能力的相对提升，与她们多半以感情理由来发起离婚的事实，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

伴随着社会生产关系的结构性转变，女性不再需要像从前那样，要么仰赖丈夫，做好贤妻良母，在传统伦理系统内获得荣誉；要么奔赴情人，打破世俗枷锁，在无涉利益的爱情中获得自由。一方面，女性的自我价值与贤妻良母的特质脱钩，使她们拥有空间关注自身情感需求，《金婚》时代结束，“50岁自驾游阿姨”苏敏受到鼓励，在成年女儿的支持下离开家庭，开启以年为单位的全国自驾旅行，并在两年后决定离婚；另一方面，当社会允许女性拥有更多选择时，以追求自由爱情来表达自我的抗争性也被削弱，“琼瑶女主时代”结束，女性被鼓励在情感关系中理性决策。

《金婚》剧照。

然而，这种新旧的挣扎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复杂。无论是傅首尔还是王睡睡，她们在“为了幸福”的宗旨下，在决定离开自我消耗的情感关系时，却都会犹豫不决。女性似乎不应该离开一个弱者。网络中针对傅首尔的负面评论不绝于耳，认为她功成名就后，就抛弃“糟糠之夫”。然而，“抛弃”是存疑的，女版“陈世美”的剧本在此并不适用，因为傅首尔并没有像“渣男”一样，将婚姻和情感视作谋求更多名利的工具，或是采取骑驴找马的策略，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伦理责任。这不是说她的表现没有表演的成分，而是说在“为爱而苦”这件事上，她的痛苦是真诚的，她的所求恰恰在情感关系之中，放弃情感的决定源于情感本身的裂隙。

这部分女性，与获得了内在解放却缺乏经济自由的“娜拉”相反，她们在获得更充分的社会资源之后，却无法果断地与不合适的关系再见，在打破了“男强女弱”的传统性别关系脚本后，她们无所适从。这或许是因为社会赋予她们的关怀者角色的影响。该角色一方面使这些女性被“圣母情结”所限，无法卸下家庭婚姻经营者的责任，当她们清醒地洞见权力关系中的不公时，时常表现出纠结的暴戾。另一方面，问题同样也可能源于她们在追求“纯粹爱情”的过时剧本，理所当然地以自己的一套情感实践规范要求伴侣，而各式各样的情感指南则赋予了这种过度的自我关注以合法性。

温暖的疏离：情感技术的悖论

在过去，爱情有着明确的性别脚本，女性的依恋和男性的自主被默认为理所当然，社会情感规范以“守诺”和“彼此独一无二”为核心。这种情况为灵魂的沟通留下了模糊的空间，使人们有足够的耐心在其中慢慢探索苦闷与甜蜜。然而，随着互联网的兴起和专家文化的发展，这种亲密关系中的苦闷被拯救也被扼杀。最开始在类似《非诚勿扰》这样的相亲综艺中，浪漫爱中的“心动”与“认知”的顺序遭受干扰甚至颠倒，爱情是公开市场的竞争中获胜方的最佳选择。另一类恋爱综艺，如《我们恋爱吧》，则具体展示了婚恋市场的丰富性和可互换性，这种真人秀主要是观察一群各具魅力的单身年轻人的交往过程，结合观察嘉宾的心理分析，不同类型的男女的自我被剖之于众，并被放入无尽竞争的市场中。再如《再见爱人》中的观察员，这些专家不仅能提供走出失恋或获得爱情的方法，还能帮助你将“天涯何处无芳草”这种观念数据化、直观化。

《再见爱人》中的观察员。

这些媒介导致了，以无功利性为前提的浪漫爱变得越来越工具化，观众的关注点被引向“自我价值”的分析模式。自我可以被清晰地拆分为多个元素。其中，包括受消费文化影响的品位、气质等可以被评定、匹配的“价值元素”，价值匹配才能建立关系。同时，也包括与自我历史、童年经历、情感创伤等相关的“疗愈元素”。这些原本属于自我和亲密关系的私人脚本在真人秀中逐渐转化为一种公开的表演，自我通过视觉符号和语言等手段被外化，形成了一套理解自我的模式。观众则通过观看内化了这套理解和管理自我的方法。

《再见爱人》第三季剧照。

选择能力的提升和情感疗愈技术都对女性具有特别的吸引力。其中，“疗愈叙事”作为一种心理治疗技能，虽然在内容上与要求女性进行自我牺牲和自我舍弃的传统照护伦理相反，它强调女性自我关怀，这在一定程度上释放了女性所承担的过重的伦理压力。但是，它的本质是通过改善心理状况和提升处理关系的技巧，也就是说，依然是一种照护技术。这种叙事中存在着两个悖论。首先是“依恋与自主的悖论”。这种叙事作为一种与时俱进的照护技术，通过提醒女性自我监督和照护他人，助长了社会对女性主体性的控制，比如网络上广受欢迎的针对女性的“撒娇课”。然而，这些实践也使女性在关注和照护自我及他人的过程中，发展了一种性别能力，使她们能够制订情感规则，并以此要求他人。然而，当女性过于专注于自己的意愿和欲望时，便更沉溺于表达内在的情感自我，因此越来越难以满足。那么，共同的生活就不再是两人沉浸于同一段情感流中，而变成了具有不同需求和欲望的两个有分歧的意志之间的拉扯协商。

冷亲密

7.6

[法]伊娃·易洛思 / 2023 / 湖南人民出版社

《冷亲密》

“疗愈叙事”中还存在着“疗愈与痛苦的悖论”。它既能回溯过去，分析童年，又能展望未来，通过对个人历史的新解释，建立起符合预期的新叙事。但正如《冷亲密》所述，本应帮助人们减轻痛苦的心理治疗，却可能制造新的痛苦记忆，因为痛苦叙事和自助叙事很容易混淆。《再见爱人》中，不乏剖析自己童年阴影以解决亲密关系问题的故事，比如佟晨洁对“丧偶式育儿”的担忧被否认，而问题的“真正的缘由”被归咎于单亲家庭带来的不安全感。“疗愈叙事”鼓励我们反思日常的生活，以探索痛苦的来源，但这种思考并未能帮佟晨洁解决问题，而是带给了她更多的痛苦。

正如易洛思所言，“离婚中的‘不爱’就像慢慢拆开或者撕开织物”，这种“漫长的钝痛”正是持有不同“情感剧本”的男女之间磨合的结果。“疗愈叙事”确能增强女性自主，同时也能帮助人们处理过去的伤痕。然而，与此同时，它不仅可能导致人们深陷自怜，而且可能带来新的痛苦，无助于解决问题。或许只有当我们更全面地看清楚这个时代所热衷的个人价值、情感自主和自我疗愈背后的框架和历史，才可能真正走出我执，从而理解对方，在关系中找到沟通的切口，才可能真正清醒果断地离开，或者共同书写新的情感剧本。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作者：陈明哲；编辑：走走；校对：赵琳。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

看《再见爱人3》，看到一半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王睡睡和她“老公”吵架，从第一集吵到第二集，看似王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她“老公”既没有是非观念、又懦弱无主见

但，看到后来，我的疑惑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直接导致我看不下去了，关上了ipad

nn我的疑惑就是：你都和他吵成这样了，为啥还能过下去？！且还过了三年？？！！三年你们就这样因为这一件事反反复复地吵？？？！！！

抱歉，我实在是无法和王睡睡共情，即使她老公再十恶不赦、是非不分，但她也这样大吵大闹和他过了三年

在我看来，她更像是一种表演型人格，在镜头面前表演她的愤怒、她的正义、她的眼里不容“沙子”

如果她真的像她表现出的那么黑白分明、就事论事，这种事、这种感情状况，她能忍得了三年？

我，三天也忍不下去

nn这个女孩让我想起了我很多女性朋友

她们曾经占用过我很多的时间，和我反反复复抱怨她们的爱人，在我苦口婆心开导过她们之后，她们回过头，继续重复着她们口中枯燥、痛苦的日子

时间长了，我们的关系逐渐变得疏远

我并不是说她们就应该离婚

只是觉得，曾经的我，因为她们相似的抱怨与愤努，浪费了很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