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納娃寻子,我们一路看到的都是,随意被枪杀的非本宗教人民,被炸成废墟的房屋,还有不同宗教人民打从内心的排斥。影片中納娃由于同阿拉伯人私通,导致自己的第一任男友被枪杀,而且险些被自己的兄长杀死。因为不同宗教的人民是不能结婚的。据说导演在2001年拍摄该片子时,还在当地做了一个调查,他询问了当地的妇女,如果她们的女儿与伊斯兰教男子相爱,她们会是什么想法?每个受访妇女都坚定不移地说,我会选择杀了女儿与她的男友,没有一丝怜悯。这是2001年的回答,可想而知在1975年,在納娃那个年代,納娃的行为是很有可能为整个家族带来杀身之祸的。 常常觉得有宗教信仰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样就会因为敬畏神灵而一心向善。可是太多的战争是因为宗教产生的,或者是利用宗教来推动。当我们把宗教信仰变成具象化的东西时,宗教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东西,就像片子中的长枪党将领袖的头像印在T恤上,坚决执行政党领导人的指令一样。信仰不应该是一种框定的东西,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它无从触摸,但它又常驻心中。觉得上次水水哥回答的很好:“我的信仰就是Be kind to everyone。”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善意面对他人。
n当信仰成为刀俎,人命成为鱼肉nn这是一部关于追寻亲人,关于宗教对立,关于人性泯灭,心灵却浴火重生的故事。而影片开篇的定调,只是淡淡的,挥不去的忧伤,唯有哀怨,没有愤怒。当这首收录在英伦另类摇滚乐队:Radiohead,2001年《失忆》专辑中的一曲《You and Whose Army?》随着逐渐响起的琴弦声,耳边有人吟唱:nnCome on,come onnYou think you drive me crazynCome on,come onnYou and whose army?nYou and your croniesnCome on,come onn……nn影片第一个画面就是荒芜的山地,这个贫瘠的国家,眼前只有一颗孤零零随风摇曳的枯黄椰树,你的视线是放空的。随之,你会跟随着这个长镜头,视线被拉回破败的窗棱,灰暗的室内,瘦高的士兵们,一个伫立墙角,一个推搡着身高才及腰身的几个孩子排队,当镜头停止移动,画面停留在一个弱小身躯的背影,正在被人剃去头发。nn伴随着配乐中,两次重复吟唱歌词“You can take us on”,镜头里是孩子们三两个一组的脸部特写,那样的眼神里,苍白无力,哀怨忧愁。他们等待、凝视、沉默。等待他们的,是如同之后一个镜头中,身边蹲坐的,不明未来的,没有对错的,童子军的命运。nn当镜头依次扫过军靴和孩子们的赤脚时,有一个孩子是特别的,他的右脚后跟有三点刺青的标记。随着头发的掉落,他是漠然站立的。nn镜头从中景推进为大特写,就这样,他注视着你,透过镜头,注视着这个世界。他失去了头发,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一切,他黑色的眼眸里包含了太多的黑暗,而那一点闪动的光辉,大多是心中怨怼的火焰,这一年尼哈德.梅——四岁。nn这个镜头,更像是拍给第二遍看这部电影的观众的,因为当我们第一次被影片神共愤的事实真相所震动,我们早已忘记开篇这些孩子的来历,我们会惯性的去指责一个人。而只有当我们真切的从当事人的角度,重新审视整个过程,设身处地的去思考,才能最终明白,女主人公:娜瓦尔.马尔文,因为爱的誓言而包容一切的深沉悲悯之心。nn这部电影无疑是一部艺术片,荣登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实至名归。如果说商业片是把一个好故事,用电影语言包装的非常牛逼,以各种手法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令人深陷在这画面,声音,剪辑营造的氛围里。那么,艺术片的克制,就像褪去了一切华丽外衣,只呈现给你故事本身,像是骨感的美,用镜头重现真实的魅力,揭露深厚的内涵,却不加一丝的夸张与修饰。正是因为拍摄手法的克制和视听语言的简化,更需要强有力的故事情节和主题,才能震撼观者的内心,拴住观众的视线。nn如果本来就是艺术片写实拍摄手法,故事又是没有起承转折,不痛不痒的路线,那就是在考验观众和评审的耐心和教养了,不睡着或起身离场就是对创作者的最大尊重了。之所以这么说,是我想更加强调这部《焦土之城》的分量,作为改编自加拿大法语作家:瓦基迪·穆阿瓦德的同名剧作。影片的故事内涵本身,已经超出了寻常电影剧情具有的戏剧冲突,而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的拍摄手法,可谓是让这部血泪的家族史诗,虽然不见血迹与哀嚎,却震慑人心,跌倒谷底,欲悲无泪。nn在废墟少年的特写镜头过后,画面紧接着一个冰冷的档案室大门,门缝里透着苍白的光亮,走过几排空档的书架,来到一排靠墙的资料柜前,夏尔贝勒叔叔低着头,扶着柜架,好像如果不扶着什么他难以自己站立一样。镜头推进,他双眼紧闭,心情沉重,许久才翻出了一份文件,上面写着:NAWAL MARWAN。他沉沉叹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他站了多久,深思了多久。这又是一个连贯的长镜头,安静流畅,以一个真实人物运动轨迹来带入,就像你自己来到了档案室,看到了门半开着,你走进去,走过书柜,看到叔叔站在那里,你定睛一看,决定上前,却看到叔叔平静的表情下,按压着复杂的情绪翻滚,而不忍打扰他。nn在这之后,影片才算真正的结束开篇,转接到双胞胎姐弟的到来,红色字幕出现了第一节的标题:双胞胎。而影片在这之后,列出了十个章节,分别为:nn第一节:双胞胎n第二节:娜瓦尔n第三节:达瑞士n第四节:南方n第五节:德雷萨 n第六节:克法西亚特监狱n第七节:唱歌的女人n第八节 西蒙和珍妮n第九节 尼哈德n第十节:夏母塞蒂斯n最后第十一个红色字幕为:Incendies ——片名nn130分钟的电影,十个章节过后,第124分钟《焦土之城》/《母亲的告白》——片名才出现。通篇电影以高级灰的色调,没有任何出跳的色彩,冰冷的现实与回忆,这是已故人的遗愿,尘封的历史,早已风干的泪痕。焦土之城的愤怒和怨恨,已经被母亲娜瓦尔带入坟墓,留下的是爱和包容。这部电影是一对兄妹寻找亲人的故事,一个母亲讲述过去的故事,也是一个孩子在战火中成长的故事。nn有些商业片加重色彩与音调,强调性的告诉你一个道理。而艺术片更倾向于带着你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看似平常的故事里,却隐含了恐怖真相。只有你自己去看,去听,才能体会得到。方式没有好坏,只是给人感受不同,平地里的一道惊雷,确实令人心痛难忍,无法直视。这部影片抛给观众一个悬念,一个找寻亲人的悬念,里面却暗藏着丑恶的战争,残忍的真相,当事实被撕开,结果浮出水面,却又没有给你宣泄的时间和机会,当你想去审视,质疑,指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肤浅与无力。尤其是再一次想起,影片开头与无数孩子的视线相对时,只会沉默失语。nn(以下影片赏析漫谈难免涉及剧情,介意的朋友可以先去看过电影再来,小玄儿力荐,A站可在线观看,相信各大网站也有资源。)nnn关于情感:影片极其克制的表达。nn无论是母亲娜瓦尔的病倒,还是当年颠覆娜瓦尔信仰的一场灾难,兄妹得知真相的痛苦,以及事实真相被揭开的结尾,影片中有许多情节的处理,都是用沉默的寂静来衬托内里的暴力和残酷。nn三个孤单的灵魂:n n出身于传统基督教家庭的娜瓦尔,在与穆斯林难民爱人逃亡的时候,被两个哥哥发现,当场开枪打死了娜瓦尔的爱人,奶奶把娜瓦尔救下,却把她锁在家里。在娜瓦尔白天的哭喊与嘶吼声中,三位她最亲的家人,一个坐在石阶上握着十字架默默祈祷,一个孤单的靠在矮墙边,一个蹲在远方的石头上。他们相信面对这样的世界,信仰才是拯救他们的正途,一切违背教义的事情,都是不可原谅的耻辱,他们不再遵循亲情道义,宗教成为他们衡量事物的尺子和审判他人的武器。也许他们心中都在苦苦追问,到底是自己背弃了主,还是主抛弃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灾难降临?nn信仰的背弃与秉承:nn在穿越南方,去往穆斯林难民区的路上,娜瓦尔在公车上,目睹了基督徒是如何带着十字架,在贴着圣母画像的枪口下,残杀着自己的同胞,只因为信仰不同。其实我们很难理解这样的仇恨与纷争,但是在宗教国家,那个时代里,宗教间的冲突与复仇,对他们来说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而娜瓦尔经历的这一切,一路寻找孩子的她,去没能救助任何人。她感到莫大的无助,无论是爱人还是孩子,相信他们也许早已被同样的对待,那些人想都不会想,就会开枪杀死他们。想着孩子也许有着同样的经历,她跪地不起,以泪掩面,直到公车被煤油烧的精光,只剩下骨架,血肉全无。娜瓦尔在痛苦的最深处,内心里重生了复仇的火焰,这世上有一种人最可怕——愤怒的母亲。nn她平静的说:“我儿子的父亲是德雷萨德难民,我的儿子被战争吞噬,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仇恨国民党,我叔叔夏尔贝勒以为文字和书籍能促进和平,我轻信他了,但是生活教会了我别的东西。我要教导敌人,我所学到的东西。”在这样的决心下,娜瓦尔收起了自己的愤怒,转而通过暴力与刺杀发泄。这样巨大的内心转变,信仰颠覆,影片则通过更多的静止和特写镜头,来揭示暗藏在面无表情的娜瓦尔内心报仇的决心。nn兄妹之间的慰籍:n n当兄妹二人从助产护士的口中得知,原来自己就是当年母亲被人强奸后所生下的双胞胎孩子,镜头从他们吃惊的站立,直接转入泳池的水中,二人分别以抱膝式的姿态投入水底,最后在冰冷的水中,拥抱彼此。这里的意向化处理,不得不令人联想,就像他们回到母亲曾经怀着他们时的状态一样,在羊水中双双抱膝,紧紧依靠。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母亲温暖的体温,而是冰冷的池水和刺痛的真相。nn内心的荒芜与叛逆n n整部电影剧情最关键的地方,这里给出了哥哥:尼哈德.梅,与父亲:阿布.塔瑞克的关系,也就是哥哥与父亲身份的真相。而影片只是淡淡的给出了两个外景镜头,一个是从右向左的荒芜沙地,接一个从左向右的雪地里杂乱无章的枯枝树林。这里不需要解释尼哈德经历了什么,如何转变,一个贫瘠的缺乏爱的童年,加上一个杂乱纷争的世界,足以令人癫狂,成为一个向所有人施暴的刽子手。nn左手罪责与右手爱怜:n n影片的结束,以娜瓦尔的双胞胎儿女最终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并将母亲的两封信交给了他。他看完两封书信,就像第一封信中,娜瓦尔说的,沉默将是最好的回答。他一手一张白色的信纸中,是尘封的过往,无法重来的懊恼与悔恨,撼动与欣慰。这样的镜头里,传递了他两只手中攥着的,是无法想象的沉重,不需要过多的情绪渲染,这样的画面已是足够。nnn关于世事:影片中数学理论的潜台词。nn在珍妮出发寻找父亲之前,她作为大学助教,其数学教授讲述了这样一段开场白:“迄今为止你们所了解的数学,旨在寻找一个精确且严谨的答案,从而引发其他的问题。而现在你们将开始一场全新的冒险。这些课题会很棘手,并且还会引出更多同样棘手的问题,你周围的人会不断重复这一点,你做的都是无用功,你无法反驳,它的复杂令人疲惫不堪,欢迎来到理论数学的世界。” 这段理论数学的引入,与珍妮即将面临的寻找母亲的过去和父亲的存在,发展趋势是高度重合的,有些时候,很多事情有确切的答案,而很多时候也是没有的。这里把珍妮内心的迷茫和未知的心理潜台词带了出来。nn当珍妮来到达瑞士,见到教授给他介绍的另一位数学教授时,那位教授天花乱坠的说了一个没重点的公式:“1736年,欧拉刚刚解决了柯尼斯堡的七桥问题,E^(PI*I)+1=0。”,这道问题的答案是:不存在——不存在一次将七座桥不重复的走完并回到起点的路线。这让珍妮听的又气又急,充满了无奈。她固然不希望自己大老远从加拿大来到这里,百般寻求最后得到的结果是0。而这里剧情,用来交代了珍妮的母亲娜瓦尔,在大学期间的时间,也就是国内爆发战乱的年代。nn当弟弟拜访完当年的老军官回到家,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询问自己的姐姐:“1+1=2,1+1能=1吗?”,姐姐看着弟弟以为他发烧了,不过很快从弟弟疑惑的眼神里,她终于明白弟弟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寻找亲人的未知旅程,两个未知项父亲和哥哥,最终还是以数学的公式角度,被揭露出来。nn这里珍妮的反应,从不解、到震惊、再到悲伤,她瞬间的“倒吸一口凉气”,是最恰当的表现,不夸张,又有力度。之后她也只是掩面呜咽,反而给人更为压抑的触动。nnn关于信仰:一首歌和一句誓言。nn影片中,母亲娜瓦尔生下自己第一个孩子尼哈德.梅的夜晚,抱着他唱了一首摇篮曲,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爱他一辈子,并且一定会找他。而当她身陷监狱中,不屈服的活着,依然唱着歌,之后被人们赞颂为唱歌女。而在最后给自己双胞胎兄妹的信中,她写道:nn宝贝们,n你们的生活从哪里开始?你们何时出生?n我带着骄傲开始诉说。n你们父亲的出生又是怎么回事?n我要开始讲述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nn我说,你们的故事由一个誓言开始,n愤怒之线由此断了,n谢谢你们,我终于有勇气这么做了,n这根线终于断了。nn我也终于可以轻摇着怀中的你们,n轻轻地哼着摇篮曲,哄你们入眠,n没有什么比彼此相伴更美好了。n我爱你们,n你们的母亲,娜瓦尔。nn之后,娜瓦尔.马尔文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影片里。第一次是开头的档案卷头,这一次是结尾墓碑上的刻字。电影以娜瓦尔的大儿子,独自站在墓碑前哀悼结束,与开头的大儿子孤独的站立,相互对照,却又不同。这一次他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谁,自己还有兄妹,还有孩子,他知道了还有人曾经深深爱着他。nn影片本身架构在厚重的小说之上,直指信仰的真义,克制压抑的表现手法更是突显戏剧张力,几首原声配乐成为灵魂颂歌,令观者感受到了权利与教派,亲情与仇恨,恐惧与怜悯的强烈冲突。重新审视宗教的力量,信仰的力量,誓言的力量。当信仰成为刀俎,人命成为鱼肉,无论母亲娜瓦尔选择什么,相信自从成为母亲的那一刻,爱的真谛早已她的心里扎根,与其说她信仰什么,不如说她信仰真理与誓言。nn相信这部电影作品,是对小说的再一次升华,也是当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有力竞争者,可惜败给了《更好的世界》。不过,这部电影让我们记住了一位加拿大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一位出生于魁北克法语区的导演,有时听他的英语采访确实是个听力考验。虽然他英文表达不算流畅,但是电影表达却是娴熟老练,近年来也是佳作不断《宿敌》《囚徒》《边境杀手》,未来更是前途无限。即便他逐渐向大制作的影片靠拢,但他的影片始终试图探讨更深刻的冲突与矛盾,像他早期的作品《8月32日》一样,看似简单的故事线,人物内心却背负着生死。就像他说的,恐惧有时候是他灵感的来源。相信,恐惧也是生活中教会我们更多的源头。nn这首《You and Whose Army?》的专辑封面都与电影海报有着相同的色调。nn在丹尼斯.维伦纽瓦新片《边境杀手》暂时还没有资源之前,这一部令他声名大噪的《焦土之城》值得回顾,反复斟酌。nnn2015年10月7日 多伦多 小玄儿记n------------------------------n如果你喜欢我的文章,
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加拿大
语言: 法语 / 阿拉伯语
片长:139分钟
剧情简介
双胞胎姐弟珍妮跟西蒙收到过世的母亲納娃的遗嘱,可当宣读完内容之后,两姐弟却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遗嘱:一份是写给他们从未蒙面的父亲;一份是写给她的第三个孩子——他们更是不知道这个哥哥的存在。影片巧妙的游走在两个不同的时空:母亲终其一生苦苦寻觅自己的长子;姐弟遵循母亲的遗嘱前往中东寻找他们的父亲与兄长。可越是穷其究竟,他们面对的越是理不清的头绪跟令人震惊的真相。
本片改编自加拿大著名法语作家瓦基迪·穆阿瓦德的同名剧作。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荣获第83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提名 @豆瓣
电影在母亲寻子与双胞胎寻父兄两条线索下平行剪切,镜头质朴真实,好像纪录片一样把当年战争的残酷和人性的迷失,以及双胞胎兄妹对于母亲传奇人生的体会,原原本本不施粉黛的表现出来。尤其是结局,让我对納娃痛苦的人生唏嘘不已。
战争放大了人性的丑陋,仇恨扭曲原有的灵魂。納娃经历了黎巴嫩战争最暗无天日的15年。丈夫因为宗教差异被自己的兄弟枪杀,儿子在基督教与伊斯兰教的冲突中险些丧命。自己亲眼看见长枪党毫不留情杀害了一个小女孩。在牢房里面对自己施暴的,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素面蒙面的亲生儿子。命运作弄,儿子既是丈夫。納娃的人生波折痛苦随着双胞胎寻找既父又兄的路程慢慢被揭露出来。同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让我们震惊不已的历史——黎巴嫩最暗无天日的15年。
|黎巴嫩战争
1975年9月16日爆发的内战使黎巴嫩陷于分裂,贝鲁特的街道变成了一片火海,政府受到威胁。右翼基督教长枪党在这个穆斯林和基督教徒各占一半的国家有着牢固基础,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武装对抗。人行道上堆满了尸体和瓦砾,造成的损失高达80亿英镑。外国资本开始从这个典雅繁荣的黎巴嫩撤退。(黎巴嫩之前素有“中东巴黎”之称)
由基督教徒和黎巴嫩民族主义者组成的长枪党同穆斯林和巴勒斯坦分子相对抗。内战爆发原因是因为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准备以黎巴嫩为基地向以色列发起进攻而引起的。黎巴嫩穆斯林支持巴解,而基督教民兵坚决反对。
|贝鲁特大屠杀
贝鲁特大屠杀发生于1982年6月以色列入侵黎巴嫩期间,黎巴嫩基督教长枪党民兵在以色列的武装和包庇下,对贝鲁特的巴勒斯坦难民营进行了野蛮屠杀。持续了整整40个小时的屠杀造成的死亡人数至今无法确切统计,有的说1000人,有的说1500人,还有的说遇难者达3000人,另有说法为3万人。遇难人数大概在762-3500人左右。
|黎巴嫩长枪党
黎巴嫩长枪党并不是一个极端恐怖组织,而是一个正式的政党,于1936年11月成立,是基督教马龙派政党,还是内战中极右派路线的武装力量之一。在影片烧毁大巴的一段中,我们可以看到当时长枪党的装扮,身穿当时基督教党领导人头像的T恤,手拿长枪,枪上印有慈爱的圣母玛利亚像。黎巴嫩战争爆发以后,长枪党的主要任务就是杀死所有的巴基斯坦难民与伊斯兰教什叶派。基于此,我们立马可以明白长枪党的那一枪爆头的原因就是宗教差异。
随着納娃寻子,我们一路看到的都是,随意被枪杀的非本宗教人民,被炸成废墟的房屋,还有不同宗教人民打从内心的排斥。影片中納娃由于同阿拉伯人私通,导致自己的第一任男友被枪杀,而且险些被自己的兄长杀死。因为不同宗教的人民是不能结婚的。据说导演在2001年拍摄该片子时,还在当地做了一个调查,他询问了当地的妇女,如果她们的女儿与伊斯兰教男子相爱,她们会是什么想法?每个受访妇女都坚定不移地说,我会选择杀了女儿与她的男友,没有一丝怜悯。这是2001年的回答,可想而知在1975年,在納娃那个年代,納娃的行为是很有可能为整个家族带来杀身之祸的。
常常觉得有宗教信仰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样就会因为敬畏神灵而一心向善。可是太多的战争是因为宗教产生的,或者是利用宗教来推动。当我们把宗教信仰变成具象化的东西时,宗教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东西,就像片子中的长枪党将领袖的头像印在T恤上,坚决执行政党领导人的指令一样。信仰不应该是一种框定的东西,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它无从触摸,但它又常驻心中。觉得上次水水哥回答的很好:“我的信仰就是Be kind to everyone。”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善意面对他人。
本片讓我想起幾年前看的Grbavica,台譯旅行之歌。劇情不說了,上網一查都有。Grbavica和Incendies有個共通點。它們都想告訴我們:發掘真相,特別是讓當事人發掘真相面對真相,是治療創傷繼續生活的好方法。
我對這種論調持保留態度。
如果當事人生活所在的社會不能容忍真相,那麼揭露真相能有多少治療作用?會不會造成新的創傷、甚至帶來新的迫害?Incendies故事裡的一對雙胞胎可不是生長在中東母國(黎巴嫩)。他們是以法語為母語的加拿大人。加拿大社會對這些中東移民的身世真相,當然是包容的,甚至談不上包容不包容,或許根本不在乎。假設這對雙胞胎還活在中東沒逃出來呢?女主角Nawal Marwan家鄉的親戚直到今天都不能原諒她當年的背叛,何況其它。
同樣的,Grbavica故事裡的母女最後在歌聲中和解。真是美好的畫面,但恐怕也是美好的夢想。導演完全沒說接受真相洗禮之後她們如何重新適應社會適應生活。她們不是也不可能移民。波士尼亞不是美國也不是加拿大。
系統性強暴作為一種侵略武器,絕不只是發洩獸欲傷害敵方婦女,它的最終攻擊目標是敵人的血統、社會團結乃至於倫理道德。不只婦女受到創傷,整個民族社會都是。受害者不只是婦女和孩子,還包括婦女的家人、宗族、鄉黨跟社會。只有婦女和孩子參與的和解恐怕不會是真正的和解。只讓婦女和孩子發掘真相、擁抱和解的電影,在落幕之後能有多少療效我也十分懷疑。
所謂真相,其實指的是歷史。但歷史總是人寫出來、人講出來的,而人是主觀、片面的,而且善於說謊。Incendies企圖用神聖的公證人、目擊者的證辭(監獄守衛和奶媽的回憶)、權威人物的話語(回教領袖Chamseddine的口述)、原始文獻的記載(孤兒院收容Nihad的紀錄)、甚至所謂physical evidence(腳跟上的刺青),來支持它論述的準確性和全面性。但有些關鍵地方仍然照顧不到。比方說Nihad的認同問題。
Nihad這角色類似說岳全傳裡的陸文龍。回教徒把基督教孤兒院炸毀了,但把孤兒包括Nihad帶走,把他們訓練成殺手,回頭來殺基督教徒。這種讓敵人之子 “認賊作父” 的戰爭手段,古代遊牧民族常用。Incendies的導演透過回教領袖Chamseddine告訴我們:Nihad還真是 “認賊作父” 得很成功,整天想的就是成為烈士使自己的肖像滿城張貼讓母親看到。據Chamseddine的說法,當時Nihad一定以為不但自己是,連那從未謀面的母親也是穆斯林。完全一個伊斯蘭認同。Chamseddine接著告訴我們:後來Nihad被基督徒抓走了,基督徒不殺Nihad,卻把他改造成獄卒,改名叫Abou Tarek。
問題來了,怎麼改造?Nihad的伊斯蘭認同是怎麼被摧毀而改宗基督教認同的?他的改宗是不是陸文龍式的?如果是陸文龍式的,那麼必然還有個王佐型的人物能把一切話說從頭。究竟他對Nihad說了什麼?他還知道些什麼?導演完全沒有交代。但這些事情太重要了,特別對於Nihad來說:他怎能不想知道自己在南方監獄工作究竟是巧合還是組織刻意安排?會不會基督教徒明明知道Nawal就是Nihad的母親?
真相經常是個馬蜂窩,不能碰,越猜測越恐怖,越推勘牽連越廣,幾十位歷史學家聚訟紛紜,終究沒有半個標準答案。
撇開歷史,真相該用怎樣的面貌降臨人間?這問題同樣惱人。寫進教科書蓋個紀念館?還是公開道歉?總之該給當事人一點心理準備。五雷轟頂式的真相沒人承受得了。Incendies送給Nihad的真相就是五雷轟頂式的、甚至是郵包炸彈式的。兩位雙胞胎也給雷過,似乎挺得住,但也只是似乎而已,他們往後真能回復到平靜的生活嗎?我深深懷疑。無知可能是一種幸福。我們可能根本不需要也承受不了從天而降砸到頭上號稱前來救贖的恐怖真相。
讀書和閱歷使我不得不猜想:選擇性的遺忘可能才是真正有益於弱者的生活方式。強者則是復仇。歷史這樣告訴我們,很多別的電影也這樣告訴我們。
n当信仰成为刀俎,人命成为鱼肉nn这是一部关于追寻亲人,关于宗教对立,关于人性泯灭,心灵却浴火重生的故事。而影片开篇的定调,只是淡淡的,挥不去的忧伤,唯有哀怨,没有愤怒。当这首收录在英伦另类摇滚乐队:Radiohead,2001年《失忆》专辑中的一曲《You and Whose Army?》随着逐渐响起的琴弦声,耳边有人吟唱:nnCome on,come onnYou think you drive me crazynCome on,come onnYou and whose army?nYou and your croniesnCome on,come onn……nn影片第一个画面就是荒芜的山地,这个贫瘠的国家,眼前只有一颗孤零零随风摇曳的枯黄椰树,你的视线是放空的。随之,你会跟随着这个长镜头,视线被拉回破败的窗棱,灰暗的室内,瘦高的士兵们,一个伫立墙角,一个推搡着身高才及腰身的几个孩子排队,当镜头停止移动,画面停留在一个弱小身躯的背影,正在被人剃去头发。nn伴随着配乐中,两次重复吟唱歌词“You can take us on”,镜头里是孩子们三两个一组的脸部特写,那样的眼神里,苍白无力,哀怨忧愁。他们等待、凝视、沉默。等待他们的,是如同之后一个镜头中,身边蹲坐的,不明未来的,没有对错的,童子军的命运。nn当镜头依次扫过军靴和孩子们的赤脚时,有一个孩子是特别的,他的右脚后跟有三点刺青的标记。随着头发的掉落,他是漠然站立的。nn镜头从中景推进为大特写,就这样,他注视着你,透过镜头,注视着这个世界。他失去了头发,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一切,他黑色的眼眸里包含了太多的黑暗,而那一点闪动的光辉,大多是心中怨怼的火焰,这一年尼哈德.梅——四岁。nn这个镜头,更像是拍给第二遍看这部电影的观众的,因为当我们第一次被影片神共愤的事实真相所震动,我们早已忘记开篇这些孩子的来历,我们会惯性的去指责一个人。而只有当我们真切的从当事人的角度,重新审视整个过程,设身处地的去思考,才能最终明白,女主人公:娜瓦尔.马尔文,因为爱的誓言而包容一切的深沉悲悯之心。nn这部电影无疑是一部艺术片,荣登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实至名归。如果说商业片是把一个好故事,用电影语言包装的非常牛逼,以各种手法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令人深陷在这画面,声音,剪辑营造的氛围里。那么,艺术片的克制,就像褪去了一切华丽外衣,只呈现给你故事本身,像是骨感的美,用镜头重现真实的魅力,揭露深厚的内涵,却不加一丝的夸张与修饰。正是因为拍摄手法的克制和视听语言的简化,更需要强有力的故事情节和主题,才能震撼观者的内心,拴住观众的视线。nn如果本来就是艺术片写实拍摄手法,故事又是没有起承转折,不痛不痒的路线,那就是在考验观众和评审的耐心和教养了,不睡着或起身离场就是对创作者的最大尊重了。之所以这么说,是我想更加强调这部《焦土之城》的分量,作为改编自加拿大法语作家:瓦基迪·穆阿瓦德的同名剧作。影片的故事内涵本身,已经超出了寻常电影剧情具有的戏剧冲突,而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的拍摄手法,可谓是让这部血泪的家族史诗,虽然不见血迹与哀嚎,却震慑人心,跌倒谷底,欲悲无泪。nn在废墟少年的特写镜头过后,画面紧接着一个冰冷的档案室大门,门缝里透着苍白的光亮,走过几排空档的书架,来到一排靠墙的资料柜前,夏尔贝勒叔叔低着头,扶着柜架,好像如果不扶着什么他难以自己站立一样。镜头推进,他双眼紧闭,心情沉重,许久才翻出了一份文件,上面写着:NAWAL MARWAN。他沉沉叹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他站了多久,深思了多久。这又是一个连贯的长镜头,安静流畅,以一个真实人物运动轨迹来带入,就像你自己来到了档案室,看到了门半开着,你走进去,走过书柜,看到叔叔站在那里,你定睛一看,决定上前,却看到叔叔平静的表情下,按压着复杂的情绪翻滚,而不忍打扰他。nn在这之后,影片才算真正的结束开篇,转接到双胞胎姐弟的到来,红色字幕出现了第一节的标题:双胞胎。而影片在这之后,列出了十个章节,分别为:nn第一节:双胞胎n第二节:娜瓦尔n第三节:达瑞士n第四节:南方n第五节:德雷萨 n第六节:克法西亚特监狱n第七节:唱歌的女人n第八节 西蒙和珍妮n第九节 尼哈德n第十节:夏母塞蒂斯n最后第十一个红色字幕为:Incendies ——片名nn130分钟的电影,十个章节过后,第124分钟《焦土之城》/《母亲的告白》——片名才出现。通篇电影以高级灰的色调,没有任何出跳的色彩,冰冷的现实与回忆,这是已故人的遗愿,尘封的历史,早已风干的泪痕。焦土之城的愤怒和怨恨,已经被母亲娜瓦尔带入坟墓,留下的是爱和包容。这部电影是一对兄妹寻找亲人的故事,一个母亲讲述过去的故事,也是一个孩子在战火中成长的故事。nn有些商业片加重色彩与音调,强调性的告诉你一个道理。而艺术片更倾向于带着你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看似平常的故事里,却隐含了恐怖真相。只有你自己去看,去听,才能体会得到。方式没有好坏,只是给人感受不同,平地里的一道惊雷,确实令人心痛难忍,无法直视。这部影片抛给观众一个悬念,一个找寻亲人的悬念,里面却暗藏着丑恶的战争,残忍的真相,当事实被撕开,结果浮出水面,却又没有给你宣泄的时间和机会,当你想去审视,质疑,指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肤浅与无力。尤其是再一次想起,影片开头与无数孩子的视线相对时,只会沉默失语。nn(以下影片赏析漫谈难免涉及剧情,介意的朋友可以先去看过电影再来,小玄儿力荐,A站可在线观看,相信各大网站也有资源。)nnn关于情感:影片极其克制的表达。nn无论是母亲娜瓦尔的病倒,还是当年颠覆娜瓦尔信仰的一场灾难,兄妹得知真相的痛苦,以及事实真相被揭开的结尾,影片中有许多情节的处理,都是用沉默的寂静来衬托内里的暴力和残酷。nn三个孤单的灵魂:n n出身于传统基督教家庭的娜瓦尔,在与穆斯林难民爱人逃亡的时候,被两个哥哥发现,当场开枪打死了娜瓦尔的爱人,奶奶把娜瓦尔救下,却把她锁在家里。在娜瓦尔白天的哭喊与嘶吼声中,三位她最亲的家人,一个坐在石阶上握着十字架默默祈祷,一个孤单的靠在矮墙边,一个蹲在远方的石头上。他们相信面对这样的世界,信仰才是拯救他们的正途,一切违背教义的事情,都是不可原谅的耻辱,他们不再遵循亲情道义,宗教成为他们衡量事物的尺子和审判他人的武器。也许他们心中都在苦苦追问,到底是自己背弃了主,还是主抛弃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灾难降临?nn信仰的背弃与秉承:nn在穿越南方,去往穆斯林难民区的路上,娜瓦尔在公车上,目睹了基督徒是如何带着十字架,在贴着圣母画像的枪口下,残杀着自己的同胞,只因为信仰不同。其实我们很难理解这样的仇恨与纷争,但是在宗教国家,那个时代里,宗教间的冲突与复仇,对他们来说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而娜瓦尔经历的这一切,一路寻找孩子的她,去没能救助任何人。她感到莫大的无助,无论是爱人还是孩子,相信他们也许早已被同样的对待,那些人想都不会想,就会开枪杀死他们。想着孩子也许有着同样的经历,她跪地不起,以泪掩面,直到公车被煤油烧的精光,只剩下骨架,血肉全无。娜瓦尔在痛苦的最深处,内心里重生了复仇的火焰,这世上有一种人最可怕——愤怒的母亲。nn她平静的说:“我儿子的父亲是德雷萨德难民,我的儿子被战争吞噬,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仇恨国民党,我叔叔夏尔贝勒以为文字和书籍能促进和平,我轻信他了,但是生活教会了我别的东西。我要教导敌人,我所学到的东西。”在这样的决心下,娜瓦尔收起了自己的愤怒,转而通过暴力与刺杀发泄。这样巨大的内心转变,信仰颠覆,影片则通过更多的静止和特写镜头,来揭示暗藏在面无表情的娜瓦尔内心报仇的决心。nn兄妹之间的慰籍:n n当兄妹二人从助产护士的口中得知,原来自己就是当年母亲被人强奸后所生下的双胞胎孩子,镜头从他们吃惊的站立,直接转入泳池的水中,二人分别以抱膝式的姿态投入水底,最后在冰冷的水中,拥抱彼此。这里的意向化处理,不得不令人联想,就像他们回到母亲曾经怀着他们时的状态一样,在羊水中双双抱膝,紧紧依靠。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母亲温暖的体温,而是冰冷的池水和刺痛的真相。nn内心的荒芜与叛逆n n整部电影剧情最关键的地方,这里给出了哥哥:尼哈德.梅,与父亲:阿布.塔瑞克的关系,也就是哥哥与父亲身份的真相。而影片只是淡淡的给出了两个外景镜头,一个是从右向左的荒芜沙地,接一个从左向右的雪地里杂乱无章的枯枝树林。这里不需要解释尼哈德经历了什么,如何转变,一个贫瘠的缺乏爱的童年,加上一个杂乱纷争的世界,足以令人癫狂,成为一个向所有人施暴的刽子手。nn左手罪责与右手爱怜:n n影片的结束,以娜瓦尔的双胞胎儿女最终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并将母亲的两封信交给了他。他看完两封书信,就像第一封信中,娜瓦尔说的,沉默将是最好的回答。他一手一张白色的信纸中,是尘封的过往,无法重来的懊恼与悔恨,撼动与欣慰。这样的镜头里,传递了他两只手中攥着的,是无法想象的沉重,不需要过多的情绪渲染,这样的画面已是足够。nnn关于世事:影片中数学理论的潜台词。nn在珍妮出发寻找父亲之前,她作为大学助教,其数学教授讲述了这样一段开场白:“迄今为止你们所了解的数学,旨在寻找一个精确且严谨的答案,从而引发其他的问题。而现在你们将开始一场全新的冒险。这些课题会很棘手,并且还会引出更多同样棘手的问题,你周围的人会不断重复这一点,你做的都是无用功,你无法反驳,它的复杂令人疲惫不堪,欢迎来到理论数学的世界。” 这段理论数学的引入,与珍妮即将面临的寻找母亲的过去和父亲的存在,发展趋势是高度重合的,有些时候,很多事情有确切的答案,而很多时候也是没有的。这里把珍妮内心的迷茫和未知的心理潜台词带了出来。nn当珍妮来到达瑞士,见到教授给他介绍的另一位数学教授时,那位教授天花乱坠的说了一个没重点的公式:“1736年,欧拉刚刚解决了柯尼斯堡的七桥问题,E^(PI*I)+1=0。”,这道问题的答案是:不存在——不存在一次将七座桥不重复的走完并回到起点的路线。这让珍妮听的又气又急,充满了无奈。她固然不希望自己大老远从加拿大来到这里,百般寻求最后得到的结果是0。而这里剧情,用来交代了珍妮的母亲娜瓦尔,在大学期间的时间,也就是国内爆发战乱的年代。nn当弟弟拜访完当年的老军官回到家,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询问自己的姐姐:“1+1=2,1+1能=1吗?”,姐姐看着弟弟以为他发烧了,不过很快从弟弟疑惑的眼神里,她终于明白弟弟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寻找亲人的未知旅程,两个未知项父亲和哥哥,最终还是以数学的公式角度,被揭露出来。nn这里珍妮的反应,从不解、到震惊、再到悲伤,她瞬间的“倒吸一口凉气”,是最恰当的表现,不夸张,又有力度。之后她也只是掩面呜咽,反而给人更为压抑的触动。nnn关于信仰:一首歌和一句誓言。nn影片中,母亲娜瓦尔生下自己第一个孩子尼哈德.梅的夜晚,抱着他唱了一首摇篮曲,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爱他一辈子,并且一定会找他。而当她身陷监狱中,不屈服的活着,依然唱着歌,之后被人们赞颂为唱歌女。而在最后给自己双胞胎兄妹的信中,她写道:nn宝贝们,n你们的生活从哪里开始?你们何时出生?n我带着骄傲开始诉说。n你们父亲的出生又是怎么回事?n我要开始讲述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nn我说,你们的故事由一个誓言开始,n愤怒之线由此断了,n谢谢你们,我终于有勇气这么做了,n这根线终于断了。nn我也终于可以轻摇着怀中的你们,n轻轻地哼着摇篮曲,哄你们入眠,n没有什么比彼此相伴更美好了。n我爱你们,n你们的母亲,娜瓦尔。nn之后,娜瓦尔.马尔文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影片里。第一次是开头的档案卷头,这一次是结尾墓碑上的刻字。电影以娜瓦尔的大儿子,独自站在墓碑前哀悼结束,与开头的大儿子孤独的站立,相互对照,却又不同。这一次他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谁,自己还有兄妹,还有孩子,他知道了还有人曾经深深爱着他。nn影片本身架构在厚重的小说之上,直指信仰的真义,克制压抑的表现手法更是突显戏剧张力,几首原声配乐成为灵魂颂歌,令观者感受到了权利与教派,亲情与仇恨,恐惧与怜悯的强烈冲突。重新审视宗教的力量,信仰的力量,誓言的力量。当信仰成为刀俎,人命成为鱼肉,无论母亲娜瓦尔选择什么,相信自从成为母亲的那一刻,爱的真谛早已她的心里扎根,与其说她信仰什么,不如说她信仰真理与誓言。nn相信这部电影作品,是对小说的再一次升华,也是当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有力竞争者,可惜败给了《更好的世界》。不过,这部电影让我们记住了一位加拿大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一位出生于魁北克法语区的导演,有时听他的英语采访确实是个听力考验。虽然他英文表达不算流畅,但是电影表达却是娴熟老练,近年来也是佳作不断《宿敌》《囚徒》《边境杀手》,未来更是前途无限。即便他逐渐向大制作的影片靠拢,但他的影片始终试图探讨更深刻的冲突与矛盾,像他早期的作品《8月32日》一样,看似简单的故事线,人物内心却背负着生死。就像他说的,恐惧有时候是他灵感的来源。相信,恐惧也是生活中教会我们更多的源头。nn这首《You and Whose Army?》的专辑封面都与电影海报有着相同的色调。nn在丹尼斯.维伦纽瓦新片《边境杀手》暂时还没有资源之前,这一部令他声名大噪的《焦土之城》值得回顾,反复斟酌。nnn2015年10月7日 多伦多 小玄儿记n------------------------------n如果你喜欢我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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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土之城》是我忙碌的2011年中看的为数不多的片子里,唯一一部中途没喝水没去WC没吃零食,甚至,看到一半的时候关掉了手机,毫不间断地看完的;也是唯一一部看完之后我不愿意再看第二遍的。因为我内心的软弱不愿意让我再去面对这部叙事节奏缓慢、画面风格粗粝、没有帅哥美女演员的电影讲述的这样一个故事,甚至自觉地告诉自己把它忘记,永远都不要再想起。多年前我读索福克勒斯的时候,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写所谓的命运悲剧,因为年少的我一直相信正统教育教给我的人定胜天。而现在我明白,索福克勒斯让命运幻化成了一条黑线,而每个生命,都是被这条黑线牵住脚的棋子,就像俄狄浦斯在台上无论怎样地挣扎、呼喊,都敌不过歌队的阴沉吟唱所指向的命运黑洞。
两个生活在当代高度文明的加拿大的龙凤胎兄妹希蒙和珍妮,在母亲——来自中东的移民,内向而阴沉的事务所秘书娜瓦尔临终的遗命下,怀着或多或少的不得已,先后踏上了寻找从未见过面的哥哥和父亲的旅途。珍妮先来到了母亲少时的居住地,却发现母亲的名字在家乡已经成为不受欢迎的禁忌,通过抽丝剥茧式的调查,她发现母亲在祖国的经历奇异而复杂,她上过大学,参加过说不清谁对谁错的抵抗运动,后来甚至还在南部监狱的档案里发现了母亲的照片,监狱老看守告诉了她母亲在监狱里所受的折磨和耻辱。在难以承受的心灵重压下,希蒙随后赶到了这里,接替妹妹继续开始挖掘母亲的过去,监狱看守、老护士、一系列当年母亲经历的见证人,说出了母亲掩埋了几十年的秘密,兄妹俩在无可辩驳的真相面前流着泪相互拥抱、疗伤,原来1+1,真的可以不等于2。
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黎巴嫩山区少女娜瓦尔(影片没有指出故事发生在哪个中东国家,但以我粗浅的国际时政常识去理解,只能是这里了)出生于传统的基督教家庭,却和穆斯林青年产生了爱情,在打算私奔的时候被哥哥们发现,哥哥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了她的恋人,接着毫不犹豫地要打死她,老祖母出于怜悯救下了她,也容许了她腹中那个本来不允许出生的孩子得以活下去。这部充满了死亡的影片中,第一个高潮就是这次出生,阴暗的山顶小屋,染着血的床铺,特写镜头对准了剪断脐带的剪刀。黑色的圆形烙印,伴随着脚踵被烫伤的婴儿的尖锐啼哭,如此残忍的母子分离,却让一个男孩的生命得以绽放。随着孩子被送走,娜瓦尔也被遣出了故乡,在异地投靠亲友,上了大学。我们很难理解不同信仰却真心相爱的男女不能被容许活下去,母亲不能被允许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这种事情,但这就是这片土地上的现实。本片的女演员在拍片间隙,和当地的妇女聊天,问到假如是自己家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时,会如何对待,所有原本慈祥宽厚的妈妈们却无不紧皱起眉头,疾言厉色地发誓如果是自己的女儿有这种行为,自己将第一个亲手杀死她。
是谁把这片曾经美丽的土地变成了瓦砾遍地的焦土,又是谁,把那一颗颗饱含着深情的心灵变成了空洞又残忍的焦土?
在所谓信仰的名义下,决定一条鲜活的生命的死活,似乎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在那辆运送穆斯林的巴士被基督教民兵截下时,娜瓦尔看着那对母女求生的眼瞳,抛下了所有见鬼的信仰,用脖子上的十字架救下了自己,也把小女孩救下了车。基督教民兵在焚烧泼了汽油的巴士时,一边大笑,一边向车子开枪扫射,还杀死了娜瓦尔救下的穆斯林小女孩,因为母女间的天性让她无法看到自己的母亲在烈火中被烧死。这时镜头又一次对准了民兵们枪杆上贴的圣母画像。圣母是那么慈悲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安拉也要求子民们诚实、忍让、宽恕,而大地上那些信仰他们的人又干了些什么呢?娜瓦尔早已明白信仰赋予她的苦痛,在目睹收养儿子的孤儿院变成废墟时,母爱早已变成了复仇的烈火,让她扔掉了十字架,加入了穆斯林暗杀组织,一颗子弹没有让她杀死真正的杀子仇人,却带给了她七年噩梦般的牢狱生活。
她在监狱里是那个“唱歌的女人”,是“七十四号婊子”,无理由的仇恨和狂热的信仰可以让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魔鬼,法西斯就是最好的例子。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因此可以让异族人、异教徒受尽更可怕的折磨,年轻的看守为了证明自己的权威,采取了最能折辱女囚犯的行为。而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监牢里,娜瓦尔日复一日地唱着单调的歌曲,精神的自我慰藉却无法抹去身体上日益明显的耻辱证明。影片并没有正面展示监狱里肮脏可怕的死亡,却又给了第二次“生”的高潮——在冰冷的白炽灯下,娜瓦尔的双手被反铐在产床上,心存怜悯的护士告诉她:你很勇敢,真的,现在,准备生第二个。特写对准的是护士沾血的手,紧紧握着产妇瘦弱的脚腕。
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是那个利用娜瓦尔失子的仇恨,将她整个暗杀工具送入牢房的组织吗?毕竟他们保全了她和监狱里双生子的安全,还在她出狱之后安排她和孩子一起到了加拿大,从此获得了安稳的生活。是那个强暴娜瓦尔的年轻看守吗?在战争的腥风血雨下,谁的背后没有一笔惨史?正如《大卫的伤疤》里,偷走达莉亚的次子伊斯梅尔的以色列士兵莫夏的心理活动:这个阿拉伯妇女可以得到天赐的好几个孩子,而他那经历过恐怖大屠杀的妻子乔兰塔,却被纳粹摧残得不能再有孩子,这是多么的不公平,这让他的内心在哭泣。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亲人的,爱人的,家族的,民族的血泪,而仇恨的漫溢能让谁可以找到内心的平衡呢?阿拉伯婴儿伊斯梅尔被偷走,成了以色列人,当了兵,殴打自己的亲生哥哥,屠杀自己真正的同胞。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土地,为了家园,为了信仰,为了祖先和自己所受过的苦难?索福克勒斯如果健在,会为自己在两千年前就洞悉了命运的残忍而兴奋吗?
这片大地上的人们,被永远带着神道的面具所操纵,狰狞之后的脸庞不会有对个体生命的任何怜悯。背负着痛苦的娜瓦尔在异国他乡平静地生活到了晚年,却在一次游泳池的偶遇中,看见了那个烙在脑海里多年的脚踵,激烈的期盼,在一个转身之后,变成了灭顶的黑暗和深不见底的裂缝,这个在动荡激流中痛苦地夹裹了一辈子的可怜女人,终于被命运的黑线牵拉到了生命的尽头。在死亡面前,她用颤抖的双手写下了对所有人的爱。她终于可以坦然地告诉大儿子,自己其实和他有过最美丽的相遇;告诉希蒙和珍妮,妈妈其实很爱很爱他们,真的很爱很爱;告诉龙凤胎的父亲,眼前的这两个风华正茂的男孩和女孩,是他的儿女。而他,将如何处置那早已被他遗忘的过去,以及摆在面前的真相,镜头只留给我他在娜瓦尔坟前的背影和垂下的双手。
该用什么去对待仇恨?是挥舞起更大的棍棒,让敌人流更多的血,让他们的妻女发出更惨痛的哀嚎吗?导演让希蒙和珍妮告诉了我们一个答案,当他们终于将母亲的两封信——给儿子的,给父亲的,都放在了应有的收信人手里的时候,双胞胎是微微笑着的,然后转身离开。看到这里,我忍了两个多小时的眼泪,已经干涸在心里,完全流不出来了。每个生命的诞生,无论处在怎样的环境下,都是伴随着最美的祝愿,《焦土之城》里的娜瓦尔、《大卫的伤疤》里的阿梅尔、萨拉,都是长元音的名字,而名字中的长元音,代表着希望。
对人物命运大受震撼,对故事背景一脸懵逼。如果你跟我一样,也对中东历史和政治局势一知半解的话,相信看完《焦土之城》后应该也会有这样类似的感受。
比如故事发生地的原型在哪里?纵贯整个影片的战乱是怎么回事?难民是哪儿来的?大屠杀是如何发生的?娜瓦尔悲惨遭遇的根源是什么?兄妹二人在揭开谜题的过程中各自遇到的那些障碍到底是什么?等等……这些信息有些是影片在刻意模糊,而有的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知识储备不够造成。
所以为了对得起自己接受过的九年义务教育,咱们就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下面是我结合网上翻阅的一些资料以及自己的理解,对剧情做的一个梳理(按影片章节),其中穿插了一些我认为必要的背景知识在里面,希望这些内容也能对你有所帮助。
0. 序幕
影片开始,观众并不知道这些排队等待剃发的孩子们是谁,也不知道这群武装分子的来历,但是通过人物着装和相貌特征,我们大致可以推断这是某个中东城市的一隅。
事实上根据维导自己的说法,这部电影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未知”的中东国家,“真事隐去”,大家不必细究其中的历史价值(https://reurl.cc/q1bYdq)。但根据上面链接中的采访文章我们可以知道,剧本的原型其实有迹可循,它的确是以1975-1990年处于内战时期的黎巴嫩为背景进行创作的——所以问题接踵而来,黎巴嫩为什么会发生这场持续了将近16年的内战?
理解这一点,是理解剧中人物命运和行为动机的重要基础。
简单来说,黎巴嫩内战是一场由于其国内各教派间(主要为基督教和伊斯兰教)政见不合,最终在外部势力的怂恿和利用下爆发的一场旷日持久的武装冲突。其中基督教派(马龙派)在黎巴嫩国内拥有较大的政治和经济影响力,较为亲近西方,主张黎巴嫩成为一个独立国家并拥有独立议会,希望能有一个更为世俗和民主的政治环境;而伊斯兰教派则反对亲西方政府,希望黎巴嫩能站在阿拉伯国家阵营一边(比如加入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并通过伊斯兰教法来统治黎巴嫩。
双方的这一对矛盾从殖民地统治时期,由于英法两国的挑唆,就不断扩大,但直到第一次中东战争之前,总体还维持着微妙的政治平衡,这一部分内容我们会随着剧情梳理,到后面再展开。
从下图可以看到黎巴嫩的独特地理位置。黎巴嫩东北部与叙利亚接壤,南部与以色列/巴勒斯坦为邻,西濒地中海,再往外数就是约旦和埃及,地处亚非欧战略要冲,历史上相继受到过埃及、亚述、巴比伦、波斯、罗马的统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奥斯曼帝国战败,黎巴嫩由此变成了法国的委任统治地,后来在二战中(1943年)获得独立,成立了共和国——这也是影片中你可以看到大多数黎巴嫩人都会说法语的原因(法语是黎巴嫩的通用语之一)。
1. 双胞胎(Les Jumeaux)
这一章节主要介绍的是整个故事的起因。
2009年的某一天(根据最后娜瓦尔墓碑上的生卒年月日),西蒙和珍妮的母亲娜瓦尔在社区游泳池游泳时突然中风,之后医治无效不幸离世。兄妹二人随后从母亲的遗嘱中收到了一个令他们无比惊诧的“要求”:如果他们想要安葬自己的母亲,就得先去黎巴嫩(或说影片中未命名的中东国家)找到他们的父亲和哥哥(这里更准确的翻译应该是“兄弟”,因为此时没人知道要找的是娜瓦尔的大儿子)。
西蒙和珍妮此前一直以为父亲早就死在了“达日什战争”(虚构概念)中,也从未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兄弟,因此大为震惊。西蒙非常抵触这件事,采取了抗拒姿态不想配合,但珍妮则很快接受了母亲遗嘱中的指示,准备前往黎巴嫩展开调查。
珍妮通过和自己的教授讨论,确定了自己前往黎巴嫩寻人的两个“起始点”,其一,母亲曾经就读于“达日什大学”,其二,一张母亲旧时的照片。
2. 娜瓦尔(Nawal)
该章节一开始,是一大段关于娜瓦尔的往事回忆,主要向观众交代了娜瓦尔第一个孩子的来历,以及她是如何来到达日什大学的。
这一段情节本身其实比较简单,不必过多解释。但由于前面提到的背景知识缺乏的原因,我相信很多观众的疑问却是从这里开始的,比如最重要的两个——
第一,娜瓦尔兄弟杀死哈瓦尔之前,称哈瓦尔是一名“难民”,那么这里的“难民”具体是指什么人?
第二,娜瓦尔和情人私奔,她的家人对此如此激愤,以至于痛下杀手的原因又是什么?
要回答第一个问题,我们就要接续前言,来讲一讲第一次中东战争的历史背景。
1947年11月29日,联合国大会通过一项决议(联合国大会第181号决议),将原来巴勒斯坦英国托管地分成一个“犹太国家”和一个“阿拉伯国家”,这个决议得到了大部分犹太民众的欢迎,但是阿拉伯人却普遍反对这个方案。于是联合国前脚通过这个分治方案,后脚巴勒斯坦地区就爆发了严重冲突,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互相攻击,冲突愈演愈烈。这一局面持续到了1948年5月14日,英国结束在巴勒斯坦地区的托管后,犹太人宣布建立以色列国,阿拉伯军队立刻集结兵力向以色列发动了全面战争。但最终结果却以以色列获胜告终。
在第一次中东战争中,有超过70万的巴勒斯坦阿拉伯人逃离或被驱逐出家园,这其中有大约十万名难民向北涌入了黎巴嫩(根据Wikipedia https://reurl.cc/xEbVnV),客观上加强了黎巴嫩国内穆斯林群体的力量,潜在地使黎巴嫩地区的政治环境发生了转变。
1964年1月,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成立(简称巴解)。在成立初期,巴解组织受到了约旦国王胡笙·宾·塔拉勒的保护。但1967年,巴解组织却企图刺杀约旦国王胡笙·宾·塔拉勒,以取得对约旦的统治权。之后在1970年年末,由于约旦的黑九月事件(约旦内战),约旦国王下定决心清除约旦境内的巴解组织势力,最后巴解组织战败并迁移到黎巴嫩境内,这一结果造成了以色列与黎巴嫩边境上的战斗加剧,激化了黎巴嫩的内部动荡。同时巴解组织的战斗人员大大增加了黎巴嫩民族运动的力量(黎巴嫩国内的民兵武装可以划分为两个联盟:黎巴嫩阵线和黎巴嫩民族运动。黎巴嫩阵线主要由基督教马龙派组成,强烈排斥巴解组织在黎巴嫩的存在。而黎巴嫩民族运动由亲巴勒斯坦的左翼势力组成,是一个由穆斯林、阿拉伯民族主义者和左派人士组成的联盟,他们反对马龙派主导的右派政府。)这些事态的发展最终促使1975年黎巴嫩内战爆发。
因此,回到电影中,现在可以回答前面提到的第二个问题了。娜瓦尔的情人哈瓦尔就是一名巴勒斯坦难民,是一名穆斯林教徒。俩人之间的爱情不仅从宗教上来说是被视作禁忌的家族耻辱,同时在黎巴嫩当时的国内环境下,很多黎巴嫩人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卷入地区事务,都在帮助基督教的马龙派镇压穆斯林在国内发动的暴乱,因此对巴勒斯坦难民也自然是敌视态度。
3. 达日什(Daresh)
这段情节由过去时间线中的娜瓦尔和当前时间线中的珍妮各自来到并最终离开达日什的情节交叉剪辑而成。其中娜瓦尔这条故事线主要是向观众展现她是如何最终走上与基督教派对抗道路的转变过程;而另一边珍妮的情节则较为简单,主要是交代了她前往达日什大学寻找线索时,意外地由一名老教师从母亲的照片上解读出娜瓦尔曾被关押在一个叫做卡法拉特监狱的线索。
但在这一章节里,娜瓦尔的故事线却引出了很多个重要的概念,可能会让观众理解产生障碍。
比如
要回答这几个问题,我们就要接着前面内容,继续展开说一说黎巴嫩内战的历史。
首先一点,珍妮到达日什大学查询她母亲的信息的时候,曾向前台小姐姐透露娜瓦尔大约是在35年前来学校就读的。那么由娜瓦尔去世的年份算一下就知道(2009-35=1974/1975),这几乎正好就是黎巴嫩内战的起始时间。也就是说,内战刚一爆发,娜瓦尔就离开了学校前去找儿子了。
我们前面提到过,黎巴嫩国内的民兵武装主要就是两个联盟:一个是由基督教马龙派组成的黎巴嫩阵线,另一个则是由穆斯林、阿拉伯民族主义者和左派人士组成的黎巴嫩民族运动。前者反对巴勒斯坦人,后者亲巴勒斯坦,而黎巴嫩南部又是巴解组织的活跃地区,因此当地自然会有很多巴勒斯坦的难民营,片中所谓的德蕾莎营地,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在实际情况中,黎巴嫩的确有一个叫做自由国min党的政党,属于基督教马龙派,但这个党派的军事力量并不算强大,因此考虑到电影虚构的设定,我认为剧中所谓的国min党可能是以马龙派另一支更强大的军事力量“黎巴嫩长枪党”作为原型进行设计的。毕竟在历史上,黎巴嫩内战的开端正是由长枪党与巴勒斯坦人之间的冲突所引起,并且事件地点就是在首都贝鲁特。
所以回到电影的这段情节,首先由于达日什市内各教派间的骚乱逐渐激烈,基督教派的国min党开始在街头建立检查站并关闭了学校。之后南方传来消息称,某支持巴勒斯坦的武装力量(后面我们知道这是查森丁领导的穆斯林民兵组织)已经袭击了南部地区基督教的村子。
此时娜瓦尔开始担心起来,因为如果穆斯林袭击了基督教的村庄,那么基督教派的国min党就一定会反过来对那个地区的巴勒斯坦人(如巴勒斯坦难民营)进行报复,冲突扩大之下,整个南部地区都会被战火覆盖,那么她那还未找到的儿子就命运多舛了。
当娜瓦尔辗转找到孤儿院后,面前等着她的却只是一片断壁残垣,当地一名村民告诉她,此前一个由查森丁领导的穆斯林武装团伙袭击了这个村子(卡法考),杀了这里所有的基督徒,孩子们可能躲到了德蕾莎难民营里。于是娜瓦尔来到公路上,摘下脖子上的十字架,用丝巾包起了头,装扮成穆斯林人的样子,然后拦下了一辆满载穆斯林的大巴,请求司机带她去难民营找儿子。
但荒诞的是,此时被娜瓦尔藏起来的十字架很快就救了她一命。当面对基督教士兵阴森的枪口,娜瓦尔抓着十字架喊出“我是基督徒”的时候,耶稣基督已经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求生工具,带上去或摘下来,完全是实用主义驱使下的行为,再也没了半点信仰的意味在里面。
4. 南方(Le Sud)
这一章节中,珍妮来到了母亲的故乡德欧姆村寻找线索,没想到却在自报家门之后,前一秒种还笑吟吟端茶招待的村民,下一秒钟就把她轰出了村子,理由很简单,“如果你是娜瓦尔·马万的女儿,那么这里不欢迎你。” 珍妮突然意识到,时间虽然过去了40年,但显然,当年险些杀死自己母亲的那股力量,现如今依然牢牢地控制着这片土地上人们的思想和行为。
5. 德蕾莎(Deressa)
镜头再次转到了娜瓦尔的故事线,当她终于辗转抵达特蕾莎营地时,却发现那里已经经历了又一场屠杀,只不过这次被屠杀的对象换成了巴勒斯坦难民,而袭击者则是国min党的武装力量。
德蕾莎营地的惨相令娜瓦尔彻底对自己的信仰心灰意冷,在她看来,自己的爱人是德蕾莎营地出来的难民,因此天然的对巴基斯坦难民有了好感,而儿子也在德蕾莎屠杀中失踪,因此她决定要加入查森丁的队伍向国min党复仇。
此后的情节就相对简单。娜瓦尔顺利以家庭教师的身份潜入了国min党领袖的家中,之后伺机枪杀了这名领袖。这里吐槽一句,即便长得再怎么好看,潜伏的再怎么深入,娜瓦尔的身份也只是个家庭教师,而不是跟这个领袖结成了亲戚,怎么可能进进出出都不用搜身,或者起码检查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呢?要知道作为一个国家核心教派武装力量的头脑,这个家伙的脑袋得天天有多少人惦记着,结果身边安保措施这么差劲,让人感觉跟这个人物的身份设定太不相符了。
事成之后,娜瓦尔被抓起来丢进了卡法拉特监狱,一关就是15年。
6. 卡法拉特监狱(Kfar Ryat)
本章节全然是珍妮的故事,主要讲述珍妮根据母亲照片上的线索来到了卡法拉特监狱,在这里她从一名监狱的前狱卒那里得知她的母亲在监狱中曾受到折磨、被一名叫做阿布·塔拉克的刽子手强暴并生下了孩子的悲惨经历。
珍妮崩溃大哭,打电话让西蒙赶紧过来和自己会和。此时由于观众从影片前面的内容已经得知娜瓦尔的大儿子是在德欧姆村生下的,所以此时自然能意识到,在监狱中出生的孩子其实是珍妮和西蒙,而那个叫做阿布·塔拉克的刽子手正是他们的父亲。
这种信息差会让大部分观众以为自己拥有了“上帝视角”,掌握了影片后续剧情的走向,从而产生一种下意识的窃喜心理,这种情绪会让观众看到影片最后真正的包袱时,获得更大的震撼效果。
7. 唱歌的女人(La Femme Qui Chante)
本章节很短,情节上只是交代了一下当年娜瓦尔在监狱里为何会被称为“唱歌的女人”,以及西蒙在老让的陪同下一起去黎巴嫩找珍妮的过程。
这里发一下感慨,我觉得维导似乎是真的不太会拍摄“酷刑”,这一点从他的《边境杀手》就能看出端倪:明明要表现虐囚情节,结果亚历桑德罗气势汹汹地提了一桶水进去,镜头一转,剩下情节就得靠观众自行脑补。
再到《沙丘》中的戈姆刺测试,这个在设定中所谓超过人类忍受极限的神经疼痛,在甜茶单薄的演技下也看不出有多么难熬。说句难听的,都是男人,导演你不觉得就这副表情还没有裆下挨一拳看起来疼么?
回到《焦土之城》,娜瓦尔能让一个老狱卒多年后回忆起来依然感慨,“他们想尽办法让她屈服,但是到了最后,她还是不肯低头,她呀,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那可想而知娜瓦尔所经受过的折磨一定是残酷到了令人发指惨不忍睹的地步。
但镜头前,导演展示给观众的却不过就是剃了头发,身上带了些血痕淤青,如此而已。
就这种程度能说明啥呢?维导你有没有听说过渣滓洞里的辣椒水老虎凳钉竹签?如果有机会让他了解一下江姐的事迹,或许能对坚不可摧的女性有更深刻的理解。
8. 西蒙和珍妮(Sarwan Janaan)
西蒙和珍妮找到了当年在卡法拉特监狱为他们母亲接生的护士,并从她这里了解到了他们自己真正的身世。但由于此时的观众其实在上一章节中就已经猜到了这部分内容,所以这段情节更多是起到展示信息和承上启下的作用,没有太多可值得梳理解读的部分。
9. 尼哈德(Nihad)
这一章节开始于一名狙击手在城市废墟中伏击一帮少年的镜头,虽然通过脚跟上的印记可以知道这个狙击手就是娜瓦尔的大儿子,即西蒙和珍妮的哥哥,但此时我们并不知道他的真名(当然,通过镜头语言,该章节的标题其实已经隐晦的向观众透露了这个信息)。
同时,有赖于镜头只给了狙击手眼眉位置的特写,所以观众此时并不能辨认出这个人的长相,否则电影的结局提前在这个时候其实就已经被揭开了。
随后时间线回到当前。在当地律师米·马德亚的帮助下,西蒙和珍妮一行人终于拿到了他们的哥哥的资料——
但由于卡法考孤儿院在尼哈德入院4年后就遭到了袭击(即第3章查森丁部队的屠杀),所以尼哈德从那儿以后就下落不明。米·马德亚认为当年袭击孤儿院的军阀(也就是查森丁)一定还记得当时孩子们的去向,因此下一步线索就集中在了这位此前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查森丁身上。
但是,当年的军阀、刽子手,现如今已经成了这个国家有头有脸的政党领袖,显然不是西蒙这样的普通百姓想见就能见到的,所以米·马德亚就给西蒙出了个“引蛇出洞”的主意,让西蒙来到德蕾莎营,去大张旗鼓地宣称自己是“唱歌的女人”的孩子,现在要找尼哈德·梅。
作为穆斯林教徒活动的重要基地,德蕾莎营地里自然会有人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查森丁,而西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对方找上门来即可。果不其然,在西蒙回到酒店不久,查森丁就安排了两名保镖,非常“客气”地“请”西蒙跟他们走一趟。
米·马德亚的计划果然生效了。
这一章节的最后,导演还交叉剪辑了一段娜瓦尔出狱后,再次找上查森丁,准备在他的安排下逃离这个国家的情节。在这段对话中,大家可以注意到,“带上西蒙和珍妮一起生活”其实是出自查森丁的要求,而不是娜瓦尔自己原本的意愿。个中原因大家自行解读,我个人理解,或许是因为这俩孩子是自己被狱卒强暴后生下的孽种,而娜瓦尔已经不想再跟这段往事有任何瓜葛的缘故。
另外还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
大家从下面这个画面可以看到,娜瓦尔出狱后再次戴上了十字架项链,这说明她在基督教徒的监狱里被折磨了15年后,又再次选择皈依了基督教,这种选择如何理解?
这是否是又一次为了逃亡而做出的权宜之举呢?
10. 查森丁(Chamseddine)
终于,西蒙在被蒙上眼睛的情况下,极其机密地见到了这位现在已经是满脸皱纹的老军阀。
在这里,查森丁向西蒙透露了整个影片埋藏的最大的秘密,原来尼哈德·梅就是阿布·塔拉克。在互相不知情的情况下,娜瓦尔被自己的大儿子强暴,生下了西蒙和珍妮。在加拿大生活多年后,娜瓦尔在游泳池游泳时发现了一名脚后跟有纹身的男子。怀着与儿子重逢的狂喜,娜瓦尔来到了男子的身后,却立刻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在监狱中强x自己的狱卒。
娜瓦尔随之因震惊而中风并最终死亡。
到这里,所有的真相都大白于天下,所有信息也都摆在了观众面前。
因此我们可以试着去盘算一个问题,那就是娜瓦尔和尼哈德母子二人在卡法拉特监狱之前是否也曾有过交集?按照此前的时间线索,尼哈德出生于1970年,4岁的时候(即1974年)被军阀查森丁带走开始接受训练,而娜瓦尔是1974年离开了达日什大学回到南方寻找儿子,但之后因为心灰意冷而加入了查森丁的队伍。这里我们不知道娜瓦尔在潜入国min党领袖家中当家庭教师之前受训了多久,但总之,至少有一段时间里,尼哈德和娜瓦尔同时都在为查森丁工作,所以母子二人其实有段时间应该是处于一种近在咫尺但又远在天涯的状态。
而这一点不禁又让我对娜瓦尔的行为逻辑产生了疑问。当年她加入查森丁的队伍之后,她明明知道这就是当年袭击孤儿院的那只队伍,所以她为什么不去问一下查森丁是否见过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她会那么肯定自己儿子要么就是失踪了,要么就是被国min党杀了呢?
好了,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总算结束了,累得我连给这个帖子正经收个尾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吧,大家如果想要抒发感情的话,在其他帖子里会找到很多,我在这里就不掺和了。
The End.